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这是一四话

蔚乔紧紧拽着披风,感觉自己已经要被冷风吹成智障了,然后无比后悔自己为什么会选择出来莫名奇妙跟着鬼鬼祟祟的殷修越。

前面的人步伐很快,蔚乔为了避免被发现,一会儿藏在石凳后面,一会儿藏在大树后面,期间殷修越倒是有几次回头,却都没有表示什么继续向前走。

然后到了莲芷宫,殷修越终于停下了脚步。

蔚乔也停在后面,借着莲芷宫前微弱的光,看到殷修越背对着她打了个响指,又招了招手。

蔚乔不动——他在炸我,我才不上当。

“快点过来!”殷修越等了半天没动静,低沉的嗓音轻吼一声,然后转过头,非常无奈以及羞怒地控诉道:“哪会有人跟踪别人专挑草地走?躲朕还撞树!撞树还哎呦!”感觉自己的智商从头到脚被低估了的皇上陛下指着蔚乔脑袋,恨铁不成钢!

“那啥……”蔚乔干笑一声上前,拿开殷修越指着自己的手,一本正经地解释道:“天怪黑的,弄点声响心里舒坦,没那么害……哈秋!”

“怕”字还没说完,蔚乔对着殷修越就是一个大喷嚏,可以预想到自己的飞沫都喷到了对方的胸膛上,殷修越眼睛一瞪。

“没……没事!”蔚乔赶紧上前用手擦,脸上嘿嘿笑着,手在殷修越胸前乱胡撸一通,意外地发现手感还真的很不错。

可算是还回来了!被袭过胸的蔚乔恶狠狠的想。

正想着,不妨被殷修越一把抓住了手,蔚乔看过来,发现他皱了皱眉头,另一只手也覆了上来,将她的两只手包裹在自己掌心里搓了搓。

“这么冷你跟朕出来做什么?”苛责的话语里有一丝心疼?蔚乔不要脸地想。

抽出手,蔚乔指着“莲芷宫”的牌匾,反问他:“那你来这里做什么?”

缩了缩手指,冰冷的手抽离出去之后灌进的冷风更凉,看着蔚乔不动声色的脸,殷修越有些空落落的。

他想起那日在紫薇阁里,系统趁蔚乔睡觉时跟他说的话。

虽然是它的失误造成了两个人的相遇并且绑定在一起,但是能跨越时空,这是多少人修不来的缘分。能帮助他复活的只有蔚乔,但碍于他任务的特殊性,蔚乔与他之间的关系也变得很微妙。

系统跟他说蔚乔会成为他真正的女人的时候,他总觉得那个幼儿口吻的系统是在捉弄他,忽悠他,但是他不否认,从第一眼醒来看到蔚乔那一刻起,就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他想去尝试,但害怕被阻断前路,就像刚才蔚乔不动声色地将手拿开一样。

“皇上陛下?皇上大人?黄桑?殷修越!”蔚乔右手在失了神的殷修越面前晃着,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明明眼神都已经游离,却又好像在认真看着自己。

殷修越被叫了回来,堂堂一国之君被喊了名字却充耳不闻,他看着蔚乔,像下定了什么心思一般,一把抓起蔚乔的手,转身走进了莲芷宫。

“跟朕来。”

蔚乔被殷修越拉着,勉强才能跟上他的脚步,本来讶异于殷修越突然改变的态度,却一下被莲芷宫内的景象吸引。

那是一方大大的荷塘,因为时节不对,现在水上都是枯荷,无人清理,摇曳在飒飒冷风下,尽显萧条,她不知道这是谁的宫殿,但是直觉告诉她,现在殷修越要找的,一定是莲妃。

令人奇怪的是,莲芷宫宫人见到殷修越前来,并无惊讶之色,反倒有“静待君来”的意思,带着疑问,蔚乔跟着殷修越踏进了内殿。

殿内如外面一样清净萧条,果然就见司采菽端坐在楠木方椅上,刚要喝茶,看到二人前来温婉一笑,“臣妾就知道皇上会来,想来皇后姐姐败露,臣妾也逃脱不了了。”说完又看向蔚乔,这次倒是有些诧异,“只是没想到妹妹也会来。”

蔚乔还被殷修越牵着手,看到司采菽停留在两人手上的眼神,她没缘由地就想抽回手,但殷修越紧紧握着。

他拉着蔚乔在一旁坐下,自始至终都定睛看着司采菽,眼神也是一种逼问,有时候比话语更好使。

司采菽淡淡笑了一下,然后重重舒了一口气,眼睛向上看了看,才终于开口说话。

“有些事憋在心里不说,委实挺叫人痛苦的。”司采菽像是压抑着什么,却又马上转过身看向蔚乔,神秘地说道:“我给妹妹讲个故事吧。”

然后不等蔚乔开口,司采菽转过头看着前面,思绪却好像飘得很远很远,飘到广陵安宜,那个寂静美好的小村子……

“安宜县有一个妙手回春的游医,因为爱上了那里的一个女子,就落地生根,在那里安了家,开了一间药铺维持生计。他们有一个女儿,名唤阿芹,阿芹生的……还算不错,只是从小便随父亲上山采药,灰头土脸,寻常人家的孩子不愿意跟她玩,只有留风哥不嫌弃她。”

说到这里,司采菽突然笑了,看着蔚乔道:“谁知道那女孩长大了出落地越发动人,不过阿芹却谁都不亲,只跟在她留风哥哥身后。两家也算有些交情,见孩子底下都是郎有情妾有意,便拍了板,将两人的亲事定下了。”

司采菽停了下来,喝了一口茶,却不再看蔚乔,转而看向殷修越,上扬的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她接着说:“那时坊间传言,说当今皇上的宠妃仙逝了,皇上痛苦难当,罢了早朝,谁都不见,但坊间传言毕竟是传言,总有夸张的成分,况且百姓更在意的,还是自己的日子该怎么过。阿芹和留风,还是一样的要好,阿芹采药,留风就跟着,哪怕同一条山路阿芹走了十年,留风还是不放心阿芹。”

“直到有一天……”司采菽哽了一下,攥紧了手中的茶杯,“县里突然来了一个大官,直接去了游医家要见他女儿,听说她上山采药去了,便带了人去山上寻。说来真是好笑,他们找到了阿芹,二话不说便拉扯她走,告诉她这一去就要成为皇上的女人了,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但阿芹哪想做那劳什子妃子,她只想做留风的娘子。阿芹就不肯,留风也挡在前面,疯了一样赶着来人。”

蔚乔看到司采菽眼泪不停的向下流,恐怕早已模糊了视线,然而她似乎不自知,还继续说着:“留风有蛮力气,可他们却有刀,为首的那人不耐烦了,只是一个眼神,就让留风死在了那些人的刀下。阿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看着她的留风哥哥死之前担心地看着她,那样放不下心,死不瞑目。”

“但是妹妹,你说,他不疼吗?他不喊疼,却只看着阿芹,那么遗憾,阿芹扑上去,却还是晚了一步,留风被那群魔鬼,扔到了山下……”

“阿芹还是被带走了,虽然她做了许多反抗,但当那群人将刀架在游医和他妻子脖子上的时候,她还是妥协了。后来她进了宫,被封了妃,她才知道,原来这一切都因为她这张脸,像极了皇上死去的莲妃,那县令跟那大官勾结,合计许久才将她强送进了宫。阿芹已经是一个任人摆布的人了,她便想着,只要自己爹娘安好,她也就得过且过。却不成想,留风的爹娘知道自己儿子惨死之后,与游医反目成仇,并说了许多诛心的话,游医怒急攻心,没想到行医一生,最后却不自医,游医死了,他娘子等不到女儿回来,终于还是随游医去了……”

“阿芹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只恨不得扒了那大官的心肝,看看里面到底是不是黑的!她想报仇,可是那大官却偏偏因为贪贿遭了报应抄了家,可是这一切又都源于谁呢?”

司采菽突然转过脸,满是泪痕的脸尽是恨意,她看着殷修越,一字一顿地说:“为了圆你的念想,却叫我家破人亡,我恨一恨你,我想杀了你,难道还不行吗?难道还不行吗!”司采菽抓着殷修越的龙袍,一声一声质问他,压抑着哭泣声已是说不出话来,到最后她将头隐没下去,然后放声大哭。

蔚乔觉得她,一定是很久没有哭过了。

阿芹是司采菽,那个皇上是殷修越,而活在人们口中的莲妃,应该就是他的表妹吧。

蔚乔望向殷修越,想知道他此时是什么表情,然而他像是一尊石像,僵硬地矗立在那里,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最后什么也没说,只是带着蔚乔离开了“莲芷宫”。

蔚乔想问他些什么,然而话却含在嘴里,无论如何都吐不出。那晚殷修越没有再说一句话,最终也只是处置了皇后,司采菽的事半分也没有公之于众。

豆包维护完全之后,直接就显示了任务完成,且完成度百分之百。但是蔚乔一点也不开心,她想着司采菽的脸,想着她的故事,想着那种绝望,她是无辜的,但蔚昭仪却又招惹了谁?她难道不无辜吗?

——

抱着豆包,蔚乔看着旁边的殷修越,一会儿两人就要回到233时空了,但现在却谁都不说话,场面略有些尴尬。

昨日发生的种种还历历在目,蔚乔看着殷修越闷闷不乐的脸,终于忍受不住踢了他一下,还没等她说话,就听殷修越幽幽说道。

“其实她昨日所说,朕都知道。”

蔚乔没想到殷修越会自己提这件事,但看他还有话没说完,便也不打搅,等着他的后话。

那个“她”,指的必然是司采菽。

“当年玉珈病逝时,朕的确曾一蹶不振,吴治将她送到朕面前时,朕也的确把她当成了玉珈,只是……朕对玉珈的感情并非他们所想的那样,吴治告诉朕,司采菽在广陵孤苦无依,日子过的很拮据清苦,朕问她是否想留在宫里,她跟朕说是。但吴治送人这种事,朕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不去查,安宜县他抹地并不干净,朕很容易查出真相,但那时她爹娘都已经入土为安了,震怒之余,除了将吴治绳之以法,朕想不到更好的法子补偿她……”

“所以那个大官,是你找借口办的?”蔚乔看着殷修越问道。

“嗯,但是朕万万没想到,莲妃她……竟然这么恨朕。”

听着殷修越的话,蔚乔心中一动,“你赐她莲妃的位份,是不是也想保护她?”

殷修越抬头看过来,似是没想到蔚乔会看到这一点,有些惊讶,而后点了点头,说道:“叫莲妃,总归宫里人都不敢动她,母后不会为难她,皇后也不敢。”

毕竟“莲妃”二字,放在殷修越心尖上,谁碰到都是要被刺伤的。

蔚乔觉得殷修越虽然处事通透,能说出那番光风霁月的话,但作为一个皇上,他还是有不堪回首的往事的。

“那你打算怎么处置她?就算你不在意她害死了你,可蔚昭仪一命,却是她害的。”

说到这里,殷修越双眸一暗,低头轻轻自嘲:“也许她早就预料到了今天的结果,也许她根本也没有那么恨朕吧。”而后又抬起头,跟蔚乔认真道:“她已经死了。”

“死了?”蔚乔震惊。

“昨日她喝的茶,里面飘散出来的香味与那日朕同蔚昭仪喝的桂花羹一样。听了刘宜的推论朕才确认是她,是因为这种□□只有她才能弄到,朕因为觉得亏欠她,曾让宫人每月从广陵安宜运送一些东西给她,权当做念想,她是医女,懂得一些长居京城的太医也不知道的毒物太正常了。”

“那现在,她呢?”蔚乔忍不住有些悲哀,像是迫切地想知道结局一般抓着殷修越问道。

“朕将她送去了广陵,和她爹娘合葬吧。”

故事不管是美好的还是不美好的,最后不过化作一坯土,然后烟消云散。

没想到在古代的第一个任务做得这样压抑,蔚乔摇摇头,晃了晃怀里的狗,说道:“一会我们睡着了,就开始吧,这里我真是一刻都不想待了。”

殷修越见蔚乔如此排斥,心中隐隐不安,本想说些安慰的话,却被蔚乔反手摁到了床上。

“闭眼!睡觉!”

真的是一刻都不想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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