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进党DNA不是民主,是权力

(图/本报系资料照)

赖清德批侯友宜,说民主不是国民党的DNA,其实民主也从来不在民进党的DNA里。是否为民主政党,应看其执政掌权时的表现。陈水扁执政时为了阻绝红衫军声势蔓延,联合绿色县市长违法遏止人民的游行;蔡英文执政,所有独立机关成为东厂与侧翼,监察院从事政治审查,NCC听命苏贞昌与绿色派系,甘任权钱竞逐场,更别忘了侯友宜正是民进党打算以行政权猎杀的对象。

民主从来不在任何人的DNA里,自古而然。英国《大宪章》号称近代自由民主的起始,本质只是「贵族的条款」(the Articles of the Barons),贵族捍卫自身利益斗争国王,逼国王签下的降书。波兰的民主起源早于多数欧洲国家,其「黄金自由制」采国王选举制,议会限制国王权力,也可推翻国王,但这是贵族才有权的民主。《威斯特伐利亚和约》奠基近代民族国家的形成,喀尔文教、路德教、犹太人得以有权生存,但这是贵族间的斗争,诸侯挑战皇权、王朝挑战教皇。美国号称人类民主的标竿,其独立革命源自关税危机,殖民者为了茶叶利益挑战英国王权,在美国建国先贤山缪·亚当斯的理论包装下,暴行成为捍卫宪政权力的义举。

现代民主体制的建立从来不是来自人类的DNA,也非源自普世博爱的理念,而是权力竞逐的结果,在血腥斗争与利益妥协的过程中,民族国家的有权者逐渐学会拿「民主自由」的口号当包装,号召无权者跟随。

社运前辈蔡建仁曾为文指出,所谓的民主国家、想像共同体,以信念当包装皆是荒谬。他特别批判党外运动乃至民进党的民主主张和建国理想,是新兴资产阶级的干嚎,他说:「建国的道理需要杜撰,自由主义者会编称平等、公义等等,尽管是美丽的芭乐票,诉求不失理想性,对现实起了鞭策的作用;唯保守主义者喜欢民族大义,把国家化约为种姓血系,从而把人造物的国家给自然化、永恒化、神圣化,在这种魔咒下,人民俱成火牛阵,如此这般建国、卫国与爱国,是可怕的,完全没有正当性。」

蔡建仁的论述不是后现代的文字玄学,正是今日台湾民主体制的病灶,在「爱台湾」口号下民进党谈「防卫性民主」,号称以限制民主的手法才能捍卫民主,正戳穿了民主口号尽管有理想性,常是芭乐票,只要高喊爱国爱台,就可凌驾民主精神与原则。具体呈现在蔡英文政府治理下的政绩,就是国安五法修恶,连高举进步价值的社运团体都帮腔高喊「防卫性民主」。

如果民进党版的防卫性民主讲得通,那中共主张的人民民主或无产阶级专政也讲得通,中共论述是为了捍卫无产阶级政权,保护工人农民自己的国家,必须限制资产阶级的政治权力,并围堵帝国主义在内的外国势力介入。在台湾,文化部要求大陆党政军出版品需经审查才能来台,担心童书里出现五星旗,认为这是台湾面对认知作战必须执行的防卫性民主机制。

当民进党说「台湾的状况比较特别,因为中国的手一直在那边伸」,其逻辑与中共讲「担忧外国势力介入中国内政」一模一样。不管民进党与中共都自认是正义的小飞侠,挑战其权威与主张的就是敌人恶魔党,就是不爱国,不爱台湾或不爱中国。

民进党执政反民主的趋势,包括独立机关沦落在内,正是政权内部纠错机制崩毁,民间社会也无能制止政治黑手与行政滥权,独立机关政务官、知识分子、NGO一起当围事的小弟。权力才是DNA,民主不是DNA。(作者为伦敦大学伯贝克法律学校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