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决定放弃

天刚擦黑,庄清接了个电话后就急急忙忙地要离开了,庄蓝依依不舍地送她到门口,这次是真的要哭出来了,每次她们俩分开,就不知要过多久才能再见。

庄蔚蔚看着女人潇洒离去的背影,耳边一直响着自己刚刚听到的话,那头小男孩儿带着哭腔,用蹩脚的中文说“妈妈,你才走两天,我就开始想你了。”

她关好门,又收拾了给庄蓝和迟迟住的客房,看着男人和女人说说笑笑着走进去,突然觉得自己很饿很饿。

庄蔚蔚赶紧跑到厨房,从冰箱里拿出昨天和江水一起买的零食,粗鲁地撕开包装袋,抓起食物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塞,不一会儿就被噎出了眼泪。

她喝几口水,被呛得咳了两声。把面前零食往桌子上一丢,不打算再吃了。

手机震动了一声,庄蔚蔚把它拿起来看了一眼,是短信提示自己的账户被汇入十万元钱。

她正摸不着头脑,紧接着又来了条短信,依然是陌生的号码。

“你快过生日了,本来想明天带你买点什么,可惜没时间了,用这些钱出去玩玩吧,乖。”

说到最后也没有署名,庄蔚蔚却第一时间想到了庄清,她把电话打过去,耐心地等了一会儿,只有冷冰冰的女声重复“您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

就算打通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庄蔚蔚这样想着,就对没人接电话这件事感到了一点庆幸。

时间不早了,今天的夜宵是没有心情再吃了。一直没有开直播,也不知道会不会掉粉。她自嘲一笑,自己好像还真没几个观众是能算作粉丝的。

***

夜晚总是过得很快,庄蔚蔚睁开眼睛时,窗外已经大亮了。今天的天气很好,难得的不冷不热。庄蓝出去逛了一会儿,回来就闹着要迟迟和她一起出去玩。

迟迟自然应允,有些犹豫地看向庄蔚蔚,很想开口叫她一起去。

庄蓝不用猜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使劲掐了他一把,不满将会有人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

迟迟忍着痛,还是开口道:“蔚蔚和爸爸妈妈一起出去玩玩吧?”

庄蓝也不敢一直对女儿冷淡,迟迟再粗心都会发现点端倪的。只好挂上笑容,很热情地邀请“对啊,咱们一家三口还没一起出去过呢。”

庄蔚蔚摇头,面无表情道:“不用了,你们自己去吧。”

迟迟伤心了,一伤心又要哭。好在庄蓝这次没有陪他一起,暗地里向庄蔚蔚挥手示意她离开,又是威胁又是撒娇地把人哄好,然后一起高高兴兴的出门了。

***

少了两个人,房子瞬间就静下来了。庄蔚蔚一直是活在寂静里的,此时却难得的有些不习惯。她想起迎蔚的甜食,又开始觉得饿。索性拎上钱包,马上就向那里走去了。

迎蔚的生意一直不错,庄蔚蔚推门进去的时候里面就坐了不少人。她找个位置坐下,又给自己点了红豆沙,期间服务生小姑娘一直用奇怪的眼神盯着她,她一抬头,那道目光马上又移开了。

没过多久,江水带着红豆沙走过来,身后还跟着刚才那个小姑娘,小姑娘在她和江水之间瞄来瞄去,眼神激动又兴奋,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然后被江水忍无可忍的赶走了。

庄蔚蔚眼里只有美食,懒得理别的勾当。礼貌性的向江水问个好,看他在自己身边坐下也不在意,旁若无人的开吃了。

江水拄着下巴,一直笑眯眯的看着她,直到红豆沙见底,才开口问:“怎么样?好不好吃?”

庄蔚蔚边吃边点头,含含糊糊地回答“嗯嗯嗯,还不错。”

江水笑得更欢,一招手,又一份红豆沙被送上来,庄蔚蔚嘴角抽搐,本来想拒绝的,可勺子竟然不由自主地伸了进去。

一模一样的红豆沙,她吃着吃着,就发现味道有些不对。抬起头疑惑地看着江水,刚想开口,就听他抢先提问:“哪个好吃一些?”

庄蔚蔚指指吃完的那一个,江水还是笑,手放在她的发顶,宠溺道:“好,那以后就给你做这一个。”

庄蔚蔚把他的手拍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的。”

江水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不见了,疑惑地看了眼红豆沙,又看向服务生小姑娘,小姑娘立马撇过头,假装自己很认真地在工作。

庄蔚蔚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一见又是那个服务生,心里有些异样,脸色冷下来,在江水还在思考什么的时候,扔下钱就离开了。

服务生急急忙忙地跑到江水身边,伸手推了他一把:“追啊!”

江水还是搞不清状况的样子,什么也没想就追出去了。

服务生在后面直摇头,这么漂亮的姑娘,跟自家蠢老板在一起,还真是可惜了。

***

庄蔚蔚不是跑着离开的,江水长手长脚,几步就追上了,他扯住她的胳膊,郁闷道“你又生气了吗?”

庄蔚蔚挣开他的手,口是心非地回答:“没有。”

“可是……”

“我为什么会生气?”庄蔚蔚反问,看着江水手足无措的样子,又添了句:“真是莫名其妙。”

江水皱眉,耿直地戳穿她:“你生不生气我怎么会看不出来?像这样……”他停顿几秒,艰难地组织语言:“不承认自己生气,就是非常非常生气了。”

庄蔚蔚被他分析得越来越烦躁,冷哼一声,自顾自地向前走,竟然不再理他了。

江水这才慌了,她若是不理人,生气的程度就是三个“非常”,即使让她“自己好好想想”,这种程度也没办法降低,哄好的难度堪比学生时代很少有人做得出来的奥数题。

***

“多说多错”江水想起服务生无奈嘱咐自己的话,干脆只安静地跟着她,一路上都在回忆自己哪句话说得不对。

走在前面的庄蔚蔚其实早已经消了气,很严肃的在思考人生。江水虽然和她一起长大,还曾经喜欢过她。但是现在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谁不能有点自己的想法?忘不了过去的只有她一个人罢了,何必让两个人都不好过?既然他现在有了新的喜欢的人,她离远点就是了,将来说不定还能做朋友呢。

她回头看一眼,见那家伙还是一副苦恼的样子,突然就释然了,也许自己也该找个男朋友,追求她的人,随便哪一个不比江水情商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