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论-2016换政府、换国会 还要换头脑

图为3党总统候选人宋楚瑜(左起)、朱立伦、蔡英文站上辩论台,握手致意。(陈信翰摄)

一转眼2015年结束了。除旧布新,难免要检讨去岁并展望来年。但今年我们想问,3年后2019年的台湾会是什么光景?

为什么要展望2019年而不是2016年?今年大选将产生新政府与新国会,国家将是一个新的开始,熟悉策略管理的人都知道,优秀的领袖必须预先思考未来3至5年的可能情况,从而分析主客观条件后,提出可行的发展愿景,以及相关的配套计划,再循序带领组织进步。如果不是这样,这个领导人就是欠缺远见的短视领袖,将难以带领组织面对未来的挑战。如果要为个人订定新年计划,明年或许就可以小有所成,但是如果要为台湾未来订定计划,没有3、5年,不容易见到成果。

姑且不去远眺5年了,让我们暂先思考下次大选前,也就是2019年的台湾,在两岸互动与全球化的竞争之下,将面临什么挑战?又会在亚洲或全球的棋盘上,站在什么位置?

从现在的发展轨迹来看,到了2019年,如果没有意外,中国大陆在目前的进展态势下,包括硬体建设、消费服务、互联网影视内容等各项产业应该仍会继续进步,韩国与日本的发展在政府政策带动下也会颇有可观,至于东南亚,随着TPP、RECP等区域协定的陆续完成及深化,也将展现出更强大的发展动力。

台湾呢?回首过去十几年发展步伐,其实进步相当有限,相较于邻近国家与地区,几乎是原地踏步了。如果过去如此,未来3年又能如何?如果希望看到台湾在3年之后,可以看到翻转向上的新兴气象,最起码现在就应该看到改革的蓝图了。

台湾的改革蓝图在哪里?涉及未来领导人的视野、台湾政治制度的省思,以及公民的素养。然而,从过去看来,台湾似乎陷入了一种「超稳定结构」的发展困境,也就是说,在防弊重于兴利的立法设计下,现行的法律制度其实是层层限制政府的作为,加上政党恶斗、行政与立法机构相互牵制杯葛,虽有制衡防腐之效,但也造成政府机构在层层捆绑之下,很难有大破大立的作为。

面对内部限制与外部竞争,台湾的未来领导人展现了什么视野呢?从过去几天总统候选人电视政见发表会与电视辩论会来看,其实让人不满意。3组候选人的口才表现都有一定水准,在政策上也都提出了非常相近的一些方向与原则,但是却都无法说出具体策略。尤其不足的是,候选人们谈的往往都是小枝小节的微观政策,太过于细琐化,例如候选人主张透过减税或立法加薪,却鲜少着墨宏观的发展政策。

台湾的未来领袖应该有什么宏观政策?目前因为外贸、投资、内需本应鼎立的三足都很孱弱,经济发展呈现停滞现象。该怎么解决?要寻找台湾新愿景、要在2019年看到成果,就必须在新的一年赶紧提出愿景、政策,并且制定出完整计划。如果总统候选人们只是希望先当选,再来邀请专家学者开会研拟政策,那么从过去台湾经常召开这些会议的经验看起来,不难想像,到了2019年,台湾还是站在原点。

台湾要进步,除了提出愿景,更要思考如何改造当前的政府体制以及公民素养。过去几年,一向被认为纯朴实在的台湾人,慢慢被另外一个名词所取代:酸民。酸民文化背后,反映的其实是一个「反对的社会」,社会发展到了某一个阶段,前进已不容易,发展又呈现出不少后遗症,例如贫富差距扩大、环境生态破坏等,公民开始不安与疑虑,形成一种动辄反对的文化。

过去几年,反中国大陆、反国民党、反马英九总统,这似乎变成了经常在网路上看到的话语,连某些总统候选人也因为这样而获得了高支持度。问题是,反对成功了之后呢?反对者往往自己也没有清楚的政策,台湾又如何能够进步?当政府体制陷入稳固甚至僵化,当公民文化只知反对而欠缺建设性思维,甚至连政治人物都如此,台湾又怎么能够看到未来?

新的一年,台湾虽然在形式上会产生新的总统、新的国会,也会有一番表面上的新气象,但是这样真的能够除旧布新吗?形式上换新绝对不够,一定要有实质改变才有意义。不妨先来预见2019年,我们希望届时台湾能呈现什么样貌,这其实就是现在该有的愿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