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停机坪上,警车鸣着警笛,闪烁着黄色和红色的警示灯,在本应静谧和被黑暗包围的夜空里显得格外刺耳和显眼。

斯嘉丽的目光在夜色中的停机坪上搜索,看起来M已经提醒了迈阿密的机场,又或者是混乱让机场提高了警戒,所有的安保人员正在疏散人群。另一边,随着仓库大门的打开,天空舰570的原型机正在汽车的拉动下,缓缓地开出仓库,露出它白色的巨大的机身。

爆炸、爆炸……

斯嘉丽默念着对方的目的,要制造爆炸,制造天空舰570型的爆炸,阻止它的试飞,很显然,一颗炸弹还不够,那么对方还需要燃料的助力,以及——靠近它。

前段时间的“911”事件,恐怖分子是挟持了飞机,制造了爆炸,依照同样的手段,他们会借助的,是给飞机运送燃料的车,上面几十吨的燃料,足够帮助他们,将天空舰570型炸的粉碎。

燃料运送车。

斯嘉丽很快在停机坪上找到了黄色的燃料运送车,车身旁边,有一个人倒在地上,而就在此时,燃料车发动了。环顾四周,斯嘉丽迅速上了最近的一辆近20米长的铰接式大客车。

“立刻下车。”斯嘉丽将枪抵在司机的脑门上,回头看着身后车厢通道里的乘客,“我数到三,你们通通给我下车。一、二……”

乘客们都目瞪口呆地看着斯嘉丽,却没有一个有所动作,直到“嘭——”的一声枪响,斯嘉丽朝天放了一个空枪:“下车和挨子弹,你们自己选一个。”

“我……我下车。”

司机吓得抱头坐在驾驶座上,小心地看了一眼斯嘉丽手里的枪,犹豫了一秒之后,几乎是滚出了驾驶室,每走一步还小心翼翼地偷偷回头看一眼,生怕斯嘉丽手里的枪,下一刻就对准了自己的脑袋。

确认所有乘客下车后,斯嘉丽发动了大客车,目光却盯着跑道上那辆黄色的燃料车。车厢上方,一个黑色的身影正在奋力想要爬上车顶,毫无疑问,那个身影,便是邦德。

斯嘉丽看见了邦德,恐怖分子自然也从后视镜里看到了车厢上的邦德,他不停地转动方向盘,想通过车身的大转弯将邦德甩出去却没有如愿。斯嘉丽思索了两秒,发动汽车,向恐怖分子的车子前进的方向开去。

恐怖分子和迎面而来的车擦身而过,故意使两辆车擦出火光,成功地将爬上车顶失败的邦德摔了下来。斯嘉丽看到邦德很快就再次站了起来,快速跑几步,想要重新追上正在掉头向天空舰开去的燃料车。

将铰接式大客车停在燃料车必定开过的路上,长长的车身横向停着,占据了这个路面。斯嘉丽动作敏捷地翻身下车,半蹲在地上,一手握在手枪的扳机上,只待燃料车一开进她的攻击范围,就打爆车胎。

三、二、一。

连续几声枪响,斯嘉丽成功地打中了燃料车的车厢。

“邦德,趴下——”

邦德正在燃料车的车顶,而燃料车,正直直地向那辆铰链式客车的正中间撞去。

巨大的声响,火光中,燃料车将大客车从中间撞开,碎裂的铁皮车厢被吹到空中,重重地摔在地上。强大的冲击力也让燃料车驾驶室的玻璃变成了碎渣。邦德从车厢上跑到驾驶室上,翻身一跃,轻松地落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不远处,四五辆警车正鸣着警笛向燃料车的方向追过来,因为方才铰链式客车的车厢被燃料车从中间撞开,车的后半截车厢还在冒烟。车厢里还有明火,一旦借助风势烧到燃料箱的地方,就会立刻引起爆炸。如果斯嘉丽上车,一旦躲不开,她就会死在爆炸里;如果她不上车,现在的她,就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邦德阻止那个恐怖分子,而一旦邦德失败,这里就会有一场可以媲美“911”的爆炸。

她不是不相信邦德,只是……担心。

担心他一个人会不会受伤,会不会太困难。

她想要帮他,帮军情六处阻止这场爆炸。

不过是两秒的迟疑,斯嘉丽已经做好了决定,她看了看警车,重新坐到了大客车的驾驶座上。踩下油门,斯嘉丽调转方向盘,向着天空舰的方向开去。

四五辆警车很快就包抄了燃料车,斯嘉丽看不清车上的情况,只注意到车子速度不减,方向歪歪斜斜,撞上左右的警车也不见减速,甚至还发出几声喇叭的声音,斯嘉丽猜测,邦德应该在车厢内和恐怖分子正在打斗,两人这才无暇顾及车辆的情况。

嘭嘭嘭的枪响不停,警车上的警察不停地射击燃料车的车胎,但却仍然丝毫没让它减速,险险地和一辆正在跑道上起飞的飞机擦过,它依旧朝着天空舰570原型机驶去。

被燃料车撞的轮胎和车身分离的警车,被飞机起飞的瞬间的卷飞的警车,还有被迫停下的那辆警车,现在,只有斯嘉丽追在燃料车后面。

保持和燃料车同样的速度,斯嘉丽将方向盘向左一转,伸手一跃够到了燃料车车厢上的梯子。

爬到车顶,斯嘉丽快跑到驾驶室的位置,从左侧攻击,一拳打在了恐怖分子的脸上。

对方显然没料到还会出现一个女人,他伸手就要摸枪,却被斯嘉丽抢先一步,一脚将他的枪踢飞。

另一边被悬空在右侧车门上的邦德也突然一把抓住了恐怖分子,斯嘉丽只看到他一只手勒住了对方的脖子,来回拉扯几下之后将他踹下了车。

“下车。”

“什么?”

“我说跳下车。”邦德的语气从没有的严肃。斯嘉丽注意到他用力踩了几下刹车,车子却没有任何减速的迹象。

“刹车失灵?”斯嘉丽看着正前方越来越近的天空舰570原型机,只感到一阵巨大的离心力,伴着轮胎猛然急转的摩擦声,她牢牢抓住车门,却听邦德再次说道:“快跳车。”

燃料车虽然还没停下,但方向已经不再是对着天空舰570原型机。斯嘉丽这一次没有任何犹豫,她侧身从车门跃出,整个身体平行于地面着地,身体垂直于车的行驶方向,双手上举在头顶紧握住,用双臂就护住头部,着地的瞬间顺势在地上翻滚了好几下。

虽然翻滚的时候受了一点皮肉伤,但对斯嘉丽而言她并无大碍,站起身,向邦德的方向看去。他已经成功地将燃料车停下,此时,车子离飞机只有不到十米的距离。

长舒一口气,斯嘉丽看见邦德几乎是筋疲力尽地从车上下来,一下子脱力地摔倒在地。她正要走过去,却见几个手持枪支的机场安保人员,将他反手扣着手铐压在警车上,四五支枪正对准了他的脑袋。顾不上调整呼吸,斯嘉丽往邦德的方向跑去:“警官先生,这是一个误会,你们抓错人……”

邦德毫不在意被人误当成恐怖分子的事情,他的目光,越过斯嘉丽,看向的是……

转过身,斯嘉丽看到了和邦德四目相对的恐怖分子,他们的眼神里,有她看不懂的交流。

斯嘉丽看见邦德的嘴角牵起一个得意的笑,紧接着,轰的一声,方才那个恐怖分子所处的位置,随着爆炸声,火光中血肉横飞。

这样的场面,斯嘉丽还是第一次见,她从没有出过这样的外勤,所有实战经验都是在M身边保护她的时候累积的,即使有任务,M更把她当做一个间谍,而不是一个第一线的探员。

“先生,你们抓错了人。”斯嘉丽的心跳还没有平复,但这并不影响她和机场的交涉,“我要求和你们的长官对话。”

-

斯嘉丽如愿见到了机场的负责人,M也和对方进行了交涉,简单的询问之后,斯嘉丽和邦德被请到了机场的贵宾室,等候军情六处的直升机前来接他们两人。

“两位需要吃点什么?”机场乘务人员尽职地招待正在等候M的两人。

“鱼子酱、蟹肉,一份烤嫩牛肉,还有草莓,记得淋上奶油。”邦德毫不客气,“熏鲑鱼、马卡龙、欧培拉。”

邦德说着,还象征性地问了一下斯嘉丽的意见:“我记得你喜欢这些,对吗?”

“不错的记忆力。”斯嘉丽毫不吝啬她的夸奖。

“两位需要喝点什么吗?”

“伏特加马提尼,玛格丽特。”

“先生,您的伏特加马提尼是搅拌还是摇匀?”

斯嘉丽一直微笑着不说话,这次却抢在邦德开口前出声:“摇匀,不要搅拌。”在邦德疑惑的眼神中,她依然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我不喜欢搅拌的。”

在乘务人员离开房间之后,邦德这才开口:“连我的酒都要管?”

话虽然这样说,但他的话里,却是一点责怪都没有,还隐隐带着一股纵容,仿佛不管斯嘉丽在他面前耍什么小脾气,他都毫不介意,坦然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