加码起诉OpenAI，马斯克的四次指控尝试

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肖潇 实习记者袁清渠 北京报道

特斯拉和SpaceX创始人埃隆·马斯克与OpenAI的法律战再度升级。

当地时间11月29日，马斯克的代理律师向美国加州北区联邦法院提交了一份新文件，要求法院对OpenAI发出初步禁令。动议文件称，如果不对OpenAI进行限制，他们将受到不可挽回的损害。

OpenAI方面则回复媒体，这是马斯克的第四次尝试，公司认为马斯克在重复无意义的起诉，指控仍然毫无依据。

如果获得批准，这份禁令请求将会阻碍OpenAI的营利转型，并迫使公司停止与微软的合作。值得注意的是，此前英美欧监管机构曾多次调查OpenAI和微软的合作关系，但目前的结论是未构成违规垄断行为。

四次指控尝试

马斯克的第一次诉讼尝试在今年3月。其起诉了OpenAI公司、公司联合创始人Sam Altman和Greg Brockman，指控其违反了OpenAI成立时签订的捐赠条款，转而追求商业利益，尤其是让公司服务于微软的商业目的。

当时马斯克的诉求是强制OpenAI回归开源，阻止公司以及微软等支持者从中获利，并偿还自己捐赠的资金。不过，就在6月举行听证会的前一天，马斯克撤回了起诉。

8月，马斯克在美国加州的联邦法院重新提起诉讼。马斯克的律师团队在起诉中辩称，OpenAI违反了美国《反敲诈勒索和腐败组织法》，称马斯克是“被骗”共同创办该公司的。

11月中旬，马斯克的律师团队再次修改了对 OpenAI 的诉讼，将微软公司、微软董事会成员和前 OpenAI 董事会成员Reid Hoffman列为被告。此外，马斯克还指控微软和OpenAI从事了不正当竞争行为，包括OpenAI将大量资金用于支付员工薪酬、挤占人才，并要求投资者不投资竞对公司。

11月末的第四次起诉动态，是马斯克的律师新递交了一份禁令申请，将15项诉讼内容扩大到了26项，并请求法院强制禁止OpenAI继续“反竞争行为”。

根据动议文件，OpenAI被指控的一项不正当竞争行为是通过微软的关系“不当获取竞争敏感信息”。文件尤其提到，Reid Hoffman同时在两家公司担任重要角色，是“微软和OpenAI 董事会相互勾结”，两家公司实质上构成了未经过监管审批的企业合并，违反了美国的反垄断法律。

除此之外，马斯克律师团队还指控OpenAI签订集体抵制协议，要求投资者不支持竞争对手。动议文件写道：“马斯克已经证实，经过OpenAI 10 月份的融资，至少有一位主要投资者随后拒绝了投资 xAI。”

马斯克创建的 xAI 是 OpenAI 的竞争对手之一。该公司在去年推出了对标ChatGPT的聊天机器人Grok，计划向社交媒体X的高级订阅用户开放。据媒体报道，xAI近期完成了一轮50亿美元的融资，估值目前高达500亿美元。

动议文件认为，如果法院不立即采取禁止措施，他们将遭受不可逆转的伤害，包括市场竞争的损害和复杂的投资者清算问题。

各怀“心事”的马斯克和OpenAI

马斯克与OpenAI的分歧由来已久。

最初的2015年，马斯克作为创始人之一为OpenAI投资了4500万～5000万美元。2019 年，OpenAI从非营利组织转型为“有限盈利”组织，非营利组织成为营利性子公司的管理实体。 在OpenAI转向商业化运作的这一过程中，马斯克多次指出OpenAI背离了“以最有可能造福全人类的方式”的使命，并在2018年正式宣布退出OpenAI董事会。

不过，OpenAI始终认为马斯克的诉讼是一场“日益激烈的骚扰”行为，根本动机是保护自己的竞争优势。

今年3月，OpenAI公开了一组邮件截图，指出马斯克与OpenAI 实际上存在利益冲突。在被披露的2017年年末邮件中，马斯克认同下一步需要为OpenAI创建一个营利性实体，但两者分歧在于：马斯克希望获得多数股权、初始董事会控制权并担任首席执行官，而OpenAI认为不能把公司的绝对控制权集中在任何一个人手里。此外，马斯克还建议将 OpenAI 合并到特斯拉，遭到了公司拒绝。

马斯克也曾在推特上解释自己离开OpenAI的原因，观点跟OpenAI邮件曝光的内容类似。2018年的马斯克写道： “我必须集中精力解决特斯拉和SpaceX的大量工程和制造问题。此外，特斯拉与 OpenAI 争夺的是一些相同的人才，而我不同意 OpenAI 团队的一些想法。总之，以友好的方式分道扬镳才是更好的选择。”

不难看出，马斯克似乎在实行一个“双面布局”的战略：一方面，对于OpenAI，他在公开场合警告其潜在风险，主张对AI进行严格的监管；另一方面，他希望通过自己的xAI等公司，积极推动AI技术的创新和商业化。

不过，OpenAI也确实面临巨变和挑战。今年 9 月，OpenAI宣布从有限营利，完全转向营利性结构，以筹集更多资金来完成其使命。

据彭博社报道，如果 OpenAI 在两年内未能转型为营利性公司，其最新一轮融资的投资者将能够收回他们的现金。10月，OpenAI完成了一轮重要融资，估值高达1570亿美元，微软和英伟达等投资者参与了融资。

值得注意的是，英美欧监管机构多次调查微软和OpenAI的合作关系，但目前的结论是未构成违规行为。此前德国监管机构对微软和OpenAI的关系进行了审查，该机构认为，微软对OpenAI的投资不适用相关的并购规则，但“如果微软未来增加对OpenAI的影响力，将重新审查这一情况。”

今年6月，据媒体披露，美国联邦监管机构已达成一项协议，允许对微软、OpenAI和英伟达就其在人工智能行业的主导地位展开反垄断调查。（详见：《美国调查五家AI巨头交易，反垄断担忧持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