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人看大陆》妳从远方赶来 而我盛情以待

「为了你我用了半年的积蓄/飘洋过海地来看你/为了这次相遇/我连见面时的呼吸都曾反复练习」

飘洋过海的情谊能有多重?从去年盛夏跟一群同学一起参加两岸大专院校的学术交流营队开始,牵起我和大陆缘分,那刻起,才真正接触到陆生朋友。他们的语速大多很快,操着电视上才有的标准普通话口音,飘散着难以言喻的自信。如果说台湾人像是甜腻软绵的棉花糖,大陆的朋友们就像是各种口味的跳跳糖吧!每个人有不同的姿态,相处起来又时常有意料之外的惊奇出现,而最后留得一口清甜,令人回味不已。

从上次学术参访结束以后,紧紧地拥抱了陆生朋友,做了没有眼泪的告别。「寒假再去台湾找你们玩!」当时晓诗的这声承诺支撑着我们没说出口离情依依。看过晓诗发到社群照片上北京的深秋,再迎来台北湿冷的冬天,半年来我们总是时不时给予彼此关心问候。期中期末轰炸之际总是能收到晓诗的嘘寒问暖,或是叮咛我们要早点歇息,轻轻柔柔却是一股直入心房的暖流。

跨年夜收惊喜简讯

我们一起报名了下一期的活动,或许是由于都是九八五大学的精英彼此竞争,导致他们一行虽然人数有45人,但报名人数多达六、七百位,竞争实在是激烈到不行,后来她有点难过的告诉我说,没有录取。

即便有些失落,从十一月多开始,晓诗依然和我们讨论寒假来台湾的时间。她计划自己来台湾自由行,我也说好要和朋友们一起带她游台北。她兴致盎然地点出好几个台湾地名:花莲台东、台中、高雄……脑海中不知不觉也浮现出她盯着地图的炯炯目光,那是一种很美的期待。跨年夜那一天,在倒数计时开始前,一瞥提示灯闪烁的手机:「耶!」是晓诗传来的讯息。「因为有所上老师极力推荐我参加,所以,我又可以去参加这次的两岸三地卓越高校联合交流活动了!」

天哪!天哪!天哪!不知道在心里呐喊了几次,先前的计划全数泡汤,但我们却要以最不可思议的方式再聚首,戏剧化的转变让人有些晕头转向,却又真实地那么美好。

桃园机场接机的那天,往出口探头探了许久,终于盼到一行大陆伙伴们的出现。目光扫过一遍,很快瞧见了高人一等的晓诗!亲切的身影还是一样看起来那么温暖。接着迅速认领完我的组员以后,马上和晓诗合照了一张发到群组上,故意惹人羡慕。甚至我们都不约而同地准备了对方的小礼物,浅浅的心意不说出口也暖在心里。

一起从小妹妹晋升为大姊姊的角色,背负着学习副组长的责任让人有些不知所措,还好有着但看着晓诗的脸庞,油然而生的安全感让我想好好做个地主,带她逛台湾。我和学姐一起带着我们的小组,她和另一个学长领着其他组,还有许多香港的学生也跟着我们一起玩,于是这一趟旅行,我们几个小组都合在一起到处趴趴走。到哪都得拍一张大合照,比个俗又有力的帅气姿势,彼此间进行着普通话、广东话和闽南语的大交流,若没有晓诗,也不会有这宝贵的缘分被牵起。

海城煌庙拜月老

这次的旅程多采多姿,虽然平日里我们参访的地点、主题都带着浓浓的学术性质,沿路也听了许多的教授演讲、分享和座谈,但即使白天里的那些课程学习有些枯躁烦闷,但还好我们这些年纪相若的大学生们,彼此之间总是有说不完的话题。

虽然才认识不过几个晚上,我们便聚在一房开起恋爱纠察队,人人轮流说着自己的爱情故事。纯情的大一陆生Ericson讲起自己的高中暗恋时光特别苦。命运女神都眷顾着让他和心仪的女孩儿同班三年,Ericson却迟迟不敢表露心意,最后竟然是以断绝往来坐收,简直叫人骂他也不是,可怜他也不是。还好我们那晚带着小伙伴到霞海城煌庙朝圣,特别让Ericson虔诚地向月老爷爷求了红线,愿他能有一段好姻缘

还有被我们称为津门之花的小雯,不仅人美头脑好,相处起来又特别自然不做作。营队时间短,大家感情又密切,常常舍不得睡觉而利用深夜促膝长谈。但小雯禁得起熬夜却撑不住早起,常常一头长发没梳齐就坐在桌前用早餐,不过食欲倒是一点儿也不受影响,总盛了很大一盘,营养满分。加上小雯脸蛋白白嫩嫩又圆润,让我不禁想起卡通花木兰进军营之前,被那条守护神小龙木须」喂了满口早餐的可爱模样。

大约第二天晚上的自由时间,我们到士林夜市走走,路经一家在地推荐的红豆饼,推荐给陆生们尝尝。没想到小雯一试成主顾,整趟旅程不是在买红豆饼就是在红豆饼。小雯说,大陆也有红豆馅的甜点,但却没有做成车轮状的,现在她只能在家吃红豆卷止馋。她们回去以后,走在路上见到红豆饼都会想到小雯。我才发现,原本稀松平常的事物,因为某些人、某些回忆而有了连结以后,在眼中都变得闪闪发亮了。

期待再次紧紧拥抱

送大家去机场的路上,旅程的回忆涌现让我完全不敢和谁对到眼。手紧紧牵着小雯,试着环顾周遭转移注意力,却不得不抱怨机场的设计。色调灰灰白白的,给人一种离别的压迫感。不知不觉眼眶开始模糊,啜泣的颤抖再也藏不住,向右一瞥小雯,也早已哭成一个泪人儿

其实告别的次数多了,也渐渐懂得它所隐藏的复杂情绪。但始终,是逃不开伤感。谁也订不出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可是我们都知道,想见的时候就会再见的。因为飘洋过海的情谊之重,只要再数滴眼泪、数张明信片、数次加油安慰、数度引颈期盼,紧紧拥抱的那天很快会到来的。亲爱的朋友,我们珍重,再见。

(Sabrina/政治大学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