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城了,入城了!”一名参谋一脸喜气。跌跌撞撞的冲进了指挥部。
其实库巴鲁,刘伏云早已知道,不接电话,他们也能通过望远镜看到一切,事实证明马尼雷的残破城墙在拥有强大火力的阿拉斯加军队面前比纸糊的老虎强不了多少
。
“入城只是开始,只有控制整个马尼雷城才算成功。”库巴里黑黑的大脸上笑容泛起,示意参谋不必激动,然后走到地图面前看了看,对着刘伏云道:“可以命令二十三师加入战斗了,速度要快,沿马尼雷河切入城中心,务必要让第三军翻不起任何大浪。”
刘伏云点了点头,大军入城,就算第三军使诈,只要切断了城内俄军两部的联系,一切也都成了无用功。
“命令各部入城后,按既定目标占领各处战略要地,尤以第十五军指挥部为要。防止斯霍维奇逃窜。”
“哒!哒!……”
此时北城墙一线,激战正酣,斯霍维奇不顾一切从马尼雷北城各处抽调来的部队源源不断的在执法队督促威逼下向着岌岌可危的北城墙处涌上来,妄图重新堵住越来越大的缺口。将阿军再赶出城去……
越过土坡,越过城墙冲入城内地一个阿军战士看出涌上来的几个影子,便扫了一梭子,正在换弹匣时只见在烟尘中一个高大的俄军少尉军官亡命般挥舞着战刀扑了过来。距离仅只有不到一米,就在这个冲锋枪手以为自己即将一命呜呼时,从身旁闪出一个战士上前一个上突刺,修长的刺刀猛猛的捅到了那人喉咙。喷出地血液溅到那个冲锋枪手一头一脸,几乎挡住了视线。
“谢谢!娘的,这俄国佬的血还真是够腥的!”
冲锋枪手一手往脸抹了一把,几乎成了一个满脸通红的大花猫,闻了闻手上的鲜血,嘴开大嘴对着那个及时出手的战士笑道。
冲锋枪手正在道谢,这时又有两名端着步枪的战士围到了冲锋枪地手的身边,随即组成了以冲锋枪手为核心的临时突击组。
此时冲锋的部队大都因为开始烟雾弥漫,视线被遮挡,目不及远的原因,使得原本的战斗组在冲锋中冲散,冲上城墙的战士只能和距离自己最近的战友组成突击组,往往都是顺着枪声重组。阿拉斯加特有地冲锋枪和龙式机枪发出地清脆的点射声。就是在视线不良地情况下最好的信号。
此时弥漫着大半个马尼雷城地烟土已经开始慢慢的落下,使得战士们可以看到十余米外的目标。伴着城内隆隆的爆炸声,他们听到阵阵绝望般的嘶吼声,哀嚎声。虽然视线不良,但是仍然可以看到伴着落入城内的炮弹爆炸,总会将数人炸飞,在嘶吼声中带着伤员的惨叫声。
伴着阵阵嘶吼声,在渐淡的烟尘中杀出一群满面黄土的敌人,他们的手中挥舞着大刀、长枪。尽管他们从头到脚都被黄色的烟土染成的土黄色,但是当他们涌到战士们的视线范围内时,战士们仍可看到他们狰狞的面孔。
看着他们手中简陋而原始的武器,和身色五花八样的服装,冲在前面的战士心中冒出了一个念头。
“他们不是俄军!”握着枪的战士们不知所措的望着这些面目狰狞挥着大刀冲过来的平民
。“他们为什么会这么做?”
不知如何是好的战士们如此想到,随即便听到一个军官大吼道:“娘的,都傻了,开枪,继续杀啊,这些人不是志愿救国军就是工人赤卫队,远比俄军还要残忍凶猛,都不想活了。”
“哒哒!”军官说着伸手就夺过身边一个士兵手上的龙式轻机枪,一排子弹扫过去,却只见这些穿着平民服装的敌人在前一个倒下后,后面的人却仍然嘶吼着,鼓着狰狞的面孔,咬牙切齿的踏着倒在地上的自己人的尸体挥舞着大刀,长枪杀了过来……
“杀死他们,只有杀死这些该死的黄皮猪,我们才能争条活路!”
“为了俄罗斯,同胞们。伟大的俄罗斯从无畏惧,杀啊!”
“杀啊,上帝会保佑我们,同胞们,为了俄罗斯,杀光侵略者……”
开战以来,头一次看到如此顽强,如此不要命的敌人,很多阿军似乎都准备不足,没有正规军那般的装备,只有抱着这种久违的血性,为了国家的的念头,正是这个念头,让他们不惜生死的挥着大刀、长枪杀了过来。
“开枪!开枪!等他们冲上来大家都得搁在这!”有些不知所措的战士们听到有些沉闷的嘶吼声,但随着枪声响起,随着一个个军官的怒吼,原本还有些担心错杀平民,有些不忍的士兵们看到这些亡命冲过来的“平民”时也终于醒悟过来,不管平民也好,军队也好,战场之个哪有仁慈可讲,他们要来送死,阿拉斯加士兵也只有送他们去见他们的上帝,否则反过来就轮到他们去见玉皇大帝了……
原本不知所措的战士们毅然扣动扳机,冲锋枪、轻机枪挥散的弹雨阻滞了那些挥着大刀、长枪的人群的冲击,十余米的距离就像是一道无法越过的生死线般,几十秒后这些不要命的“平民”也终于开始有了松动,看着地面上躺着哀嚎惨叫,痛苦不堪的同胞。还有已经层层叠叠的尸体,终于也有人明白了,他们这样做没有任何意义,除了无谓的牺牲,对于马尼雷城的防守起不到任何作用,盲目冲锋的结果就是像那些人一样躺在地上,成为死尸……
不怕死的还在冲锋,但是怕死的,醒悟过来的,还有那被这种地狱修罗场一般的场景震动吓呆的开始退去,有的甚至朝着街道两侧巷道一哄而散。
“射击!继续进攻!”
随着哨声的响起,传来一连串的命令,军官们并没有因一部分志愿救国军和工人赤卫队退却而下达停止射击的命令,既然够胆来参与这样的战争,就要有付出生命代价的觉悟,无法留情,不能留情,除非他们投降,只要还有人举枪拿刀,战争就不能停止……
随着阿军强大的火力有如屠杀一般的扫射清理,终于原来还抱着必死的信念,无畏的冲锋的“平民”开始上规模的逃散,来的快。逃得也快,几乎不过片刻,在阿军面前除了尸体和伤员,就再也见不到那些“平民”。原本停滞不前的突击部队小心的在布满尸体的街道上继续前进。
“医务兵立即救治伤员!其他人继续朝目标前进!”
听着街道上那些受伤的平民躺在地上发出的惨叫声,指挥着突击部队的军官此时终于纷纷下达了停止射击的命令,然后对不远处的卫生兵说道,路边随处可见的伤员在军官的眼中并没有任何威胁,而且这些人大都是“平民”,尽管知道他们刚才为何冲来,但是仍然需要救治他们,说到底这些人就算是那些工人赤卫队也不是真正的军队
。这片土地将来是要由阿拉斯加统治的。不能简单的认为是来杀戮一番就了事的,有时候必要的善心也不得不发。
“你会没事的!别担……呒……”
接到命令的卫生兵从急救包里取出一卷绷带,同时试着安慰面前的伤员,只是话未说完,便捂着喷涌着鲜血的脖子倒在了地上,用不解的的目光望着那个拿着把割肉刀的伤员。
躺靠在路边石礅上的伤员半眯着眼,望着那些提着枪向前冲的阿拉斯加官兵,未伤的右手小心的摸到一把断枪,枪头插着一把尖刀,忽然猛的抬枪冲着正冲锋的战士胸膛刺了过去。
“啊!”枪头的尖刀直刺中了战士的胸膛,在惯性的作用下枪头的尖刀从战士的身后捅了出去,被刺中的战士叫喊了一声,随手紧握着半截枪杆,带着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杀死自己的那个伤员“平民”,双腿一软倒了下去。
“哒、哒”未待那人把断枪抽回来继续逞凶,数支冲锋枪喷出的子弹就将其打成了蜂窝。
“啊!”这时从尸体中跳起一个人大声的尖叫着挥着大刀狠狠的砍向了背对着自己的阿拉斯加士兵,一刀砍去了他的脑袋,没等他来得急欢呼,两支刺刀分别从他的左右两肋刺进他胸膛。
遭到街边受伤民众突然袭击的战士们连忙用手中的武器打扫街上的残敌,此刻他们终于彻底明白了,这些人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平民,哪怕他们也不算真正的这军队,可是毫无疑问他们是敌人,对敌人,绝不能留情,一个个阿拉斯加士兵看着前一刻还是并肩战斗的战友刹那间就丧命在这些他们原本还留有善心,想要救助的“平民”手里,心里怒火涌起,再也无法克制,所以医务兵都退出战场,不管是否还能站起,不管是否死透,无一例外的遭到了赤红着双眼的阿拉斯加士兵的二次打击,很多尸体都被打成了马蜂窝,死得不能再通透了……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阵阵的马蹄声,以至于战士们都可以感觉到脚下的路面似乎也在晃动着。
“骑兵!”尽管还没看到骑兵的踪影,原本沿着街道前进的突击部队。随即向街道两侧散去,依着街旁门市的墙角,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瞄准着,伴随进攻的龙式机枪,华氏两用机枪也依在铺前石礅上瞄准着尘土飞扬的街道,使用150发弹鼓供弹的两用机枪,将会把这些骑兵撕的粉碎,这条只有八米宽的安德烈大街会成俄军骑兵的死地。
“报告,城墙扬起的烟尘还没散去,我们的炮兵只有按方位标定盲射,炮团请求进一步指示。”
指挥所内的一个参谋接到炮兵阵地的报告之后,连忙向正用望远望观察着战场的库巴鲁报告道。
“命令全部炮兵,集中火力以北城的安德烈大街为基准前置500米进行三分钟屏断炮击!随后继续进行火力延伸。”
尽管从望远镜里看不到被尘烟笼罩的马尼雷城内的战况,库巴鲁,刘伏云仍然焦急的观察着北城,听到炮兵阵地要求停止射止,连忙开口命令道
。
安德烈大街是马尼雷的主干道,北连北城墙主门、南抵马尼雷河口的鄂霍茨克海沿岸,这条宽达八米的大街是马尼雷城的精华所在,街道两侧除了林立的商行,批发大市场之外,市政府即现在的第十五军军部、警察局,等等马尼雷的军政府机关也均位于大街两侧,随着第十五军三个师的进驻马尼雷西北岸城区,北城内的学校、市场,政府机关均成为了俄军的驻地。
第十五军是远东方面的主力军,五个师近五万余人带一个骑兵团,而除了两个师滞留在埃文斯克被马功成部拦截外,三个师和骑兵团都成功的在此之前进入了马尼雷。
骑兵在俄国是一个很受重视的兵种,就像阿拉斯加的装甲,重炮等部队一样地位,虽然在阿拉斯加,这个兵种并不怎么受重视,独立战争后才发展了骑兵,但到现在,随着阿拉斯加各种重火力部队的发展突飞猛进,骑兵并未如计划一样得到大力扩充,甚至本来集团军配属的骑兵团也大部分取消了,只是保留了战马,分配到团以上机关,指挥部队,以便在交通不便的地方进行调动迁移,上战场却是几乎一次都没有,这种比装甲,重炮也省钱不了多少的兵种也因此自然被阿拉斯加舍弃了。
但是这个兵种毕竟辉煌了两千年,其威力进入火器时代后受到了削弱,但在俄国这种国家,这种兵种的战力也不容忽视。阿拉斯加自然也不能不防。当然俄军的骑兵有些特殊情况,可以说俄罗的骑兵就代表着哥萨克,哥萨克就代表着俄罗斯的骑兵。第十五军的骑兵大多数也是哥萨克骑兵。
早在北城墙被炸时,早已接到备战命令的俄军骑兵团,就由城内驻地沿着安德烈大街急进,这时,终于在阿军突入这条主干道的当口赶到了。
在漫天的烟尘之中,一千多名骑兵挥舞着手中的特有的长达90厘米,带有一定弧度的哥萨克式战刀,甚至有些人手上拿着长长骑枪,呼喊着口号,鞭打着胯下的战马拼命向安德烈大街的北段冲来。
曾经哥萨克骑兵挥舞着同样的武器纵横东欧平原,后又成了沙俄的殖民先锋,吞西伯利亚,侵远东,挥舞这种锋利如纸的长刀将无数种族斩于刀下,这种战刀,长枪早成了哥萨克骑兵骑兵地象征,无论是马上冲击或是下马肉搏,无数敌人都无法承受它的砍杀。虽然虽然他们只有千余人,又久在远东生活,但一脉相承,只要是哥萨克骑兵,那他们就永远都不缺乏悍勇
高举着马刀、呼喊着口号的哥萨克骑兵们相信自己能够将那些杀进马尼雷城的阿拉斯加人赶出城去,当年的他们的祖辈可以千人冲阵,将南面那个黄皮猴子组成的大军冲的七零八落,未战先逃,虽然现在他们面对的是拥有强大火力的阿拉斯加人,但但他们自信他们同样可以,因为这些对手大多数同样是黄皮猴子。
大街北面,北城墙处传来的连绵不断的枪声、炮声让马背上的骑兵变得更加兴奋。所有人地眼中都带着嗜血的目光。
“嗖、嗖、嗖……”
就在他们呼喊着口号策马冲锋时,他们听到头顶上传来刺耳的呼啸声,这是炮弹撕开空气时发出的吼叫,较尖锐的啸声是初速较高的野炮弹、有些沉闷地是105榴弹炮的炮弹,而那些带着“呜、呜”声的则是迫击炮弹
。
几乎在瞬间上百发榴野迫炮弹接二连三的落入北大街上正在冲锋的骑队中,伴着剧烈的爆炸钢铁弹雨瞬间覆盖了安德烈大街,原本那兴奋的吼叫声顿时变成了惨嚎,伤兵的嚎叫声、伤马地嘶嚎声响成一片。
安德烈大街上冲锋的马队随之一顿。因为马速太快,视线也烟尘弥漫的缘故,当前队被突出其来的炮击重创时,后队的骑兵仍然鞭打着战马向前冲跃着,因炮击的缘故前队的速度一顿,前队和后队立即挤成了一团,不少后队战马收不住阵脚,被倒在地上的战马,骑兵拌倒,卟通连响,人嚎马嘶,乱成了一团,原本宽敞的安德烈大街随即发生拥堵,尽管拥堵仅只是发生在瞬间,不过是刹那的功夫。但没待这些几乎是早已和战马合为一体的骑兵再次散开队形,第二轮屏断炮击到了。
屏断炮击,故名思议。是在突击队突破敌军前沿后。后方炮兵随即延伸火力用最为猛烈地炮火阻断敌军增援前沿部队。为突击部队扩大战果创造有利地条件。增援地敌军如果想冲至前沿。必须要越过这道由炮弹铸成地死亡封锁线。
“继续发射,加大发射密度,敌军骑兵出动了。”手握着电话的山顶炮台重炮团长言立雄吼道。
“坐标……。”
随着一个个命令的从言立雄的口中说出,早已做好准备的炮团阵地随即纷纷摇动了炮身,操炮的炮兵虽然已经手酸力疲,但是似乎仍然可以感受到他们的兴奋。来吧,哥萨克骑兵不是很牛叉吗,看看是你们的战马长刀厉害,还是我们的火炮厉害
“开炮!”
“放,放,放!”
随着一声怒吼,重炮团阵地上百门大炮的爆烟伴着橘色地炮焰喷吐了出去,在爆烟间一片弹幕拖着黑影直飞上的天空,拖着有些沉闷的呼啸声朝着的目标飞去。
“哒、哒、哒……”
此时依靠在街旁店铺的石礅上机枪手,也拼命的扣动着扳机。滚热的弹壳顺着枪身下的抛壳不断地落在石板路上,眼前地并不宽敞的街道此时就像是屠场一般。那些前排失去了战马的骑兵,挥舞着大刀试图冲上来肉博,却根本无法穿过机枪和冲锋枪构建地火线。
“嗖……轰!”
就在这时一片弹幕拖着尖锐啸声落到街道内,爆炸声和爆烟升腾,烟雾瞬间笼罩了半个街道。
原本面目狰狞的俄军士兵发出痛苦的尖叫,在烟雾中左冲右撞,不是随着炮弹化成血肉飞腾在空中,就是被弹片扫中,连惨嚎声堵没来得及发出就扑倒在地,一些侥幸冲浓密的烟雾的的俄军,被早已等候的枪弹击倒在地。
望着那些跌跌撞撞扔掉武器拼命往回跑的敌人,阿拉斯加士兵们一边发出怒吼声,一边的用冲锋枪、机枪扫射着,冲锋演变成了一场看似简单的追击,而那些溃逃的敌人此时甚至于连抵抗的勇气都已经在阿拉斯加强大炮火枪声当中丧失……
此时的马尼雷河沿岸,一支马队正快速沿从通过河面的水泥大桥从东南岸向着西北岸打马前行,后面还跟着一支数千人的军队
。
“快,快,十分钟之内,我们必须到达十五军军部。”一个军官大声呼喝着,一众士兵喘着粗气跟在马队后面,几乎等于在跟战马赛跑,苦不堪言,却无人敢质疑。
马队中一匹黑色的高大骏马上驼着的正是第三军军长,三角防御区名义上的最高指挥官萨米涅茨克中将,此时他被一众卫士参谋围在中央,不时的抬头看看炮声轰隆,烟雾升腾的北城墙一带,却不时的咬一下薄薄的嘴皮。
“得,得。”正自前行当中,突然一骑沿着河岸街道打马由上游驰来,片刻就到了萨米涅茨克跟前,翻身下马,喘着气对着萨米涅茨克道:“报告将军,上游正有一支阿拉斯加军队沿河岸而来,跟我们不足两公里,数量起码超过一万余人。”
“咝,咝。“萨米涅茨克身边传来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自然都是他带来的那些第三军的军官。他身旁的副官瓦连京却是非常惊异,欲言又止的看了看萨米涅茨克,又看了身边的那些军官,参谋,最终没有说话。
萨米涅茨克闭眼考虑了下,突然扬手制止了部队继续前进。
“全部退回南岸,沿南岸布防,但阿军若未开火,一律不得开火。警卫连随我去十五军军部,这里由格雷高里指挥。记住,阿军未开火,不得擅自开火,否则军法处置。”
格雷高里等人听了这个奇怪的命令,都惊奇不已,正待发问,萨米涅茨克却招手让自己的副官瓦连京俯首过来,两人低语一阵,瓦连京不住点头,然后打马招手带走了几个警卫连的士兵,然后由那个前来报告的士兵带领沿着西北河岸向着上游急奔而去。
看到这番动作,格雷高里眼里目光闪动,似乎起了疑心,萨米涅茨克自然发现了格雷高里闪烁的目光,若有所思的盯着格雷高里看了一眼,却没有说话,而是一声令下,带着百余名警卫连的士兵向安德列大街中段的原市政府,也就是现在第十五军军部奔去。
格雷高里看着萨米涅茨克临去的眼神,似乎愣了半晌,然后一身冷汗的缓缓扬手,已经过了桥的士兵全部退回南岸,当然也不敢炸桥,萨米涅茨克刚才的一系表现让格雷高里的疑心越来越重,他知道萨米涅茨克很可能背着他们做了一些什么事情,否则瓦连京不要命了么,明知道上游来了很多阿军,还只带着几个士兵撞上去。
格雷高里不知道如何决断,但他知道,萨米涅茨克既然敢把这五千士兵的指挥权交到自己手里,自然早有准备,可能自己稍微违背一下萨米涅茨克刚才所说的命令,不管是炸桥也好,率先在阿军到来后开火也好,甚至撤退回东南岸的原驻地也好,可能等待自己的就是五花大绑,也可能是当场毙命。
只是谁会是萨米涅茨克留下来监视自己的人呢,格雷高里环眼扫视一下身边留下的那些参谋,军官,谁都有可能,格雷高里发现每个人的心里似乎都心思重重,但他不会知道每个人的心思到底在想什么。也就不可能知道谁才会是萨米涅茨克真正信任的,从扎鲁斯基到萨米涅茨克,第三军在这两人手里前后掌控十多年之久,若要说亲信,不会是一两个,而是很多很多,这也是为何阿列索夫最为忌惮,一心想把第三军消耗完毕的原因之一,只是斯霍维奇那个笨蛋未能真正明白阿列索夫的心思,不但未能继续消耗第三军的实力,反而把他自己的第十五军送去做了炮灰
。
算了,不管萨米涅茨克将军如何打算,格雷高里也知道自己无法做什么,虽然他在第三军也有好几年了,可是只看自己什么也不知道,就知道他还不萨米涅茨真正信任的人,就当这是一个考验吧,再说他不管如何努力,难道还有把握挽回败局吗……
“轰,轰,轰。”连续三轮的屏断炮击,一千余人的哥萨克骑兵团再也没有了以前的威风与悍勇,整个安德烈大街北段已经是血流成河,有马血,有人血,碎肉鲜血溅得到处都是,倒地嘶嚎的战马,哥萨克骑兵尸体铺满大街,仅剩的一些骑兵已经成了待宰的羔羊,在炮击下,甚至前方大街周边的商铺都已经化成了石块砖土。
“哒,哒,哒。”而从没有停歇的机枪声还是连绵不绝的轰鸣,不管是骑兵,还是俄军逃散的步兵,还是一些犹不死心的志愿救国军,工人赤卫队,接二连三的倒地,堪比屠宰场,俄军已经真正丧失了与阿军争锋的资格,除了舍生忘死,毫无意义的冲锋什么作用也起不到。
“嘟”
屏断炮击已经停止十分钟之久,烟雾已经很是稀薄了,视线已经不受阻碍了,而不断倒地的俄军尸体也宣告了这场屠杀的结果……阻碍已除,军官们再次吹响了冲锋的哨声……
“杀啊……!”
一个个士兵随着飘扬的三色星旗跃出掩体、石墩再次踩着遍地的尸体沿着大街向着城中心杀去……
安德烈大街的中央地段,还飘扬着俄国三色旗的市政府,现在的十五军军部,已经是另一番场景,阿军还没有打来,这里却似乎已经残破不堪,仿如经过了一场小型的战斗,花园被踩踏的犹如翻过的泥地,墙角倒塌,随处可见尸体,不见数十具,指挥部里更是乱成一窝粥,桌倒椅碎,到处都是子弹射出的弹孔,地上还倒伏着十数具尸体,更有几个五花大绑的军官倒在地上,口里不住的咒骂着,其中赫然就有原本还威风八面的第十五军军长斯霍维奇中将。
被五花大绑的斯霍维奇趴在地上,想站起来但因为膝盖被打碎,只能躺在地上挣动着。几次尝试都失败的斯霍维奇怒视着眼前的萨米涅茨克大声吼问道:“卑鄙的懦夫,我终于明白了,这一切都是计划好的,是吗!耻辱,卖国贼,你是卖国贼。”
趴在萨米涅茨克这个小人的脚下,让斯霍维奇心中满是不甘。斯霍维奇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自己和自己的第十五军竟然会成为萨米涅茨克向阿拉斯加乞降的筹码。
当看到萨米涅茨到来的第一眼,他还很高兴,以为援军终于来了,他甚至还在想,这一次之后,一定要向阿列索夫将军求情,战争胜利后,放过这个救星一次。没有想到的是,萨米涅茨克只带来了一百多人,而且是来催命的,他的军队都调去了北城墙一带,指挥部里虽然还有百来人,但毫无防备之下,却被萨米涅茨克轻轻松的偷袭了,成了他的阶下囚。
“卖国贼吗,我们之间到底谁是卖国贼?科雷马河以东的局势是如何造成的,你知,我知,阿列索夫那个混蛋更清楚,一切都是为了什么,为了权利,为了自己的野心,阿列索夫做了什么,如果一开始,就按照扎鲁斯基将军的意思,将所有军队集中起来,固守马加丹,埃文斯克一带,也许我们根本不会损失这么大
。根本不会落到这步田地了,未尝没有机会反攻。”
“哈哈!固守马加丹,埃文斯克,这难道不是卖国,不是逃跑么,那不就是双手将其他地方送到阿拉斯加手里吗,现在呢,你看看,要不是阿列索夫将军睿智,发现了你们的意图,马尼雷还会在吗,阿普卡还会在吗,科尔夫还会在吗,阿军会直到现在还在攻打马尼雷吗,我想要是那样,也许他们现在早就越过科雷马河了吧。”斯霍维奇仿佛抓住了萨米涅茨克的痛脚一般狂笑起来。
“是与非,你心中明白,我想不用我多做解释,这马尼雷你认为还守得住吗,阿普卡,科尔夫还可以支持多少天,这十余万大军还能存在多久,这等于是科雷马河方面军二十万大军灰飞烟灭,你认为你们远东来的三四十万大军就能够守住马加丹,埃文斯克吗,若是一开始就退守,那我们就会有七八十万大军,结果将不同,可是现在呢,一切都是因为阿列索夫这个蠢货的野心,是他亲手葬送了科雷马河以东。”
到这里萨米涅茨克似乎还很不解气的在斯霍维奇身上踩了几脚。
斯霍维奇闷哼几声,才呲牙咧嘴的道:“若不是你这卖国贼,这三角防御区会失败吗,这十余万大军会灰飞烟灭吗,若不是你,我们至少可以让这十余万大军撤回到埃文斯克!”
“撤回埃文斯克,这就是阿列索夫的打算吧,你终究还是说了实话,其实退守埃文斯克才是最好的,这不正是扎鲁斯基将军一直坚持吗,阿列索夫也知道这是正确的吗?”
萨米涅茨克脸上泛起讥笑,然后看着斯霍维奇道:“你还想说,若不是我就不会弄到现在这样是吗,十余万大军就能存活下来是吗?可是你当我不知道吗,也许撤退回埃文斯克的第一天,就是我萨米涅茨克一无所有之时吧,所有科雷马河方面军的军队都将打散,成为远东军的一部分是吗,你很蠢,就像阿列索夫一样,可是我不是蠢,若我不这样做,等待我们的下场,我很清楚,就算退不回埃文斯克,我们也会成为你们远东军的炮灰,成为消耗阿军实力,让你们捡便宜的筹码,你到这马尼雷以来的所做所做,其实就证明了你们的心思,你何曾将我这个最高指挥官放在眼里。”
斯霍维奇的指责并没让斯霍维奇感觉有任何不妥,反而用一副义正词严的模样教训着趴在地上的斯霍维奇。
斯霍维奇忍住剧痛,怒睁着双眼,对着萨米涅茨克吼道:“懦夫!你这个卑鄙小人!你以为这样就能让你在阿拉斯加飞黄腾达了吗?你打错主意了!你会后悔的。”
“哼……”萨米涅茨克冷哼一声:“是吗,可惜你看不到了。”
斯霍维奇听了萨米涅茨克的话,更是双眼圆睁,这个混蛋居然想处决自己,斯霍维奇知道自己求情都没用了,不由的大吼道:“你这个懦夫,你这个万恶的混蛋,你这个卖国贼,这是耻辱,这不是内战,面对外国侵略者,你居然会如此无耻的伤害同胞,不战而降!你会受到上帝的惩罚!”
“内战?你也明白这是面对外患吗,可是为何到现在你们才明白,以前你们是如何做的,你们把这场战争看成了什么,你们不是看成了内战吗,扎鲁斯基将军的下台是因为什么,我们科雷马河方面军弄到现在这样的下场是因为什么,就是因为你们这些无耻的小人,就是因为那个蠢货阿列索夫,他们把这场战争当成了内战,当成了倾轧异己的所在,是你们一手造成了现在的局势
。要怪,你去地狱,等待阿列索夫到了,再跟他们去理论吧!”
完,萨米涅茨克再不理会斯霍维奇,对那些躺在地主哼哼的其他远东军官更是看都没看一眼,轻哼一声,使了一个眼色给身边的警卫连士兵。
得到眼色的卫兵随即拧着斯霍维奇的脑袋。另一个卫兵用枪托狠狠冲着斯霍维奇的嘴巴砸了数下,直到将其满嘴牙砸掉后才住手。
看着满面血污的萨米涅茨克躺在地上口齿不清的“呜,呜!”叫嚷着,其他躺在地上的远东军官更是脸如土色,嘴里大声的叫喊着,只有两三个军官对着萨米涅茨克怒目而视。
萨米涅茨克看到斯霍维奇的样子,似乎解了气,最后才看了一眼其他军官,眼里也透出了一丝不忍和迟疑,但最后他似乎还是忍住了,冲着那些卫士点了点头,然后毫不犹豫的转身朝指挥部门外走去。
就是萨米涅茨克走出大门的那一刻,里面传来一阵密集的枪声和连串闷哼声……
马尼雷河边,原本磨刀霍霍准备发起进攻的二十三师,马尼雷河东南岸的第三军阵地对面,正准备发起地面攻击的第一集团军,北城墙一带,安德烈大街中,正势如破竹一般前进的第九师,第十师,派遣军三师都突然之间接到指挥部的一纸电令,随即转入了就地防御,尽管很多官兵不能理解这道命令,但是仍然按照命令的要求,在马尼雷河边,在安大德烈大街,在北城墙构建防御工事。南面第一集团军的士兵则大炮停歇,一切归于平静。
派遣军三师还不能算是阿拉斯加的主力军,但数次战斗,所以战士都得到了极大的煅炼,也已经做到了令行禁止,成为合格的国防军士兵,命令下达后,已经即将攻到安德烈大街中央,已经能够看到高高飘扬在市政府顶端钟楼上的蓝白红三色旗了,可是在师长陆维德接到电令下达就地防御的命令后,没有任何迟疑,立即各找掩体,一部分负责警戒,一部分立即开始修筑工事。
“降旗,快看,降旗了,俄国三色旗降下来了。”突然有士兵张大了嘴指着前方钟楼顶上旗杆喊道。
警戒的士兵,正在修筑工事的士兵都不由自主的抬头望着钟楼方向,同一时间,凡是能够看到这个位置的阿拉斯加士兵都向钟楼投去了期待的目光……
“升旗了,又升旗了,是我们的三色星旗,是我们的三色星旗!”
“噢,胜利了,胜利了,是我们的三色星旗……”
“胜利了,阿拉斯加万岁,国防军万岁……。”
随着三色星旗高高的在钟楼顶上迎风飘扬,整个马尼雷城突然之间犹如火山爆发一般,胜利的呼喊,兴奋的庆祝口号响彻全城,瞬间传向马尼雷的第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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