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家之眼】川普勝選祕笈:在野黨學得來嗎?
共和党总统候选人川普赢得胜选重返白宫,台湾民众也高度关注。(记者刘学圣/摄影)
川普胜选,虽不至于说完全跌破大家的眼镜,但却打脸部分媒体、民调及预测大选结果的专家。例如,就在投票日当天,著名的《经济学人》杂志当天还预测贺锦丽会险胜。当然,美国这次大选确实有些难以预测的因素,从「事后诸葛」的角度来看,证实贺锦丽的政策牛肉空洞,确实不具吸引力;而民主党整体战略,过度集中在凸显川普狂人性格对美国社会及民主威胁的危险,却没有办法区隔贺锦丽和拜登,导致贺锦丽受到拜登4年的施政不力,引发高物价通膨的民众不满,转而支持共和党的川普。
虽然现在去检讨贺锦丽及民主党的失策,多少是「后见之明」,但有些因素确实是在川普获胜之后,才证实川普的策略是有效的,也才发现美国社会及选民结构的改变。
首先,长期以来,美国大选都存在着所谓「选民结构重组」(realignment)的问题。也就是说,传统上民主党的支持者是城市居民、中低收入阶层、农民、少数族裔及有色人种;而共和党基本上是收入较高的中上阶层及富有的资产阶级、盎格鲁撒克逊白人至上的新教伦理信徒,以及大学教育以上的知识份子或菁英份子。但这次美国总统大选,共和党却得到农民、底层劳工、有色人种的支持,结合富有资产阶级,打败贺锦丽。贺锦丽强调她就是代表美国一般民众而战,对抗为富人而战的川普。所谓的美国一般民众,指的就是中产阶级。
简单的化约美国的这次选举,仍可以说是商业及科技资产阶级(以马斯克为代表)的共和党,结合社会底层「准无产阶级」的农民及劳工,战胜传统上代表中产阶级及城市居民的民主党。
其次,川普不仅在「摇摆州」全胜,也在农业州几乎全胜,中西部农业地带除了伊利诺州外,全部变成红州。伊利诺州除了是农业州外,也是农机机器制造的工商业州,白人几乎占近6成人口,2021年其州国民生产总值是全美第5名,2017年家庭收入中位数是全美第一,又有大城市芝加哥,是标准的有钱白人州,可能因此才没有变红,还是蓝州。
其实在2016年大选美国主要农产品如大豆的产地选区,川普赢希拉蕊接近15个百分点,高梁产地选区川普赢约10个百分点,玉米选区川普也赢约10个百分点,小麦选区最夸张,川普赢超过25个百分点,但全国普选票希拉蕊还略赢过川普,结果算「选举人票」,川普当选。可见农业州虽然人口少,「选举人票」较少,但对川普胜选居功厥伟。要知道,民主党最早立党的基础是中西部及南部农业州,代表农民利益。
川普任内发动农业上的贸易战,中国对于美国农产品进口报复也加征关税,致使美国农民受害;原本农业州对川普的支持应该会转变,但川普第一任期内常跑农业州,加大力度补助农民,动辄上百亿美元的投入,巩固农民对川普的支持。相较之下,民主党在2000年后抛弃自己权力基础中的农民,宁可经营城市及其郊区民众,因为花钱少而因人口集中,比较省时省力,造成今天民主党在农业州几乎全军覆没。
从上面的叙述可以得到结论,民主党此时似乎不知道也不确定,自己的支持者来自社会的那些阶层;同时,对自己选举艰困的选区如农业州,又放弃经营,加上选战策略失误,总统选举不输也难。
川普问选民一句话:过去4年你们有觉得日子好过吗?正如同2024年台湾的蓝、白政党问选民:蔡英文执政8年日子好过吗?结果6成以上民众希望民进党下台,终结执政、政党轮替。固然,蓝白合破局可能是蓝、白败选主因,但如果蓝白合,原本倾绿又赌烂民进党转而支持白的选民,估计约占白色政党支持群7成左右,会不会投给蓝白合?
从美国民主党失去自己的支持阶层,又不能开拓其他阶层的票源的情况拿来参考,国民及民众两党也有和民主党相同的毛病,就是不能确定自己支持者的阶层或阶级在那里。民众党因为主席被羁押,小草立即流失,政党支持度锐减;国民党过去仰赖军公教、知识份子及农民的支持,但自己「自宫」砍掉军公教支持群,长期支持它的农业县被民进党执政后,没有任何夺回农民县的整体规划;更迷失在年龄世代选民阶层的思考系络,以为尽可能找比较年轻者从政或充为干部,就可以得到青年世代阶层的支持,这和贺锦丽误以为她是女性,主张妇女堕胎权,就会得到女性选民的支持,一样的一厢情愿。事实上妇女票上次支持拜登的百分比,远高于这次支持贺锦丽。
从美国民主党失去执政权,共和党夺回白宫来看,台湾的在野党除非像川普一样,能运用选民对执政的不满,又能巩固自己支持阶层的选票,并且争取原不属于自己传统支持者的阶层,才能夺回政权。面对到2028年民进党连续12年执政包袱,赖清德采取上任后完整的抛出的「台独三段论」:互不隶属论、祖国论、落地生根论,窥其主要策略当在巩固自己的铁杆40%支持者阶层;另一策略是法办柯文哲瓦解白营支持者小草年轻阶层,回流民进党。设若成功,赖的连任机率绝对在5成以上。而在野蓝白无能提出像川普一样的愿景:「美国再伟大」,且不厌其烦的论述,蓝营甚至于逃避论述,以为只要揭弊就可以打败执政党;加上又不能明确区隔、经营及找回自己的支持群,2028年想要政党轮替,难度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