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过且过的又晃了几天,一大早,我被电话吵醒,话筒里传来妈妈连珠炮的声音。
“绯绯,你怎么回事?尚良为什么让婚期暂缓?你们吵架了还是怎么了?为什么每次快结婚时就出问题呢?”
“妈,我的事你就别管了。”我揉着眼睛,懒懒的说。
“不管行吗?一次两次准备结婚时总在节骨眼上停了,都快三十的人了,你知道亲戚朋友在背后怎么说吗?”
“爱怎么说就怎么说,理她们做什么?”我不耐。
“她们不仅说你还说爸妈呢,说妈生了一个嫁不出去的女儿,真是没面子。”
我一听,火了,“妈,我是你女儿,出这样的事你以为我是故意的吗?我吃饱了撑拿自己的婚姻大事来玩?嘴巴长在别人脸上,你就当她们是疯子好了!”
未等妈说话,我啪一声挂掉,然后将电话线给拨了,再关了手机。
在床上烦躁的又滚了一会,决定去买零食吃。
爆米花,是极没营养的零食之一,瞧它们那一颗颗爆出来的模样,和我这时的心情十分吻合。好吧,就它们了!
在楼下买了一大袋爆米花,然后往超市走,感觉心情好了些。
走在路上哼着小歌,我低头抓了一把爆米花,正要往嘴里放,突然被人一撞,整个人向前栽去,爆米花撒了一地,膝盖和手都擦破了,很疼。
这一次,我真的怒了!敢情老天整人上了瘾,没完没了!
撞我的人也被绊了一脚,打了个踉跄,我见机扯住他的大衣就吼:“没长眼睛啊!”
“是你不看路才对!”那人也回头朝我怒吼。
我傻了,眼前的人不是被我诅咒了千万遍的林世奇吗?
“林世奇!”我恨恨地盯着他,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哎?真巧!快起来!”林世奇手脚麻利的把我扶起来。
我流畅万分的指着他大骂:“你这瘟神,每次碰上你就没好事!我才买的爆米花,一粒没尝就被你撞飞了,还被你绊倒,差点心肌梗塞!你……”
“赔偿你行不,别这么激动。”林世奇抽出一包烟,递给我一支。
我瞪他,“一支烟就想化干戈为玉帛?门都没有!”
他耸耸肩,将烟放好,“你想怎样?”
“我想怎样?亏你说得出口!应该是我问你想怎样!你不打算消失无踪吗?怎么?被什么事逼得穷途末路了?不然为什么回来!”我哼。
“我住这里,为什么不能回来?对了,你还好吧?”
“托你的福,好得不得了!”我没好气。
“那就好。”他点点头,然后看了我一会问:“你——和欧阳尚良进展得怎样?”
“关你什么事!”
“随口问问,既然你们感情那么好,就很好。”他微微一笑,那笑容有些神秘,且怪异。
如果换成以前,我一定读不出这个笑容的意味,但是现在,我非常了解事件的真相,很快就理解这种笑容的含义。这使我更加生气。
“这是你希望的?”我忽然笑眯眯的问。
他耸耸肩,等待着我的下一句话。——哼,他也不笨,还很聪明,知道我另有话要说!
我瞅了瞅他,直截了当地问:“山顶那晚,你对我做了什么?”
一个笑容在他脸上慢慢绽开,“你想到了什么?不过——你怎么能这么问?应该问‘我们做了什么’才对。”
闻言,我顿感眼前一片空白,深吸口气,咽了咽喉咙,干哑地问:“这么说,山顶那晚……你的确是和我……”
我没说完话,只是盯着他,希望他说出一个答案。
林世奇却只是挑挑眉,嘴角带着笑,示意我说下去。
该死的!他明知这种事不好问出口,居然还这样!
我压着心头的怒气,恨恨地瞪着他,“林世奇,我不想和你装傻。”
“你想说什么?”他靠着树,手插着牛仔裤。
我走近他一步,直视他那双漂亮的眼睛,“我想知道,那晚是你……还是尚良。”
那么近的距离,不知是不是幻觉,我居然有一刹那看到他的瞳孔收缩了一下。
他也向我走近一步,低下头,我们近得鼻尖几乎要碰在一起。
“是我!”他说:“绝不是他!”
我定定地看着他,不知下一句要如何说。
原来打算见到他就猛K一顿的心情,此时竟消失无踪,我呆立着,除了不断地深吸气,紧握双拳,脑子里就无法再进行自己的下一步行动。
感觉到腰被他搂住,他贴近我的耳畔低声问:“想让我负责吗?”
瞬间,我恢复常态,用尽全力地推开他。
“你不想对那天的事说些什么吗,嗯?”我找回了勇气,语气不善。
“我不觉得那晚的事有什么好说的,大家喝醉了,很奇妙的事就那样发生了,我只想说,我很荣幸。”他笑得更加迷人,也更加可恶。
的确,那事的确不能指责他。我想怎样?难道真让他负责?可笑,有几个男人会为***负责?尚良也因为和我谈恋爱才会担起责任,但一个男人知道自己并不该负这个责任时,谁愿意帮别人背黑锅?
我忽然平静下来,感觉任何事情都变得无关痛痒起来。“很抱歉,打扰你了,再见。”我对林世奇说。然后转过身,一步步向前方走去。
莫绯绯,这种事没什么好在意的,就当是掉下了悬崖九死一生。
是的,九死一生!
“你要去哪?那边不是回家的路。”林世奇在身后跟着我。
“请你不要跟着我,去哪,是我的事!”我说。
“的确,可是你看起来脸色不太好。”
“这也是我的事,不需要你管。”
“是的,可我不能不管。”
“算了吧!”我回头盯着他,冷笑,“收起你的假慈悲!”
“绯……”
“不要这么叫我,令人恶心!”
我和他彼此对视了几秒,最后我扭头离开,他没再跟着我。
路上,尚良给我发了一条短信。
他说:绯绯,很抱歉,我们的婚礼取消吧。
我答:好,我早就做好了你告诉我的准备。
他回:绯绯,对不起。
我说:你没有错,不用愧疚。
谁有错呢?他们都没错,那么错的是我吗?
总要有人来承担错的责任,现在似乎最痛苦的是我,所以我在承担责任,所以,看来——错的是我!
我苦笑,摇摇头。
如果我也没错,那么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在承受这种责任的痛苦?
蹒跚地爬上楼梯,回到自己的房间,只觉得空虚又筋疲力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