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轮船难死千人 澳洲军舰驰援写下三代情

太平船难事件已事过60余年,但仍无法抚平罹难家属的伤痛。(图/翻摄自网路)

国际中心/综合报导

1949年1月27日深夜,太平轮最后一次从上海前往基隆的航程中,撞上运送煤矿的货船,在2艘船沉入海底的4个小时内,数艘经过的船只未伸援手;惟有澳洲军舰驰援,救回35条人命生还者将这批水兵视为救命恩人,后代也延续前一代的遗愿,写下台澳3代情

船难发生在深夜11点45分,大多数的船客早已进入梦乡,不知道噩梦即将来临。太平轮撞船时,周琦琇在睡梦中被惊醒,感到船身剧烈震动。即使一甲子过去了,谈起船难,周琦琇仍是余悸犹存。她形容,船沉下去的刹那就和电影「铁达尼号」一样,「哗的一声,人全倒到海里去了」。

当时16岁的王兆兰妈妈弟妹5人,加上亲戚共10人一同搭上太平轮,船难发生时她紧紧抓着妹妹,没想到3个浪头打过来,手中妹妹就不见了,最后只有她1人生还。对于在彼岸等待亲友归来的人而言,这又是何等漫长的折磨?当时王兆兰的父亲已先行到台湾,王兆兰描述后来和父亲重逢后的情形,王兆兰说,顿时失去妻小多人的爸爸看到她 ,「比我还难过」。

现今是澳门医师黄似兰回想到这段过往,也泣不成声。黄似兰说,当时姨丈到基隆接妈妈,等了好久没等到人,阿姨还安慰她,「船刮大风,吹到菲律宾去了」。第2天阿姨接到上海寄来的快信,看完就坐在床边哭,4岁的黄似兰问她,「阿姨,妳哭什么?」阿姨回说:「妳妈妈没有了。」

当今国际知名刑事鉴定专家李昌钰的父亲李浩民,也搭上了这艘死亡之船。李家还亲自展开海上搜寻行动同时商请招商局派船营救。但家属的期待,终究落了空。大稻埕富商张生的幺子张昭雄穿着新衣,在巷口痴痴地等待父亲那熟悉的身影。没想到,不一会儿通知来了,说「船不见了」。

台海两岸每年都会举办太平洋纪念活动(图/翻摄自网路)

澳军温暖救援之情传承三代

相对惊恐的船难经过,澳洲军舰的回忆是如此温暖。这艘华尔蒙哥号上约有120名海军,原本从日本佐世保出发到南京执行撤侨任务。启航不久,舰长哈云顿上校接获求救讯号立刻改变航道,赶到了出事海域,太平轮的救援工作才正式展开。在太平轮沉入海底的4个小内,数艘经过的船只未伸出援手,幸好有澳洲军舰远来驰援,救回35条人命。

根据澳洲皇家海军记载,1000多名旅客和船员在这次船难中罹难,华尔蒙哥号救起35名生还者中,有30男5女,其中1名女性因心脏衰竭,打了强心针仍不治死亡。舰上官兵为她举行了海葬仪式,是唯一有丧礼的罹难者

这些士兵不仅展现出英勇的一面,将生还者救起后也贴心对待,王兆兰感恩提到,舰上官兵待他们很好,不仅为她们洗衣烘衣,她在上船前戴的金镯子,下船时官兵还给她,让她对澳洲官兵印象深刻。当年舰上水兵、现年83岁的席蒙斯(John Simmons)回忆起救援时的状况,「生还者全身油泥,从头到脚只有牙齿和眼球是白的,看来十分吓人。」

另外,生还者乔钟洲在1998年公职退休后前往澳洲寻找「救命恩人」,华尔蒙哥号舰长的照片也成为他们的「家传之宝」,并要求家人在客厅永远挂着老舰长的照片,表达永志不忘的情谊。如今,席蒙斯也成了乔家三代的好友,乔钟洲的公子乔尚明还计划写下这段中华民国与澳洲的情谊故事,并且发表成书。

幸存者叶伦明

现年93岁高龄的叶伦明当年是上海台湾的单帮客,船难发生时靠着海上漂过的木桶幸存。叶伦明海难后移居香港,成为香港马拉松名人,60年来参加场场大型国际马拉松竞赛。他说,「我是为罹难的友人而跑」。

除了生还者的报恩,救援者也希望为死者找到归宿,并将此遗愿留给下代,舟山群岛岛民陈远宽的父亲救回海上漂流的张桂英不久,张桂英回天乏术,自此长眠异乡。陈远宽说,父亲2009年临终前,一再嘱咐他一定要帮张桂英找到回家的路。

对短暂的生还者张桂英而言,留下了永远的遗憾,不过这场时代悲剧中不只是张桂英,有更多缕的太平轮亡魂,到现在都还找不到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