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鸦客糖果鸟自创「哼哼人」 街角画台湾社会黑色幽默

城市里的旁观者街头涂鸦客。(图/candy bird提供)记者游琁如/台北报导台湾的涂鸦客界,流传着这么一则「义警故事。一名涂鸦客深夜在街边墙上涂鸦,被行经而过的运将检举,警察来了,夜色里看了看年轻的涂鸦客的街头画作,瞄了他惴惴不安的模样,转身跟在一旁等待赚检举奖金的运将说:「少年仔喜欢画画,干嘛打扰他呢?」这样的例子,也同样发生在街头涂鸦客Candy Bird(糖果鸟)身上,一日晚间Candy Bird在一个废弃军营里涂鸦,警察巡着停在路旁的机车发现这名年轻的涂鸦客,「少年仔,你在做啥?」「我在画画。」「好,我知道了,你先离开。」警察听完这名「少年仔」的解释,拉着Candy Bird一起离开。「我到便利商店坐了几分钟后,再回到军营里,继续完成我的画,警察就没再来了。」Candy Bird说,这是台湾警察对年轻人独特的温柔。▲台北华山车站附近,可以看见Candy Bird画出哼哼人喝下机器水的系列图。(图/candy bird提供)▲喝下机器水的哼哼人,肚子全是「机器」和「怪手」。(图/candy bird提供)▲怪手拆除许多无力反抗的房屋,这是Candy Bird的无奈黑色幽默。(图/candy bird提供)如果你也曾留心过路旁涂鸦,Candy Bird的画你一定不陌生。巨大人头配上窄窄的四肢大头被剖开,脑子里露出杂七杂八的想像,细读画作里,还掺有点黑色幽默的笑梗。没错,这就是Candy Bird的作品,有网友称这代表人物「萝卜人」、「番薯人」,但Candy Bird最中意的名字,却是「哼哼人」。「仔细看过Candy Bird的作品,会忍不住想发出『嗯哼』、『哼哼』的那种笑声。」记者采访Candy Bird时,听见身旁的人分享,细览他的作品,会从鼻腔发出「哼哼」的低笑,那是因为从Candy Bird作品里读出了独到的黑色幽默,忍不住暗讽的笑声。▲巨大人头配上窄窄的四肢,大头被剖开,脑子里露出杂七杂八的想像,就是「哼哼人」。(图/candy bird提供) ▲与街旁的各种景象搭配作画,是街头涂鸦的一大特色。(图/candy bird提供)当「街头涂鸦客」三年的Candy Bird,第一次涂鸦是在当代艺术中心隔壁的废墟,那时台北当代艺术中心刚成立,Candy Bird心想:「既然有个当代艺术中心,我也要有一个涂鸦中心。」于是找了道废墟里的墙,自己写上「台北当代涂「鸭」中心」,当时连「鸦」字都写错的他,便开始了这趟涂鸦的旅程。 喜欢手拿画笔触感,而不使用喷漆,选用水泥漆作画的Candy Bird,对社会运动议题的关切,其实比涂鸦更早。「第一次接触到土地议题,是跟着乐团鼓手郑凯同到三莺部落,我们组成三莺部落反迫迁小组,近距离开始关心弱势居民的动态。」首度接触社会运动,体会到社会弱势的无奈后,Candy Bird开始积极参与各种活动,「需要我们关心的事情,当你一旦开始后,就不会再停止。」▲接触社会运动,体会到社会弱势的无奈后,Candy Bird开始积极参与各种活动。(图/candy bird提供)▲王家外墙的Candy Bird画作,一个人卷曲身体扛着钱,左右两侧皆是拿着刀叉大手准备分食。这是被拆除日的前一晚。(图/candy bird提供)去年造成轩然大波的士林林苑事件,Candy Bird也曾参与抗争,甚至留下一幅画作在王家外墙:一个人卷曲着身体扛着钱,左右两侧皆是拿着刀叉的大手准备分食,这就是Candy Bird风格,简单又讽世的「哼哼」幽默。「涂鸦可以解决很多我想说的事情,也让想像力可以无穷的发挥。」士林王家事件发生后,城市游牧影展找上Candy Bird,希望一起玩纸箱墙的涂鸦艺术,当时Candy Bird便选择画出士林王家的故事,原以为没多少人理解的画,没想到掀起讨论热潮,「用图像串连出很多人的感想,这是我第一次发现很多人在关注这个社会。」▲纸箱墙的涂鸦艺术,Candy Bird画出士林王家的故事。(图/candy bird提供)时事发生就开始涂鸦的Candy Bird,以接插画案子和涂鸦收入维生,生活所需开销外,省下来的钱便买机票出国旅行,「只要到国外,我一定会用保特瓶偷装水泥漆,到国外画画。」日本、德国等地街头,都看得这「来自台湾」的涂鸦画作,墙角、厕所、水管、工地、屋顶,都有可能找到Candy Bird的痕迹。「曾经看过一组网拍照片麻豆站在我画的墙前面拍照,感觉很奇妙。」作品贴近人群,却又有种冷眼旁观的社会无力感,Candy Bird的画总是成功聚焦,让平凡的街头巷尾细节之处,透露出生活在大城市里的小人物心声。「涂鸦吸引我,是因为那也是一种贴近生活的『社会议题』。」Candy Bird自嘲,曾经参加高档的艺术家聚会,结果忍受不了那种「奇怪的环境」,在厨房墙上用「哼哼人」画出自己的无奈后,决定落跑,因为街头、路边,才是他眼中的真正舞台。▲「我被挂上出售的牌子,好廉价只有500元。」Candy Bird艺术家聚会,在厨房墙上用「哼哼人」画出自己的无奈后,决定落跑(图/candy bird提供)▲顶楼涂鸦。(图/candy bird提供)▲与台湾涂鸦客「黑鸡」合作的日本街头涂鸦。(图/candy bird提供) 采访的前日,Candy Bird才刚完成一幅新的土地议题的作品,就在遭到迫迁的华光社区砖墙上。一名臃肿的肥胖人举起怪手,伸向翘翘板另一端在种花女孩准备铲除,身旁看到这一幕的人,却全噤声戴上眼罩;另外,爱心的重量大于贪图钱财的重量,所以跷跷板倒向小花而不是肥仔。「我选择走上社会议题与涂鸦的路,是因为相信影像的传达,可以感染更多人。」Candy Bird说。▲臃肿的肥胖人举起怪手,伸向翘翘板另一端在种花的女孩准备铲除,身旁看到这一幕的人,却全戴上眼罩。(图/记者游琁如摄)▲Candy Bird与土地互动的社会议题涂鸦,你也看到过吗?(图/记者游琁如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