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利警官,现场什么情况?”三澄美琴一边往手上套着手套,一边向抵达现场的警察询问着,这位毛利警官和她也是老相识,因为管辖范围的关系,很多UDI经手的案子都是由他负责的。
“有人报警说在这里发现了尸体,所以我们就过来了。”毛利警官脸上充满了对麻烦的厌恶,发生了杀人案对于他而言就意味着又要没日没夜的加班,这对于像他这样根本无望再往上升职的非职业组警察来说,没有升职的动力,那么平平安安熬到退休就成了他最大的愿望。
像毛利警官这样从基层干起的现场警员来说,在四十岁之前能够升到他现在所担任的警部便已经算是到头了,而那些通过了国家公务员Ⅰ类考试合格的人,则是直接从警部补开始干起,而且他们在经过3个月的初级干部课程学习和9个月在警察署的实践后可以自动晋升为警部。
相较而言,像毛利警官这样在基层熬了十几年才坐上警部位置的人,他又有什么动力去努力工作呢?每天平平安安上班,然后开开心心下班,能够下班之后喝点小酒就是他最大的幸福了。
但显然辖区里有着UDI这种常年四季和死人打交道的机构,毛利警官的愿望算是无法实现了,三天两头被UDI把原本判定为自杀的案件变成谋杀案件他都已经习惯了,更何况像是这种一眼就能看出是杀人事件的案子。
“死者口腔里有金鱼……”检查着被人装在行李箱里的女性尸体,三澄美琴用手电筒照着,检查着死者的口腔,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线索。
她抬起头看向毛利警官,向他问道:“毛利警官,报警的人呢?”
“在这边,报警的是这位氷上小姐,她是和朋友一起来玩试胆游戏的,因为好奇翻进了这边这栋楼房,结果发现了这个行李箱,因为好奇就把它打开了。”毛利警官向三澄美琴介绍着,而氷上恭子脸上则没有了之前的清冷,就好像是个普通女性一样带着几许害怕的样子冲三澄美琴微微鞠躬打着招呼。
三澄美琴也没有在意,只是冲氷上恭子点了点头便向她问道:“氷上小姐,你们发现尸体之后有动过尸体吗?尸体嘴里的金鱼是你们弄的吗?”
“金鱼?那是什么?发现尸体之后我们没有动过,因为很害怕就直接报警了。”氷上恭子微微表现出了些许慌乱,但还是条理清楚的回答着三澄美琴的问题。幸亏她高中时代参加过话剧社,虽然演技一般,但此时遮掩一下也够用了。
“金鱼是死者口腔里留下的印记,中堂医生一直在找口腔里有金鱼的死者,这和他八年前被杀的恋人有关。”三澄美琴解释了一句,同时对一旁的久部六郎说道:“六郎,记录一下,尸体没有腐坏,僵硬程度一般,应该死亡没有超过48小时。”
“对不起,我觉得这个人死了可能不止两天了。”听到三澄美琴推断的死亡时间,氷上恭子忽然开口否定了她的推论。
氷上恭子的开口让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她,除了警察之外还有和三澄美琴一起过来的UDI的人,所有人都对氷上恭子的话感到很奇怪也很好奇,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说。
“那个……在把箱子打开之前,这个行李箱上落了一层的灰,我是拿纸巾擦过之后才把它打开的,落了那么多灰,这个箱子放在这里至少已经有一个月了。”氷上恭子说出了自己所发现的线索,并且补充道:“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我鼻子比较敏感,在箱子打开的时候,我闻到了福尔马林的味道。”
“你确定吗?氷上小姐。你说的话可是要作为证据的,这种事情不能信口开河。”毛利警官看着氷上恭子,向她提醒着。对于漂亮的女孩,虽然没有那种龌龊的心思,但毛利警官还是愿意给她一点优待。
氷上恭子赶忙点了点头,对自己所说的话充满了信心,同时似乎也对毛利警官怀疑她的话而露出了些许怯色,将一个普通少女面对警察时害怕的样子表现的活灵活现。
在毛利警官继续询问氷上恭子的时候,三澄美琴却很在意她的话,将原本已经打开的行李箱盖再次合上,三澄美琴伸手在箱盖上抹了一下,白色的手套指尖瞬时沾上了一层薄灰。
看到这一幕,三澄美琴知道氷上恭子并没有说谎,这个箱子如果不是有人刻意在上面撒上灰尘的话,那它在这里已经被放了很久了。
联想到氷上恭子说闻到过福尔马林的味道,三澄美琴对尸体的死因有了一个猜测,对一旁的东海林夕子喊道:“东海林,采集一下样本,回去检查一下尸体上是不是有福尔马林。”
“福尔马林?三澄医生你相信这位氷上小姐的话吗?为什么会和福尔马林有关系?”毛利警官有些不明所以,他还没弄懂用来进行尸体防腐的福尔马林和这个案子有什么关系:“你该不会是说,死者被人用福尔马林做过防腐吧?可是死者的衣服还是穿的好好的啊!”
“不,凶手很有可能是用福尔马林杀死死者的。”三澄美琴重新仔细检查着尸体,这具尸体如果真的放了很久的话,那它现在这幅没有怎么腐烂的样子就显得非常的可疑:“福尔马林是一种毒性极强的剧毒,福尔马林溶液如果通过静脉注射流经全身的话会引起全身脏器酸化,导致麻痹休克,最终令死者死亡。
福尔马林最大的作用就是防腐,如果真的像这位氷上小姐所说,闻到了福尔马林的味道,并且死者是死于福尔马林的话,那么她的尸体很有可能被放置在这里一个月以上了。”
“一个月以上!”毛利警官登时感到一阵头大,一个月以前的信息要去调查足以让他加上一个星期的班了。
氷上恭子看着发现了线索的三澄美琴,虽然脸上还是一副害怕的表情,但眼底却掠过了一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