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先生出事了?
这消息还真是来的奇怪,他不是去找洛谨先去了吗?怎么这一会儿又出事了呢?
抬目遥望远远跑过来的人,李墨然这才发现,来人竟然就是一直跟在唐岚之身边的那个小二,唐林。
“到底怎么一回事?”光看唐林那一脸焦急的模样,李墨然也知道他一定不是在随便开玩笑。
唐林跑的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看到李墨然就跟看到了大救星似的,不管不顾的上前来一把将他的袖子给拉在了手里,“公子!”唐林说着便在李墨然身边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您快点儿去救救我家先生吧!”
看着唐林整个人快要哭出来的样子,李墨然越发觉得事情有些不太简单,“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快点儿起来,咱们连走边说。”
“嗯!”唐林这个时候也顾不上那么多了,顺手李墨然的手势一把就从地上爬了起来,“公子你随我这边来,唐先生被他们带到北边去了。”
两个人还没走出几步,只见燕七七和朱子言便相携从东边的厢房里跑了出来,“怎么了,我好像听到说唐先生遇到什么事情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也不是很清楚,”李墨然见燕七七出来的正好,连忙叫上她道:“走,咱们先过去看看再说!”
一路之上,唐林喘着粗气,总算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解释了个清楚。
却原来,唐岚之这一次竟然根本就没有见着什么洛华宫主。
当他让人前去向洛谨先通报之后,出来的却是一个高高瘦瘦的一脸阴郁的汉子,那人看到唐岚之后,根本就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冲着身后的人一招手,便有几个恶虎一样的家伙扑了上来。
唐岚之见当时情形不对,连忙低声吩咐唐林快点儿离开这里。于是唐林便闪身猫在一块假山石的后面,躲过了这一劫。可是一想到他家先生就那么不明不白让人给抓走了,他的心里便顿时就没了谱,这才躲躲闪闪回了臻园,为了就是给李墨然通风报信儿。
李墨然的心里虽然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可是直觉告诉他,这件事情定然是十分棘手的一件事。
可是眼下说别的都是多余,最主要的,还是应该要先把唐岚之的下落给弄清楚,然后再把人给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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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李墨然的心头也有些怀疑,你说这唐岚之明明是去找洛谨先去了,可是为什么出来见他的人并不是洛宫主,而是另有其人呢?更何况,那人竟然一句话都不说就直接上来抓了人,这之中定然藏着些古怪。
莫非,那些人的所作所为就是洛谨先所指使的不成?可是他又为什么会这样做呢?唐岚之明明是他的恩师,他又有什么理由,非要以这样一种方式对自己的恩师下手呢?
整个事件,处处无不透着令人捉摸不透的古怪。
“公子,就是这里了!”唐林伸手一指前面一栋独立的三层小楼。
楼倒是一座气派的楼,入眼一片朱红色调,木制的结构,斗檐拱翘,角铃随风鸣动;雕梁画栋之间,挂着一块儿红底描金的匾额——洛云居。
洛华宫,洛云居。
好巧不巧,看样子这里恐怕就是洛华宫的中枢所在。如此说来的话,唐先生这一次只怕真的是遇到麻烦事了。
李墨然这厢方才站定,便有一个人从内里走了出来,“阁下就是臻园贵客公子?”
那人年纪不过二十出头,生的也是俊美无比,神情之间更是温润有礼,在这洛华宫里也算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了。
李墨然看着他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便冲他淡淡一点头,缓缓道,“看样子,你们已经知道了,既然如此,那么唐先生人呢?”
那人似是早就已经料到了李墨然此时的态度,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冲着李墨然做出一个请的手势,“既然公子已经亲自到这里来了,不妨先见见我家宫主如何?”
李墨然垂眸淡淡一笑,“本公子正有此意,如此,就请阁下先行带路如何?”
那人也不多话,低头转身,领着李墨然就朝楼内走去。
燕七七亦步亦趋跟上前来,而朱子言则跟在她的身边,正要进门之际,那人却突然又回过头来,“我家公子本就不是喜欢喧哗之人,所以还请公了能够吩咐这些人留步。”
燕七七冲他嗤鼻一笑:“在下是不会同意我家公子一个人跟你一起进去的。”
青年闻言抬头,顿时对上燕七七一双冰冷的眼,面上也不由微微一凛,“敢问阁下又是什么人?”
燕七七冷冷一笑,“难道阁下看不出来?我就是公子身边的一名无名侍卫而已。”
那人一听这话,却徒然眯了一双俊美的眼睛,“莫非阁下就是杀了蔡毅的那个年轻公子?”
燕七七闻言也是一愣,真没有想到,这才一会儿的功夫,莫非这件事情就已经传遍整个洛华宫了吗?
不过那又如何!既然这件事情已经发生了,那么她燕七七就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躲避的一天。
冲那年轻人微微一点头,燕七七冷声道:“没错,正是在下。”说到这里她却突然将秀眉一挑,“这么说,你们抓了唐先生,也是因为这件事情了?”
那俊美的青年脸上闪过一丝不屑的笑容,“没想到,反应到还挺灵敏的。”
“哼!”燕七七却蓦然冲他笑出声来,“我反应到底如何是另一回事,不过有一句话,叫作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一点儿,想必你们洛华宫也是认同的吧?”
“所以呢?”那人嗤笑挑眉。
燕七七听到他的笑声,毫不掩饰地望向他的眼睛,一脸的镇静,“所以,阁下如果是个明事理的人的话,还请先放了唐先生。那个叫彩衣的人明明是我杀的,和唐先生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李墨然也突然撩眼看了那人一眼,“既然你们消息流通的这么快,想必也一定听说过来,本公子说了,这件事情的主要负责人是本公子,和我的侍卫没有关系,和唐先生自然就更加没有一点儿关系了。”
那人闻言却是淡淡一笑,“难为二位说了这么多,只可惜这件事情小可说了不算,二位如果真有什么想要说的话,不妨就先见了我家宫主再说好了。”
李墨然背负双手,冲青年淡淡点头,“阁下尽管带路就是。”
“想不到阁下倒是来得挺快的!”三个人还不曾迈步进去,楼上突然传来一道哄亮的声响。
燕七七闻声微微抬眸,只见厅内二楼栏杆口,此时正立着一位天青色锦衣的男子。
看他的样子,也不过三十岁左右的样子,却生的是一脸的傲气凛然,似是这天下所有的事物都无法入得他的眼睛一般。
此时此刻,那人正立在二楼上,低头俯瞰着楼下众人,目光扫了一遍之后,最后定格在李墨然的身上,“想来阁下就是臻园贵客皇公子了?”
说着他脸上突然闪过一抹淡淡的微笑,“皇公子大驾光临,洛华宫却招待不周,还真是诸多怠慢呢,还请公子不要太过介怀才好!”
李墨然暗自一笑,这个人明明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却依旧在嘴上说着这些客套话。看他这样子,要么是根本不知道李墨然的身份,要么就是他早就已经知道了李墨然的身份,可是却依旧不把他放在心上。
而李墨然此时心头更加倾向的,偏偏就是后一种可能。
“洛宫主既然已经知道了本公子的身份,又何必还要如此客气呢?”李墨然心头虽然笃定他就是洛谨先,可是他却无法确定这个人会如唐岚之那般与自己一见两相悦。
再加上眼前的这副情形,李墨然不难想像,只怕这个人比起唐岚之来说,或许还是一个剌头呢。
果然那人听了李墨然的话之后,带着一脸莫测的笑容看将过来,“哦?皇公子这话似乎是意有所指啊,只不过还请公子恕本宫主愚钝,实在是听不明白公子你这话里的意思,还请公子能够好好向本宫主解释一番如何?”
李墨然看他一眼,脸上不动声色,眼底笑意却突然加深,“本公子的话洛宫主会真的听不明白?”说到这里,他突然一挑唇角,“听不明白其实也没有什么关系,只要洛宫主你此时能够把唐先生叫出来,相信一切自然就真相大白了。”
洛谨先闻言却呵呵一笑,“这个,只怕就要让皇公子您失望了呢!”他说着,突然伸出双手轻轻的在栏杆上拍打了一下,发出一声整齐的响声,“实在是对不住了,只怕皇公子从此以后,是再也没有办法见到唐先生了呢。”
“洛宫主这话什么意思?”燕七七闻言蓦然抬头,“莫非你对唐先生下了毒手不成?他可是你的……”
“哎哟,这位又是什么人?”不想此时洛谨先脸上却勃然变色,“本宫主在和皇公子讲话的时候,莫非是谁都能插嘴的吗?”
燕七七冷笑,“说得你就像是天王老子似的,可事实上你也不过就是一个江湖——我擦——你丫不是吧?竟然还会偷袭人?”看着蓦然间就到了眼前的一道寒光,燕七七猛得向后一闪身。
而此时,楼上那位骄傲且不可一世的男人,看到燕七七陡然慌乱的样子,却突然鄙夷地笑了起来,“皇公子身边的贴身侍卫,反应也不过如此。就凭你这身手,杀一个我洛华宫的无辜小厮还好,却还要妄想让本宫主为你等所用,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你说什么?”燕七七眸底光华一寒,丫这到底是在嘲笑她还是在挑衅她?
看来,这会儿姑奶奶如果不给他一点儿颜色看看的话,他根本就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
“哼!”燕七七一声娇喝,脚下却蓦然间生风一般,身形一晃就不见了身影。
楼上洛谨先只觉眼前一花,还不待他反应过来,一只短刃便已经抵上了他的喉头,那里可是至命的地方。
抬起眼眸,面前是一张冷到极致也艳到极致的笑脸,“怎么样?洛宫主,小人这副身手应该还说得过去吧?”燕七七脸上带着笑,可是手上的寒刃却是一点儿也不客气,就那么险险地顶在洛谨先的脖颈之上。
好在洛谨先也不是一个孬种,寒刃在喉竟然也面不改色。
地上李墨然看着他这样一副淡定的样子,也不由轻轻点一点头,“洛宫主果然不愧是名动天下的一方豪杰,如此临危不惧,倒让本公子对你佩服的紧呢。”
说话间李墨然已然大踏步走上楼梯,他人高腿长,三步并作两步也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这边洛谨先还不曾笑得出来,那边李墨然便已经走了上来。
挑眼看了燕七七一下,李墨然冲她笑道:“七七,不管怎么说,咱们都是这洛华宫里的客人,你身为一个客人,又怎么能够对主人如此无礼呢?”
燕七七闻言抬头瞟了洛谨先一眼,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属下知道了!”说着手上寒刃突然向后一收,整个人也电转一般,瞬间便闪到了李墨然的身后。
再抬头之际,燕七七明显看到,虽然洛谨先表面上一直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可是他那浑身蓦然一松的感觉,却依旧没有躲过燕七七的眼睛。
心头暗自一笑,看来,这位洛华宫的宫主,也不过如此而已。
而这一切,也同样没有逃过李墨然的眼睛。淡淡的,李墨然冲着洛谨先挑眉一笑,“洛宫主,既然本公子人都已经来了,咱们不妨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好了:敢问洛宫主,唐先生此时,到底在什么地方呢?”
洛谨先俊美的面孔之上,依旧挂着一抹骄傲的笑容,“本宫主承认,方才的确是本宫主看走了眼。想不到阁下果然是有些本事的,只是,本宫主还是想要忠告二位一声,有的时候,太过自信了,也并非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