誅殺叛國者？流亡英國8年，前俄國間諜遭投毒命危

资料照片：斯格里帕。 图／美联社

【2018. 3. 06 英国／俄罗斯】

诛杀叛国者？流亡英国8年，前俄国间谍遭投毒命危

背叛俄国，虽远必诛？4日，英国南部的索尔斯伯里，发生一起重大的刑事案件。在索市的一处大卖场内，民众发现一名66岁的男性与33岁的女性，双双倒在卖场内「疑似中毒、不省人事」，送医后至今皆有生命危险。随后，英国警方证实，中毒男性的真实身份，其实是因投诚英国，而被俄国判「叛国罪」的前俄罗斯间谍——谢尔盖．斯格里帕（Sergei Skripal）——然而截至目前为止，英国检调只知「患者遭遇『不明物质』投毒」；但俄国的流亡者、斯格里帕的前情报同僚，却都质疑：这或许又是俄国联邦安全局下达的诛杀密令。

66岁的斯格里帕，曾是苏联陆军上校，是具备丰富军情与海外行动经历的资深武官。但在苏联解体后，仍在役的斯格里帕却被英国的军情六处（MI6）吸收，于1990年代开始，秘密向MI6提供俄罗斯卧底于欧美各国的潜伏特工（Sleeper agents）名单。

然而斯格里帕与MI6的地下管道，却在2006年遭俄罗斯联邦安全局（FSB）破获。遭逮的斯格里帕，也因「间谍行动」、「高度叛国行为」被重判13年。直到2010年，俄罗斯与英美达成「间谍交换」协议——美国释放了10名俄国潜伏特工，才换取到斯格里帕等4名间谍的自由。

离开俄罗斯之后，斯格里帕也在MI6的安排下流亡英国。MI6配给他房子、名车、谍报服务津贴，斯格里帕自此也低调地在英格兰南部小镇索尔斯伯里（知名的世界遗产「巨石阵」附近），过着隐居生活。

《卫报》报导，在邻居眼中，斯格帕里是一个样貌普通、不令人特别在意的「中年男子」；但在流亡近8年后，斯格帕里却在2018年3月4日遭遇劫难。

「他们两个——一个年长男性与一名年轻女性——就瘫坐在卖场的凳子上。其中那个女生倒在男伴身上，看起来是失去了意识。而那个中年男子，则一直无力地比着奇怪的手势...双眼直视天空。」索尔斯伯里的目击者向《BBC》表示，不少现场的热心民众都试着唤醒斯格帕里，但他却无神地重复无异议动作，「看起来是很严重地用药过量。」

斯格帕里与女伴随后被紧急送医，但直到6日清晨，英国检警都无法确认命危的两人「到底用了什么药、或中了什么毒」，只知斯格帕里并没有重大病史，亦没有用药习惯。

前俄罗斯间谍遭遇「不明物质」毒害命危的新闻，很快地引发英国舆论的高度关注，像是《卫报》、《每日电讯报》、《泰晤士报》与《金融时报》等主流大报，6日更都以头版篇幅追踪，各家媒体更纷纷将斯格帕里中毒案，联想2006年引发英俄外交严重冲突的「亚历山大．利特维年科谋杀案」。

资料图片：亚历山大．利特维年科。 图／欧新社

曾是苏联KGB上校的利特维年科（Alexander Litvinenko），在2000年移民英国，之后长年活耀于英国的情报与媒体圈，其多本「爆料著作」大力指控俄罗斯总统普丁与继承KGB的FSB，是如何渗透俄罗斯政、商、军界，并一举掌握国家实权，让俄国成为「特务国家」的种种秘辛。

在当年，利特维年科的著作往往被视作过于耸动、阴谋论，但在2006年10月31日，与两名前KGB同事、老友於伦敦酒吧会面的利特维年科，却遭到对方以罕见的放射性物质「钋-210」下毒。利特维年科翌日毒发送医，并于同月23日死亡。

中毒的利特维年科，在死前指控自己是遭到「普丁谋杀」，之后英国检调也在利特维年科的体内、他与KGB同事会面的酒吧内、那些同事使用的旅馆与客机航班内，发现微量的钋反应。全案自此也被定调为俄国策划的谋杀案。

由于自然界中的钋极为罕见，钋210更是需要人工提炼才能取得，只有少数拥有先进核技术的国家，才有能力生产；同时，钋210的提炼技术复杂，各方的制造手段与结构也都不同，因此外界可以利用元素的差异，明确地检验出生产来源国。

利特维年科事件，当年重创了英俄之间的外交关系。虽然俄国政府或普丁，都坚决否认「涉入利特维年科之死」，被英国通缉、点名引渡的利特维年科「酒吧友人」——前KGB成员，卢哥沃伊（Andrei Lugovo）——日后仍逍遥法外，甚至成为俄罗斯国家杜马的副议长。

「现在讲这些都太早、都是假设...但普丁对于『叛国间谍』，一直都是再清楚不过的。」与斯格里帕同时被俄国「交换」、流亡英国的前俄罗斯核武专家苏佳金（Igor Sutyagin）向《卫报》表示，自从逃出俄罗斯后，自己就时常从第三方接到莫斯科的死亡威胁，普丁总统甚至多次把苏佳金比作是「犹大」，扬言要让这些叛国者下地狱。

在苏联解体之前，普丁曾以KGB干员的身分派驻东德。但面对英国舆论的毒杀指控，俄罗斯方面除了驳斥外，也反过来质疑：斯格里帕案，是英国人为了影响普丁选情的自导自演。

2018年俄罗斯总统选举，将在2018年3月18日举行。其第一轮投票在3月18日，若在第一轮中没有候选人获得票数过半的绝对多数，那么将于4月8日的二次投票以确定总统当选人。目前，已当过三任总统的普丁，是俄国大选中唯一具备实力、且连任声望超过8成的绝对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