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吹,衣衫微拂,已经残破一片的天狐青丘韩家庄园内隐隐有剑气升腾变化,秦王岭内,两大最强势力的新生代代表针锋相对。起步,曲肘,疾进,斩。“呛”两柄锋锐的剑器角抵,明明只是极为简单的一剑,但内里的气机对冲,真元碰撞,却是千变万化,轮转不绝。
“从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我无法与你成为朋友,因为我们太相似了,都是同一种人。年轻,英俊,修为高强,才华横溢,还有,强大的野心和与之相匹配的气度。”直视着朱鹏眼内漆黑的眼瞳,因为紫魄天睛的消失,他才有这种胆魄与从容。
“可惜,你比我幸运一些,除了彼此的相似外,你还比我多了一身强横的真灵血脉,这形成了你我之间的战力区别。否则,我绝不会用这样肮脏的手段求取胜利,而是安排一场华丽且万众瞩目的对决,在天下人的面前眼中,公平公正,干干净净的击败你。”如此言语着,叶玄苍微微的叹息,下一刻,真元气爆,可怕的寒气在他四周几乎凝成一道肉眼可见的蓝色流光。
“我最为擅长的,就是寒山院的古冰流剑与我所修炼的《寒山镇狱诀》正是绝配,今日,请朱师兄略略品鉴。”话语一毕,寒气如潮水般奔腾冲击,而叶玄苍则御剑于寒气之中,所过之处,冰流铺地,让他如滑冰般,速度,灵敏,出剑方位,都十倍的提升强化。
真元残余不过二成左右,护体真元罩在与韩鸣儿争斗时,就已经被消磨大半,刚刚为求速杀清场,又被朱鹏借以承招诱敌……
此时此刻,朱鹏的综合状态非常差,只是以少许真元辅助,主要以体魄剑术迎敌。幸好,叶玄苍的剑术非但比不上邪降而来的‘韩鸣儿’,甚至比朱鹏都差上许多,他的剑艺在寒山院无疑算是极拔尖的,天资出众又刻苦用功,许多宗门长辈都远远不是他的对手,但这也致使,他在面对朱鹏时,一上来就选择了较为错误的打法。
剑光与剑光交错,朱鹏残余的真元只能保证手中灵剑不至冰封,却再没有多余的力气来护卫自己的安全,阴寒的冰雾浸润朱鹏的周身,隐隐透骨,幽幽冷涩。本来与这种精纯如一的冰封剑道搏击,最为正常适用的打法就是时时的游走遁身,让叶玄苍不能长期处于一地,凭借剑气寒流,打出类似于领域的地利效果。
但朱鹏却没有如此作为,相反,他静立一地,倚剑攻防,除了不让叶玄苍手中的冰寒灵剑真正切割到自己的身形外,连周身渐浸,已经逐步影响其行动的冰霜寒气都不管不顾。
不是因为其它因由,而是朱鹏管不得也顾不上,残余的那些少少真元,用以辅助攻防就已经非常勉强,若再用以遁身游走,恐怕就会转瞬枯竭,连现在的状态都难以坚持。
叶玄苍明显也看出了这一点,所以藏身于剑气冰流中,来回的浮移穿刺,不但对朱鹏造成伤害,更散布寒气,为自己创造冰封战场与一击绝杀的机会。近身斗剑,就恍如是在生死线上跳舞,一分的疏忽错误,就会引来十分的凶险杀机,不比远程术道,近身斗剑者连回转生机挽救自身的机会,都是极少。
随着时间的渐渐推移,朱鹏身上的冰霜剑创越来越多,越来越深,四面八方围绕的寒气冰流越发的沉重渗骨。但是,朱鹏眼眸内的寒光却越发的明亮越发的骇人。渐渐的朱鹏的身体越发的炽热,在四周冰雪的环境中,散发出强大的体热,竟然渐渐显露,蒸腾出恍如烟气般的氤氲,真元气脉越打越少,但体魄气血却越打越热,越杀越强。
如果这个时候朱鹏能够通过苍穹·量天尺来看一看自己的修行状态,他就会渐渐发现,量天尺上面原本明晰的“九十九阶”体道修为渐渐的模糊,淡化。体魄:九十九阶,渐渐模糊,慢慢推衍变化成新的字眼。体魄:一百阶。
体魄:一百阶(封顶,超出评估极限):气与血相合,功与劲入化,血肉衍生,命数由我。此身此性,不在此处,不在彼岸,不在中间,至此以后,我命皆由我,炼体强者,名曰:“入化”。
随着他体内那股来自于气血力量的引动,而渐渐在“量天尺”上变化成了一个新的稳定字符,朱鹏周身上下渐渐升腾起温热的力量,只是燃烧着极少的真元,却让他周身上下原本淋漓的伤口慢慢的合口,发热生烟,然后淡淡的结痂,脱落,生肌。尽管也有些不明究竟,但这种感觉朱鹏十分熟悉,这是自身修为突破瓶颈状态的感觉。
反观朱鹏的平静,叶玄苍却吓得有些傻了,他处于对手的角度,反而比朱鹏感知的更加清楚,一股淡淡的腥风从朱鹏的身上刮起,然后对面那个男人身上就焚烧起淡淡的烟气,当冰雪中的氤氲真正消散时,一个周身上下全无一丝疤痕剑创的朱鹏跨步,出现在了他的眼前,每一寸骨肉肌肤,都充溢着饱满的生命光泽,扎实盘结的肌肉里,明显鼓荡着强绝巨大的力量。
“搞什么吗,随便压一压就变身,涨力量,破瓶颈,你当你咸蛋超人,天瞩主角吗?”心神内的激荡,让叶玄苍原本流畅精绝的剑光微微一滞,而就是这一滞的功夫,就让朱鹏察觉到了他真实的所在。
一直森严防守恍如巨盾的舍神剑,被他毫不犹豫的脱手掷出,人随剑走,当舍神剑破冰斩人,将叶玄苍从流冰之间迫出身形时,紧随而至的朱鹏也从舍神剑后面现身,右手一抹,天瀑变幻,纤长的软剑抽空裂气,打出一声淡淡的爆响,直接斩向刚刚磕飞舍神剑的叶玄苍。
这人的反应也是迅速,横剑在上,双手封挡,在天瀑临头之前,强强封架,只是天瀑剑与他手中灵剑一架,却是一个诡异的震荡,在宣泄其大半的力量后,才蓦然一硬,将他生生的压制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