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家解读之四｜新一轮消费品以旧换新政策是推动高质量发展的战略性牵引性举措

改革开放40多年来，我国人民生活消费水平大幅提高，实现了从温饱不足到总体小康、再向全面小康迈进的历史性跨越。随着发展阶段变化，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更加强烈，消费品存量更新换代需求不断提升。适应新阶段、新变化、新要求，推动新一轮消费品以旧换新，既利当前、又惠长远，在推动经济实现高质量发展中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和作用。

一、当前实施新一轮消费品以旧换新的重要意义

（一）有利于适应发展阶段变化、推动消费持续扩大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经济快速增长，耐用消费品全面普及，“有没有”的问题基本得到解决。2022年末，我国千人汽车拥有量已达到226辆，居民平均每百户空调、冰箱、洗衣机、彩电拥有量分别达133.9台、104.2台、99台、118.9台。前期以旧换新等政策是在耐用消费品快速增长和普及背景下，更多强调激发增量消费稳定经济增长的作用。随着发展阶段变化，消费品存量更新换代需求不断提升，我国消费市场总体上正在由“增量时代”进入“增量和存量并重时代”。实施消费品以旧换新，有利于推动消费市场从“有没有”向“好不好”加快转变，形成以消费为主导力量的国内大循环。

（二）有利于巩固经济回升向好态势、提高国民经济循环质量和水平

消费是经济增长的“稳定器”和“压舱石”，促进消费是推动经济实现良性循环的内在要求。当前我国大量有潜能的消费仍待激发，消费和投资相互促进的良性循环正在加快形成，“消费-就业-收入”的链条亟待进一步畅通。通过以旧换新激活消费市场，释放潜在消费，培育新型消费，有利于为企业经营提供更强的市场需求支撑，进而稳定企业生产和投资预期，改善市场主体信心，促进生产循环更顺利实现，推动我国经济持续回升向好。

（三）有利于推动发展动力变革、培育新质生产力

我国消费市场持续涌现出一系列不同于以往的新消费，成为推动高质量发展的新动能和新增长点。通过扩大存量消费品更新，形成新消费新业态创新发展的规模效应，反过来对上游制造产生强劲的创新引领和拉动作用，引导上游制造产业结构升级以适应需求结构变化。以旧换新释放的需求潜能，有利于引导和支持企业加大科技创新和新产品研发，推动相关行业技术升级进步，培育形成新质生产力，实现更有质量和效益的增长。通过以旧换新推动经济向需求牵引供给、供给创造需求的更高水平动态平衡迈进，有利于实现新时期国内和全球产品竞争力的双重提升。

（四）有利于满足人民美好生活需要、增进民生福祉

拥有和享受更高品质的耐用消费品，是人民群众对美好生活向往的重要体现。以旧换新不是简单的同类产品置换，而是更高端、更智能、更环保、更个性化的需求趋势。随着存量消费品使用年限增长，大量汽车、家电性能变差、排放趋高，甚至存在安全隐患。通过以旧换新支持居民消费转型升级，让节能、环保、智能的高质量产品进入居民生活，有利于改善百姓生活品质，提升人民群众获得感、幸福感、安全感。

二、有效启动和持续推动消费品以旧换新的重点和着力点

一是有力激发，全面调动各方面积极性。坚持中央和地方联动，统筹支持全链条各环节，实现产供销、上下游、政企民、线上线下协同联动、综合施策，惠及更多消费者。强化中央政策支持，中央财政安排专项资金，完善税收支持政策和优化金融支持，更好发挥对地方政府和经营主体的导向作用。优化政策机制设计，充分激发生产企业、平台企业、回收企业、拆解企业以及消费者等多方积极性，将良好的政策初衷落到实处。

二是系统谋划，打通供需循环的关键堵点。以往财政政策更多偏向基础设施投资和上游制造端领域。从目前来看，需要更加重视消费端的引领和先导作用，政策实施中要更加尊重消费者的选择、提升消费者的支付能力、发挥消费者的主观能动性，更多聚焦在如何引领带动消费端升级，间接形成供需互促的良性循环。通过以旧换新行动促进商品流通，提升各环节商品交易价值，为市场主体创造合理的盈利空间。解决产品在生产、流通、消费、回收整个循环过程中突出的堵点短板，从根本上形成系统的政策效应。

三是灵活推进，持续释放消费潜力。注重分阶段、分产品类别组织和开展以旧换新活动，营造活力持续迸发的消费市场氛围，避免活动集中造成消费者疲劳。以便捷和实惠为导向，综合运用消费补贴、消费券、消费贷款贴息等多种政策工具，积极发挥互联网平台渠道优势，简化政策申请流程，特别是要照顾老年人和农村居民需求。加强耐用消费品安全宣传，积极组织主题活动，逐渐提高消费者对老旧家电使用的安全防范意识。通过地区试点的方式，边创新、边推广、边评估、边完善，妥善解决本轮以旧换新政策实施中出现的新问题。

四是长短兼顾，强化制度和标准建设。以新一轮以旧换新为契机，推动完善消费市场治理的基础性制度，加快建设高标准市场体系，为消费创新营造良好的制度环境。逐步加强回收行业制度建设，引导回收企业和个体经营者逐步纳入统一管理，持续提升流通服务质量。坚持标准引领、有序提升，进一步完善产品全生命周期的管理制度和行业标准。支持行业协会、企业个体、专家学者等积极参与标准制定，强化重点领域国际国内标准衔接，让更多高品质的耐用消费品进入居民生活。

五是强化支撑，不断完善消费配套体系。统筹规划和建设一批城市综合物流中心、专业配送中心及电商物流节点，完善城市物流配送停靠、装卸等作业设施。完善农村地区物流基础设施网络和销售服务体系，推动区域性商贸物流配送中心和末端配送网点建设，促进消费业态模式创新。健全报废汽车和废旧家电家具等资源回收体系，完善家电家具回收网络布局，统筹推进回收网点和集中储运点建设，鼓励在有条件的小区设置回收箱，方便居民处理小型家用电器产品。（作者：王青 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市场经济研究所副所长、研究员；王念 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市场经济研究所研究室副主任、副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