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新政府 恐將衝擊美日安保

新任日本首相石破茂向来被认为是自民党内的孤狼,他靠田中角荣起家,期间一度脱党,追随小泽一郎,五次参选总裁,和主流派对立,被认为是党内反对派。这次参选,事先没人看好,认为只是陪榜,最后却在第二轮脱颖而出,击败实力雄厚的前安倍派高市早苗与年轻有魅力的前首相之子小泉进次郎,演出被日本各媒体所称为「逆转胜」。

自民党掌控国会绝大多数,当选自民党新总裁即自动成为新首相,石破茂表示,考虑10月9日解散众议院,预定27日大选投票。但外界质疑,为何他要如此急着宣布改选?石破茂的解释是,「新政权尽早接受国民的审判非常重要」。不过也有人指出,石破茂在党内实力不强,人缘不佳,这次完全是靠派系对立,才侥幸当选,他是趁刚当选人气最高的时候,解散众议院改选,以建立选举战功,获取支持。

石破茂接任日本首相,日本股市似乎不买单,周一开盘日经225指数,重挫将近5%,收盘下杀超过1900点。这是由于市场视他为货币政策鹰派,长期以来一直反对日本央行的大规模刺激措施计划,不过石破茂在25日、距离总裁选举两天前,特别发布了经济政策,表示会继续推行岸田政府的政策措施,希望能让市场放心。不过财经界也认为石破茂将把经济政策重点放在压抑物价高涨上,所以期待日本央行继续加息,这也将促成日圆升值,对出口将造成不利。

但是石破茂接任首相,外界最在意的,就是日本的安保政策;石破茂一直呼吁在亚洲应建立类似北大西洋公约组织(NATO)的机制。在9月27日的记者会上,石破茂说:「在美国实力相对下降的情况下,日美、美韩和美菲等多个同盟应该有机结合起来」。

但是美国官员,如国务院亚太助卿康达认为此一想法太草率、「言之过早」,有「日本通」之称的小布希政府时期的国安会亚洲事务资深主任格林更直言是「幻想」,一名主管印太事务的美国官员表示,亚洲版北约「不是我们在此区域追求的目标」。这名官员说,拜登的战略是强化联盟和伙伴关系,重点在于与更多地区建立合作关系,而不是在印太地区建立「集团式联盟」。

但是石破茂却坚持己见,在他当选自民党总裁后刊出的哈德逊研究所的文章中指出,「亚洲缺少类似北约的集体自卫体制,意味可能爆发战争,因为没有共同防御的义务。」

日本媒体忧心,石破茂想要大幅改造美日同盟关系,恐怕会惹毛华府当局,尤其在前述文中,石破茂呼吁:「修订『非对称双务条约』的时机已经成熟」,要求冲绳的驻日美军基地应由美日两国共管,自卫队应可在美国设立训练基地,甚至允许日本在关岛驻军。这等于要求日本与美国的关系要提升至北约盟国,甚至提升到英美同盟的层次,这绝非美国所能够接受与忍受的。

对于日本的安保主流意见,石破茂也有异议;前首相安倍提出「台湾有事即日本有事」,石破茂就主张中国武力犯台时,不可能同时攻击日本,因为攻击日本等于是与日美同盟为敌,所以「台湾有事即日本有事」的可能性极低。不过,如果中国对台动武而美国进行反击,驻日美军基地将会全面运转,日本可能就无可避免受到波及,被中国直接武力攻击。

石破茂对于台海模棱两可,遭批评为「亲中派」,但实际上,他向来以「战术清晰、战略模糊」来因应,即需要积极防备准备,但是不需要明确化政策,避免被自己承诺所困住;石破茂在回应「是否协防台湾」时,同样的也以模糊战略的方式表示,目前希望全力以赴思考如何避免此事态发生,但不好言明日本因应两岸冲突之道。

日中关系正值多事之秋,虽然在核废水排海上达成协议,但是连续发生苏州与深圳日童遭袭事件,加上日本驱逐舰史上首次穿越台海,日中关系紧绷,所幸石破茂的态度温和,并不如高市早苗般右倾,应该是北京愿意打交道的对象。

大选之后,即将迎来外交热季, 11月中旬的亚太经合组织(APEC)和二十国集团(G20)领导人峰会,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都可能出席,日本方面希望利用11月的APEC和G20峰会,举行习近平与石破茂的中日首脑会谈,日本新首相有没有不同于历届首相的新政策,我们且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