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经找不到太多的片言支字来形容她无比的疼痛和不堪负荷的身体,感觉好像血肉已经脱离了灵魂般阵阵撕裂的痛楚。
只感觉到眼前一片云山雾里的景象。
总感觉前方有什么东西吸引着她前进去探索,奈何雾气太重,根本无法突出重围。原来这就如同雾里看花的那种感觉啊,好像很朦胧很美好的样子。
“你…醒了吗?”有丝冷冰的声音传入到她痛苦万分的世界里,不失温柔风度。睡意朦胧的问候太过致命,如同远方传来的福音,解除了那些扰人心烦的困惑。
终于睁开了压在眼睛上如同千斤铅铁般沉重的束缚。刚开始的视线还有些模糊,甚至眼眸还感觉到阵阵的刺痛,潜意识的挣扎让她看清楚了对方的脸。
坚毅的脸部轮廓,这是男人最好看的脸型。长的比女人还要俊的眸子有些泛起浅蓝的目光。垂肩的长碎发,棕麻色,阳光下会闪闪发亮,如同钻石一般的光芒刺眼。
“你是谁?”她清楚的从大脑里面过滤,然后排除可能认识这个人的可能。
出乎他意料的是她并不是一醒来,就叫痛或者感动或者大哭之类的反应,这一个问题倒是把冷邵哲给整懵了起来。
“端木翎昊。”楞了几秒后不假思索的答案。
“喔!是你救我回来的?”易寻困难的摸了摸头发,这个名字好像在那里听过。不过……是在那里呢?思索半天还是想不出来,倒是惹的头阴沉沉的发晕,疼痛。最后干脆作罢。
“你果然忘记了我。”虽然早就应该想到会这样,但是确确实实得到了证实,眼神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悲伤,华丽的落寞一闪而过。
“这话什么意思!我易寻从来都是有仇比报!有恩必还的人!如果你救了我的话,那就是对我有恩,我怎么可能会忘记你呢?不过……似乎我不认识你吧!不过无论如何都要谢谢你阿,不然这次我倒是可能会九死一生了。”躺着床上还不忘不安分的推了推他的手臂,很是惊讶自己这辈子还认得有‘谢谢’这个词语。
开始有些紧绷的脸上开始有了一点笑容。笑得摄人心
魂、笑得似乎阳光都比他的光芒黯然失色很多。看的她有些迷失了。
“怎么了?”易寻问。
“她果然不认识我了?!”他心里那样想到,便有一股失望的冷流在体内流动。
“七年,七年了。原来,这七年对你可真不重要啊!”他说。这七年内,虽然他人在国外,但是他的整个心都系在了她的身上。当生命垂危的最后一刻,他心里想的还是她,默念的还是她的名字。而如今,她竟然自己是谁都不知道!苦的一番单相思。七年?什么鬼咚咚?
她不明白其中含义。
“我不懂你说的七年是什么意思?”她问出他的疑惑。躺着不好说话,索性爬起来。只是整个身子若似骨架全无,还没爬起来,立刻软绵绵的瘫睡在原地,无可奈何的模样。
“那帮该死的混蛋?!!下次要是被我给碰上,我不打断他几狗腿,狗日的下手这么狠!!!“一边大声的唾骂,一边颓废的企图再次爬起来。终于,还是忍住了疼痛,费力的爬了起来。
开玩笑,就这么点困难就想挫败我易寻,没那么容易!倒是她的举动被端木翎昊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你快不要动了……不要动了,再动骨头都会散了的。“满口的怜爱,就好像比她本人都还要难受一样。
他突如其来的关系让易寻很是意外,两只眼睛定神的瞪着他看,除了刘姐,他是第一个用这种语气和自己说话的人。
“你谁呀!凭什么管我。”她说。
尽管知道那是在为自己好,但是她就是见不得别人对她好的样子,那么虚伪。
当看到他一副受伤的表情,她就后悔开始那样说话了。
再次企图起床,这个地方似乎不适合她待下去,其实连她都不知道,是他带给她的压迫感太强烈了。再次死命的挣扎,发狂的想要扯掉什么,她没发现,此时的自己,被白色的绷带条裹满全身,绑的严严实实。越是用力的攀扯那些布条,伤口裂的就越大,虽然已经是逞强的极力抑制,却还是疼的忍不住低哼两声。
“你想要干什么!”急忙冲过去制止她这
种自残的行为。
“不要管我,滚开……”一如既往的执拗,这次管他是谁?她只要离开。
看了看对面的时钟,都下午3点了,第一堂课已经开始了。
第二堂是语文老师,那是一个年过花甲的女老师,她姓刘,她亲切的称她为刘姐。
易寻从小就没有妈妈,缺少好多母爱的关心。怕是只有那个年过花甲的老女人担心她今天是不是有吃饱,担心她衣服是否暖和。看到她不去学校会恨铁不成钢的骂她、看到她跑去打架会心急的心脏病发作、看到她遍体鳞伤的模样会心疼的痛哭流涕。
只有她、那么奋不顾身的在乎她。
所以,她很尊重她。全校谁都可以不放在眼里,但唯独最怕的人是她;谁的话都可以左耳进右耳出当作放屁,但是一定会听她的话。所以,还是要赶在一节课下课之前回到学校。
“不准动!”他怒吼道。伤口都已经破裂,血丝已经渗透了纯白色的医用绷带,她都感觉不到疼痛吗?
“别碰我!滚开!”他的手就像刺猬一般,才刚碰到她的身子她的反应就很强烈,要知道她都是他抱回来的,那是否会更强烈一些?一把甩开他的手,没有任何感情色彩的说道。
“扑哧”随着这声响,易寻整个身体连着被单重重的坠落但地上,手脚还麻木的动了动,再无其他声响。整个房间里除了呼吸发出的频率,已经没有了任何声响。随即端木马上伸手去扶她。
“我都叫你滚开了,难道你听不懂中文吗?”女高音划破了房间刚才的沉寂。
后者呆立在原地,再无任何动作。刚才的一字一句如同冰霜一般,重重的打在他的胸口,太重太沉,让他有些透不过气来。
眼睁睁的看着他一点一点往外爬,血迹染红了地板,顽固的她一点点站起来,即便下一秒可能再重重的倒下去。蹒跚且费力的走了出去,看着阳光打落在身纯白的她有种病态美,坚强且执拗。
看着她,那一种说不出口的感觉。
揪心,心疼她却不能靠近帮助的感觉,比被别人在身体上捅几刀都还要难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