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外交三艘船三个国家的命运下

41外交 三艘船-三个国家的命运(下)

“总的来说,太平天国宗教是一种伪造的启示,他大约以《旧约》为基础,但已经掺入了迷信和谬误的成分。”在此刻上海军舰上的晚宴上,英国公使文翰爵士给自己的平天国之行下了这样的结论。

“文翰爵士,可否解释下您的学识渊博的传教士兼翻译官麦都思(W.H.Mehurst)所说的太平军在某些方面看起来比欧洲人‘还要好’?我对贵国先发制人并勇气过人的访问太平军表示钦佩,但为何您的看法和学识渊博的麦都思先生会有这样的分歧?”美国公使马沙利用餐巾擦着嘴角,向文翰问道。

老实说,尽管他不喜欢太平天国扰乱贸易,但却对英国人在列强中先发制人的访问南京感到很嫉妒,也可以说另一个大国对英国在外交反应上表现的如此迅速表现出的不服气和隐隐担心。

“您要知道,麦都思先生并未去南京,他发表以上言论是在研究我们从南京带回来的十几本太平天国宗教小册子的基础上,”说到这里,文翰爵士看着公使马沙利笑道:“作为学者,他有研究并发表个人看法的权利,但是我作为女皇的公使,不管得到多少不同乃至相反的研究和看法,做决策的却是我。”

“看来那群没有留辫子的中国人没有给您留下好印象,不知道布尔布隆先生如何看待南京的‘匪首新皇帝?’”马沙利对法国公使布尔布隆笑道。

在上海也占据了相当大地盘的法国人,在经济利益以及本国政局倾向下的考虑下,无比急于效仿英国人的壮举奔赴天京访问,英国人返回后不久,这位法国公使布尔布隆大人(M.de.Bourboulon)紧随着英国人的步伐,坐着号称“上帝之船”的法国蒸汽战船“加西尼”号也逆江而上,拜访了天京。

听闻美国公使的询问,布尔布隆偏了偏头,微笑着沉思了一下,把法语思考转换为英文,笑道:“匪首新皇帝?哦,那匹宝贝上周替我赢了不少钱,当然我还要面对清国官员的愤怒质疑,他们要求把那宝贝更名,这可是真是件棘手的外交事务啊。”

这番笑话激起了在场洋人的一片大笑,“匪首新皇帝”在上海滩可是鼎鼎大名啊。

自称信奉上帝的太平天国占领了江南大片地盘后,自然成了毗邻南京的上海的热门话题,洋人报纸连篇累牍的介绍、猜测太平军和清国的关系,以及这块土地会不会出现新统治者。

结果一个法国佬就把他的赛马改名为“匪首新皇帝”,并且在赛马场上赢得了冠军!

这自然又成了头条。满清官员自然极度不爽,要求这马主更名,成了上海滩洋人中间有名的一个笑话。

等大家笑完。布尔布隆说道:“也许我们不如文翰爵士动身前带有的期望那么高,法国的目标仅仅是为了将法国对天主教徒的保护扩展到天京而已,所以,就我个人感觉,我觉的太平天国不像文翰爵士说的那么糟。”

这话顿时让热闹的饭桌上安静下来,人人都等着听和文翰爵士意见不同的法国公使是什么看法,都在想:难道法国人有了新发现?

事实上,法国人的外交之旅要比英国人顺利很多。

也许因为有了对英国人的初步认识做后盾,这次太平天国对法国公使一行接待好了很多,没有出现问英国人“天条是虾米”的情景。

在南京城外江面抛锚后,在加西尼号上,充任额外翻译的法国耶稣会传教士葛必达(Stanislas.Clavelin)转达了法国人想和太平天国领袖会见的意愿后,太平天国花了一整天时间做决定,在黄昏前送来了肯定的答复。

这效率已经很高了。

然后不像英国人遭遇的那一切,法国公使一行顺利上岸,并进入了南京城。而且还有太平军用骑队打着旗护卫,前面还有一路的开路锣声。

法国人成为第一个进入被太平军占领的南京城的外国官方使团。

第一个感觉是南京街道很颓败,因为还有战争时候烧毁的房屋来不及清理,商店也关了门,总之相比以前这繁华的城市,整体上透着萧条的气息。

但其他一些事情也给法国观察家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城墙上挂着一些木笼子,里面是抽鸦片者被砍下的首级;《圣经.旧约》前五卷和《马太福音》被不断刊印,妇女和其他人可以申请并在圣库里领到衣服等物品;天王洪秀全每天祷告两次,每当此时,大炮齐鸣10下;其他信徒做祷告和礼拜时候也都面露诚意。

当这些法国人到达会客大厅会见官员的时候,他们却立刻被里面的奢华和外面颓败街道上的凄凉情形之间的强烈反差惊呆了。

“火炬照亮了个整个大厅,借着火光,我们看到大厅两边站着很多旁观者。在大厅顶端面对着我们要接见我们的两位大臣。

他们身着蓝缎子长袍,袍子胸前绣着华丽的图案,显得色彩绚丽。他们脚蹬大红锦靴,头戴镂金冠冕,表情严肃而高贵。

在他们身后大队侍从排成了横排,总之,所有这些阵势都使这场会见显得富丽堂皇。”

肯定是因为和英国人的交往,这次会见法国公使,会谈气氛非常融洽,太平天国的两个官员谈了他们的信仰、天王消除偶像崇拜的使命,并且称呼法国人为“朋友”或者“兄弟”。

并许诺,布尔布隆不仅可以和最高级别的官员会面,如果他们确实有诚意,甚至可以觐见天王。

但是当开始和太平天国王爷一级人物会面的时候,法国人开始走霉运了。

第一个见他们的是秦日纲,他坐在高台上唯一的一张椅子上,并颐指气使的命令法国公使坐到下排椅子上,布尔布隆震惊之后,断然拒绝下坐,他认为这是明显的轻慢,要求坐到和秦日纲一样高的台子上会谈。

但台子上从来只有一把交椅对不对?

幸运的是,太平天国没有上上次见英国兄弟时候那么傻,他们谈了一个折衷的法子,秦日纲和布尔布隆和两者随从都去偏房进行会谈。

在那里布尔布隆详细询问了太平天国的宗教信仰,寻求让太平天国统治区的中国天主教徒得到善待的许诺,并提醒秦日纲法国在目前冲突中保持中立,并且法国与清廷先前订立的条约现在对咸丰皇帝仍然生效。当然,他没有提出要与太平天国缔结一个新条约。

但骨子里,哪个列强不想在中国寻求一个不排外并有相应外交能力的势力交往?

法国人在宗教上非常在意,他们当然想影响太平天国,但问题是,布尔布隆还没试探或者有时间进行新条约的话题了,对面秦日纲翻脸了!

“你刚才说清妖头子什么?!”指着布尔布隆鼻子,秦日纲大吼着,看洋人全部石化,秦日纲又站起来指着翻译鼻子脸红脖子粗吼道:“他(布尔布隆)刚才称呼清妖头子什么?你们知道不知道皇帝是我们专用称呼上帝的!”

“咸丰那畜生也配称为皇帝,我呸!”秦日纲狠狠的朝地上吐了口唾沫。

可想而知,法国人有多震惊,刚刚还都笑眯眯的,突然就咬牙切齿的大跳大叫起来。

布尔布隆和翻译葛必达煞白着脸用法语交谈了片刻,葛必达抬起脸,看着暴跳如雷的秦日纲,咽了口唾沫说道:“秦日纲大人,您要明白我们法国和清国是正常的外交关系,我们作为法国的正式代表,必须要称呼‘咸丰’为‘清国皇帝’,请您体谅。”

勃然大怒的秦日纲,立刻转身离开,很快就把葛必达叫去了。

一屋子坐立都不是的法国人只有听着外面一串串听不懂的中文里夹杂着葛必达惊恐的中文,虽然听不懂,但谁都猜得出来用这种语气咆哮出来的语言在哪个国家里都不可能是什么好话。

仅仅是因为一个“皇帝”称谓,很快这次外交努力又成了法国人的一场噩梦。

太平天国那群王爷根本不知国与国外交为何物,他们逻辑很简单:

你们这么尊敬咸丰,那么你们肯定是清妖的朋友;既然是清妖的朋友,就肯定是我们的敌人!

那你们来我这里干屁?肯定是来侦察探听我们虚实给清妖通风报信的。

完全是中国最典型的小市民、老农民心态,非黑即白、非敌即友:“我和他两家打架,你来我家还说我仇人的好?不帮着我骂街我都给你白眼了,还尊敬他?你妈的有病啊!来我家找抽啊!”

几天后,加西尼号上的使团收到了一封北王韦昌辉的亲笔信:命令法国使团立刻去拜见他,接受他的“口训”。

“拜拜吧,您呐!”布尔布隆精着呢,闻风知味,一见这信的口气和格式,立刻承认自己使命失败,命令起锚返回上海,潇洒的扬长而去。

但有着法国式浪漫和大革命历史的布尔布隆所受的挫折感,明显比英国文翰少的多了,他认为虽然他没有取得所期待的宗教和外交成果,但他收集到新情报足以弥补这些挫折,他说道:

“对我而言,最重要的是我看到了这次革命运动的力量,它明白的宣言要在笼罩着传统习俗和惰性的庞大帝国里进行一场融宗教、社会和政治于一体的彻底改变。不论对它最终的成功存在着什么疑问,不论民众的漠不关心和满清的力量将给这场叛乱的取胜设置什么障碍,我很清楚的是,这场动乱具有坚实的特性和规模。它的领导人可能有些狂热或者野心勃勃,但他们深信他们的事业会成功。他们不仅敢作敢为,而且信念坚定,组织能力极强,且精通韬略。总之,他们具有一种压倒其对手的道德力量。”

等他以这番评论结束自己的见闻录,大厅里静了片刻,英国全权公使文翰微笑着带头鼓掌,顿时热烈的掌声鼓荡在这西洋战船上的船舱里。

“我发誓,”看了看文翰和频频点头致谢的布尔布隆,美国公使马沙利有点咬牙切齿的用手松了松领结,大声说道:“只要我有艘吃水稍浅的轮船,不管是不是军舰,只要不至于像‘色斯奎哈那’那样屡屡搁浅上海,我就马上再做前往南京的尝试!”

“色斯奎哈那“号的舰长苦笑一声:“马沙利先生,我和您去亲眼考察南京的渴望一样剧烈,但是最近我们美国人怕去不了南京了。”

“听说你们要去不远处的日本,那个神秘的岛国?”布尔布隆问道。

马沙利苦笑道:“没错,佩里准将已经要求远东水域可利用的我国军舰全部听从他的指挥,我国将突袭日本,让其开放正常的外交和贸易,现在‘色斯奎哈那’号已经被确认为日本之行的旗舰,另外两艘战舰‘密西西比’号和‘鲍哈顿’号已经在朝上海集结。”

“日本也是神秘的东亚文明中的一员,我认为他们的落后和愚昧比我们的满清朋友好不了多少,”英国文翰爵士品着酒,对马沙利一点头说道:“如果必须要有战争,我们大英帝国乐意和贵国联盟。”

马沙利警觉的看了这英国佬一眼,笑道:“多谢爵士。日本是我国在太平洋上距离最近的国家,如果日本人肯加入全球国家俱乐部,我们的船只将在浩瀚的太平洋上得到添加补给和煤的基地,这将比绕道大西洋来到远东节省无数时间和资源,所以日本,和我们美国利益最为紧密。我们会全力促成这次外交使命。另外我不认为面积狭小的日本在我国军舰面前,会和满清一样不可理喻。”

“美国佬把日本看成他们的囊中之物了,不过日本只是一个野蛮人岛国,无论如何也不会像满清这样产生巨大的利益的。”英国文翰肚里暗想,不过那边马沙利已经把话题从日本上扯开了,他问道:“文翰爵士和布尔布隆先生,你们如何看待广东的那只太平军分支?那个将军,可是一个原滋原味的新教教徒,和他的匪首新皇帝比,信仰如何?”

文翰想了一下说道:“从我们得到的情报来看,广东这只太平军信仰和我在南京看到的信仰是有些差别的,但是他们一样杀抽鸦片的和抢夺富人。而且他们规模和他的皇帝相比,实在太小,刚入广东时候,不过只有5000人,现在他号称的十万大军,大部分不过是新加入的农民和手工业者而已,直到现在,他也不过把眼光着眼在乡下和农村,还没有做过攻击广州的尝试。”

“如果他攻击广州怎么办,广州是通商口岸,而且和澳门、香港比邻,我想知道大英帝国的意见。”马沙利问道。

文翰一笑,说道:“鉴于他的规模和成就,都不能和他的皇帝相比,我们对他的最终成就保持观望态度。实际上,我们希望借着广东的不稳定,敦促那个木头总督叶名琛实现《南京条约》中对我们在广州各项利益的承诺。”

“也就是我们不能听任他攻击广州咯,最后把通商口岸维持现状,和我国看法一致。”马沙利笑道:“说来好笑,赵子微将军还是我国浸礼会牧师罗孝全洗礼的,现在罗孝全已经来到上海了,找过我两次了,问我能不能去南京。这个蠢驴,他为啥不能自己偷着去南京呢?我明着只能说他敢去就绞死他,要知道我巴不得他去南京给我第一手情报呢。”

布尔布隆有些惊异的插话道:“罗孝全牧师已经离开惠州太平军了?我不认为南京城里,一个外国传教士可以给洪秀全以及他的王爷将军做洗礼。”

“事实上,惠州太平军更像基督教,罗孝全在他们中间做了不少工作,不少头领和赵的心腹都加入了浸礼教。但是罗孝全牧师却离开了他们来上海了。很遗憾。”文翰有点哀伤的一笑。

“我觉的我国广州领事有些夸大其词,他居然汇报说他认为赵是有个可以进行平等外交潜力的家伙,但他的皇帝和上级们连两位公使大人都无法正常会晤,一个小小匪军将军怎么可能?他提出的自由贸易传教自由固然诱人,但他毕竟是个叛军,我们怎能知道他可靠呢?与其两鸟在手,不如一鸟在林,我还是期望尽快结束广东和南京的叛乱状态,恢复正常贸易秩序。”马沙利一撇嘴。

“也许是因为这位赵将军想叛变他的皇帝洪秀全,自己占领广东当皇帝。”文翰神秘的一笑。

“您从哪里听到这个情报的?”马沙利和布尔布隆同时大惊失色。

看着两位惊异的表情,文翰自己反而一愣:“你们的领事难道没有给你们汇报吗?这位将军曾经在很多我们人面前暗示和攻击过他皇帝和南京友军信仰的荒谬。”

“中国人的那一套。”马沙利不屑的冷哼一声。

“根据我的情报和您的说法,那么贵国牧师罗孝全仅仅为广东太平军服务了两个月?”布尔布隆问道。

“是啊。2个月能做什么呢?所以我认为广东和南京的太平军在信仰方面的差距不是太大,如果广州受到围攻,我建议我们三国给予叶名琛自卫性质的间接援助,帮助他维持通商口岸的满清归属权,尽管我十分讨厌那个木头脸的辫子官。”

“我需要更多的情报以及国内的指示。而且,现在广州还没受到围攻不是吗?”文翰狡猾的笑了笑,躲了开去。

“先生们,我发现了一个问题,关于南京的信仰,就我在南京的见闻来看,赵并没有撒谎。”“加西尼”号船长朗索尼.德.普拉斯(FrancoisdePlas)说道。

【我前一章,因为笔记的缭乱,出现了失误,普拉斯为法国加西尼船长,而非美国色斯奎哈那船张】

“普拉斯先生在我们前往南京的途中,已经成功使我信奉清教的妻子转而信奉了天主教。”布尔布隆带着敬意发布了这个新闻,顿时带来一片敬畏之声。

其实就算是法国人南京之行,也不是由于法国公使像美国人马沙利一样因为妒忌英国人先发制人的有力外交行动而促成的,而是因为上海“上帝之船”——“加西尼”号的存在。

“加西尼”号船长朗索尼.德.普拉斯(FrancoisdePlas)是一位经验丰富的法国职业军人,更是因为刚刚改信了天主教,对传教的渴望极其渴望。

他利用自己的声望成功请求了法国政府调拨了一艘船给他,以便他乘船访问“在全球角落尽心传播上帝福音的虔诚教士”。

1851年,德普拉斯在法国慢慢聚集起了一批与他志同道合的军官和海军军校生,并且亲赴罗马获得教皇为他的事业祝福。

“加西尼”号是一艘200马力的引擎驱动的双轮机桨船,配备6门火炮,有120名船员,还特设一座特制的小教堂,在德普拉斯看来,这是一艘真正的上帝之船。

因为法国人一直自诩自己是在华天主教传教士的保护人,在听说太平军在南京和其他城市虐待、屠杀皈依天主教的中国信徒的恐怖消息后,在上海的德普拉斯急于奔赴天京,看看他能否在宗教宽容方面取得比文翰更有效一些的正式外交协议和承诺。

结果得到获准后,令他吃惊之极的是,与他同行前往天京的不是领事或者某个低级外交官,而是法国公使本人布尔布隆本人决定亲自前往,而且还带上了他信奉新教的英国妻子。

法国并不具有英国那样的霸主地位以及在中国的大量经济利益,布尔布隆为何会如此看重这次访问。

完全是因为法国国内的政治风向。

到了1850年法国此时政权落到了拿破仑波拿巴的侄子路易波拿巴的手上。

这个人是个投机家、冒险家,屡屡在法国发动叛乱,后被判刑,他也逃往英国。

1848年,法国发生了反对七月王朝的二月革命,法兰西第二共和国成立。面对天赐良机,路易•波拿巴立即返回法国,决心在乱局中大显身手。结果,无数对拿破仑一世时代充满怀念之情的法国人,在选举中纷纷将选票投给了他。同年12月,路易•波拿巴当选法兰西第二共和国总统。接下来,他开始向皇帝的宝座进军了。

1851年12月2日,路易•波拿巴调动军队发动政变,强行解散议会。1852年11月,在他的操纵下,法国宣布恢复帝制。12月2日,也就是48年前拿破仑一世举行加冕典礼的这一天,法兰西第二帝国正式宣布成立,路易•波拿巴的名字也变为路易•拿破仑•波拿巴,并被元老院尊为“拿破仑三世”。从此,靠政治投机上台的拿破仑三世竟然执掌第二帝国政权长达19年之久。

拿破仑三世十分重视宗教这一精神武器。

讲究利用而不受制于教会。

他希望通过笼络教会使广大天主教徒脱离正统派而投向自己麾下,并以此赢得教士及受他们影响的农民对于官方候选人的支持。此外,政府还希望扩大宗教的社会和精神影响来对抗革命宣传。为此,皇帝努力与天主教结盟,扶植天主教会,并使教会享有一系列特权:红衣主教成为参议院当然成员,宗教预算逐年递增,1852年为3950万法郎,1859年增至4600万法郎,而同期教育经费则从2300万法郎减少为2100万法郎;到1868年,宗教预算已占全部国家预算的10%,约为同年教育经费的20倍。教士享有优厚的物质待遇。教会还享有结社权和报刊出版权。在皇帝支持下,修女会等宗教团体成倍增加。修女从1851年的34200人增加到1861年的89200人。至帝国末年,每730名居民中就有一个教士。教会学校从1850年的1277所增加到1863年的3038所。教会不仅受政府保护,而且受统治阶级资助:1852—1860的9年中,教会所得捐赠是前半个世纪总和的62%。这些被人们称为“黑衣强盗”的教士,充斥学校、机关、农村、城市,成为拿破仑三世统治的强大精神支柱。

在也是为何德普拉斯能得到上帝之船的原因——整个法国都被拿破仑三世刻意掀起的宗教狂热笼罩。

当宴会结束,走在回领事馆的路上的时候,德普拉斯对布尔布隆说道:“公使大人,请让我去广东看看吧,我不想错过传播上帝之光的任何一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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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阔早已不在惠州了,为了围攻广州,他帅旗进入了东莞,不少大将以朱清正为首被派入了佛山,领导天地会起义。

现在心情异常恶劣,一是一艘英国军舰无视他水军封锁广东外围水域的声明,耀武扬威的在广州城外溜了一圈,这简直是赤裸裸的帝国主义霸权干涉内政!;二是因为广东城地质不妙,挖地道异常艰难,弄不好就直接塌方把人埋进里面,三是,叶名琛这家伙对造反者凶狠异常,城内组织了练勇,什么无业游民、缙绅奴仆连秀才都招进来在城头防御,广州城墙又高又坚固,和桂林、韶州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仅仅围攻一个月他就死伤惨重了。

当这个山神正在东莞帅府高台上唉声叹气之时,下属禀告:有洋人求见。

“求见个屁啊?是不是又来敲我竹杠的?”赵阔咬着牙冷笑,为了让洋人别插手,他甚至用保证金的法子赊购了香港洋人大量货物,力图利用债务人的身份取得债权人的好感,但洋人也学会什么都来给他推销,而且也根本没有在外交上取得支持地位,因为债务人倒台,保证金洋人都能自己黑了。

“什么人?”

“自称法国公使布尔布隆…….”

“公使卖什么的?公….使……?公使?公使!!!!!!”赵阔触电一样弹直了身体,两眼睁得好像铜铃一般大,随后他冲了出去。

这个世界历史上,就德普拉斯的个人回忆录,尽管第一次见到赵阔时候,他们双方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但他马上泪眼模糊了,因为这个将军在看到他们后,立刻对着院子里的罗孝全留下来的小教堂跪下,泪流满面的他背对目瞪口呆的使团跪地大叫:“上帝啊,你没有抛弃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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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注】

真实历史上,法国使团进入天京的时间是1853年9月,我提前了几个月时间。

这是因为因为要防护众多的上海目标,加西尼号走不开。

但是历史上在此期间加西尼后也曾离开上海去澳门修船维护,所以他们来广东还是很简单的事情。

当然,如果广东出现一只怪异的太平军,正热心宗教的法国人和英国人会不会跑来看,可能性是很高的。

所不同的仅仅是法国人先去南京还是先去广东的问题。

而不存在太平军军纪和建制以及作战经验指挥等有利因素维持的天地会大起义,围攻广州也长达230天,在如此充裕的时间上,先到南京还是先到广东,就不成为关键问题了。

不会出现一个顺序倒转,或者一个小小的时间差,就导致一方完蛋的情况

因为本人这是小说,所以还是让法国人先到南京,提前了几个月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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