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你在丹阳的时候,他也是这么缠着你的吗?”赵旪一副苦不堪言的样子,偏偏这时沈凌泽又给他投去一个媚眼,赵旪觉得自己周身起了一层层的鸡皮疙瘩,那种惊悚诡异的心情无法言说,只得皱着一张脸,看起来有几分可怜。
想想初见的时候,圣元帝嘴角艰难地上勾。那时的沈凌泽一身红衣,媚眼如丝,在那高台之上清唱一曲霸王别姬,举手投足之间,不经意间倾泻了万种风情。若不是他每每吐出的惊人之语,圣元帝真有些怀疑面前的人是不是威远侯的后人。
“少则,确实有些超脱凡俗。”
“岂止是超脱凡俗,简直是惊世骇俗,皇兄,你说我一个大男人,他竟然想要和我共浴!”
“扑哧”听到赵旪的指责,静初再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这确实是自家二哥会干的事儿,只不过赵旪是王爷,这二哥的胆子不是一般的大。
“哎呀,小邪邪,大家都是男人,你又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非要人家那娇滴滴的黄花大闺女服侍着沐浴才舒服。再说,你府上的婢女早晚也是要配人的,难道你想着有一天,人家对着自己的相公说安乐王爷生得才叫好呢,那身板,啧啧啧。”沈凌泽一双眼睛扫视着赵旪上下,口中赞叹有声。
虽然是这么说,但静初就是知道这是二哥为着那些服侍主人沐浴的婢子着想。在大户人家之中,主人的贴身侍婢身份往往会比其奴才要高一点,也更容易得到主子的器重。但是主人不将她们收在房中的话,年龄大了便会被随便配给府中的小厮。而她们今后的丈夫则会因为她们曾经与主子之间的关系而生出怀疑,因此这些女子的下场往往是凄惨的,不会受到夫家重视。
赵旪这时候才听出沈凌泽这几天来将自己搅得不得安生的本意来,他竟然认为这沈家二少说的话十分有道理,并暗暗决定以后不用女婢服侍着沐浴了。可是,这“小邪邪”的称呼在他听来还是那么的……恶
俗。
见赵旪若有所思的神情,沈凌泽拍拍手,步到圣元帝面前,一掌拍在他的肩膀上,“世安兄,没对我说你是皇上的身份就原谅你了。可是你却不透个底就将静初接进宫中,大哥知道这事的时候可将我给骂个半死。”
圣元帝见沈凌泽见自己还是那么一副不羁的样子,完全没有在乎自己皇上的身份,就冲着这份坦荡,这个朋友他是认定了。将沈凌泽的手拂下来,圣元帝笑道:“如此的话,朕和少则不醉不归如何?”
沈凌泽当时就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好啊,这几天我见安乐王府中藏有不少上好的竹叶青,今日正好将他的酒窖搬空。”
静初笑笑,这两人遇见之后,便顾着论交情了,连自己这个一母同胞的亲妹都忘在脑后了。在后花园的凉亭中摆好酒宴,当下三人就喝了起来。三个同样优秀的男子,大有酒逢知己千杯少的感慨,畅快地释放着自己内心的豪情。清风吹动着他们的衣袍,大有飘然欲仙之态。第一个倒下去的人是赵旪,沈凌泽笑笑他的酒量,接着与圣元帝碰杯。
红衣媚扬,玄衣严肃,原本性格迥异的人就这么凑在一起,好似他们原本就该是可以共醉人生的好友,没有半分的突兀。
二人拼酒的结果显出,还是沈凌泽这天天以酒会友的人酒量略胜一筹。圣元帝放下杯子,认真地趴在石桌之上,沈凌泽原本迷蒙的双眼顿时清明起来。对着一旁还在发愣的静初说道:“三妹,我们走走吧。”
自从丹阳一别之后,静初有很多话想问,家中的一切是她时时刻刻的挂念。随着沈凌泽在王府的后花园漫不经心的走着,不时摘下拂过脸庞的竹叶玩弄着。
“皇上待你可好?”静初听到沈凌泽一本正经的问自己,有些不适应,转头去看他,那黑瞳中竟闪现丝丝懊悔,英俊的脸上写满了自责。
回想着这一段时间圣元帝的表现,静初淡笑着说:“很好。”这抹淡笑
,却是静初由衷散发出来的,没有丝毫勉强。
沈凌泽低低说道:“如此,我也就放心了。皇上如今虽然年轻,但是胸怀大略,他日功绩定会盖过高祖。你能够嫁给皇上,也不负了这如花美貌,万千才情。”
高祖,正是祈国的开国皇上,先祖正是陪伴这位皇上打下江山,创下沈家的基业。如今二哥说圣元帝功盖高祖,自是指的是将那北方的乾国灭去,一统江山。静初点点头,对于沈凌泽的话万分顺从。
“二哥,我明白。只是如今家中情况可好?”终是问出自己所担心的问题。
“好。”回答得言简意赅。
在宫中这么多时日,日日夜夜担忧的,不过就是千里之外的亲人。此刻从二哥口中的一个“好”字,抵过了她夜深人静时不断在内心安慰自己的千言万语。
望着静初明显松一口气的神情,沈凌泽心里却是在犹豫着。尽管大哥吩咐过,不要将他的事情告诉静初,但是这毕竟是他人生中的大事。终有一日,静初会知晓的。那时的她,岂不会更加自责?
“二哥,你有事瞒我。”见沈凌泽不答自己的话,静初不由急了,“出了什么事,告诉我,我有权知道。”
沈凌泽痛下决心,若是依静初的性子,纵使圣元帝对她有情,但是她不争取的话,终究还是谋不到属于自己的幸福,还是说了吧。
将圣元帝弄上马车,元顺长鞭一扬,哒哒马蹄声响起。原本沉醉的圣元帝睁开双眼,将静初吓了一跳。“皇上,您没醉?”
圣元帝低低笑了开来,那低沉的声音在马车厢内回荡,直漾进静初的心窝。“朕若是不装醉,爱妃又怎么能和兄长单独叙话呢?”
静初此刻不由感叹圣元帝的体贴,她与二哥确实有好多话想说,但是这却不适宜在圣元帝的面前讲。不用她为难,圣元帝已经为她考虑好一切。若是没有方少谦的话,想必她的心已经沦陷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