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元旦节三

新年的第二天, 钟煜一觉醒来,看了看睡在一旁的赵绵绵,然后起身, 伫立在窗户边望着窗外发呆, 又是阴天, 什么时候才会是春天, 他讨厌这样的天气。他洗漱完就出门去画廊了。赵绵绵早就醒了, 只是闭眼装睡。看着钟煜对自己一句话不说的就出门了,她心里不禁又伤感又生气,躺床上望着天花板就忍不住落下泪来。到底是怎么了, 到底是怎么了,前几天还好好的, 怎么突然又变成了陌生人般, 到底是怎么了, 要问明白吗,要结束吗, 还是就这样熬下去?可是还能熬多久呢,一年过去自己终又老了一岁……她越想越无望,捂着被子嚎啕大哭了一场,她故意声嘶力竭的大哭,恨不得把嗓子叫破才好。哭完后, 她又平静了下来, 心想想那么多干嘛, 庸人自扰, 钟煜一直是这样的, 他们俩一直是这样的,并没有任何问题啊, 自己干嘛老是往坏处想呢?简直是胡思乱想瞎猜疑,她怪自己想太多了。

起床后,赵绵绵想,今天要干嘛呢?去找苏臻聊天?聊什么?去打麻将?把欠苏臻的钱赢回来?最后她决定去打麻将,并且打算是最后一次打□□将,把欠苏臻的钱赢回来就再不玩麻将了,她这样想。每次她都想是最后一次打麻将了,打了这次就再不打了,可是到了下次还是最后一次。她想着去赌场碰碰运气,虽然身上只有几千块钱,但是大不了输光了出来就是,曾经带着十几万去赌场她都没有一点底气,现在带着几千块她都敢去赌场,她用一个词形容自己——穷则思变。

苏臻同往常一样一个人从梦里醒过来,把嘴张开哈一口气,嘴里就飘出一口白色蒸汽。在床上赖了半天床,才不情愿的从被窝里爬出来。站在窗边,掀起窗帘一角,昨天还晃着太阳的天,今天却又是阴霾不散,冬天的天气总是这样低沉昏暗,看着那□□着树枝的树在寒风中颤抖,愈发让她觉得寒冷了,她放下窗帘,窗外的萧条风景让她无心拉开窗帘。天气寒冷得呆家里不是,出门也不是,不知道要去哪里才好,想了半天她想还是去逛逛街吧,似乎很久很久没有逛过商场了。

城市人们的生活是如此孤寂,不上班的时候让人找不到方向。所以某位名人曾经说过,人年轻时一定要有兴趣爱好来丰富业余生活,不然老了会真的很无聊。赵绵绵的爱好就是打麻将,而苏臻她似乎都不知道自己喜好什么,好像什么都喜欢,但是都不精通,于是好像什么都不喜欢了。

钟煜和林郁林在市中心的一家咖啡馆喝DIY咖啡,桌上是一个虹吸式的咖啡壶,林郁林往壶里放了几勺咖啡豆粉,然后等待咖啡的出炉。

“没想到新年的第二天和你坐在这里喝咖啡,真是意料不到。”钟煜望着捣鼓着咖啡壶的林郁林说道。

“是啊,我还没有想到呢,和认识不到一个月的男人一起喝了这么多次咖啡,居然还什么都没有发生。”林郁林打趣的说着,然后盖好咖啡壶的盖子,瞅着酒精灯,碎碎念着,“酒精灯加油啊,我们要喝咖啡啊。”

“哈哈,难道你想发生什么吗?或者你跟喝过咖啡的人都发生了什么?第一次见你的时候还以为你很纯洁,没有想到了解后才知道原来你非常不简单。你的一切都让我大跌眼镜。”钟煜狡黠的望着她,开着玩笑。

“你这话可一点都没有说错,我一直以来就纯洁,就是因为太纯洁了,所以才那么早就生了孩子嫁了人,就是因为纯洁才会爱上一个可以做自己父亲的人。”林郁林振振有词的说道。两人俨然成了一对非常要好的朋友,那种什么话都可以毫无顾忌说的朋友。

“我决定了,我还是要分手,不管了,我不能再欺哄自己了。你知道吗?我不想看见她,她只会打麻将,家务一样也不做。我想要她先提出分手,因为我开不了口。我怎么变成这样了。唉——!如果爱情在一开始就知道结果的话,那么就不用承受之后的痛苦了,如果人能够躲过爱情多好,这世上爱情太伤人啊。一旦动了心……”钟煜喃喃说着平日里不敢跟别人说的话。

“好了,好香啊,喝咖啡吧。”林郁林端着咖啡壶倒了两杯咖啡,又往壶里添了两勺咖啡豆粉,“那你们吵过架没?”

“好苦。”他撅着嘴啜了一口烫嘴的咖啡,然后用手背捂着被烫的嘴唇。

“小心,别烫着。来,加点奶精和方糖。”林郁林帮忙给他放了方糖和奶精。

“谢谢。”他用勺子搅着咖啡,低头望着手里搅动的咖啡,又低头看看地板,一脸失意,“吵过一回,不过当时就和好了,是一场误会。所以后来不吵架了,吵架这事挺丢人的,会觉得自己吵架的样子很糟糕,非常不喜欢吵架这事。”

“冷处理?冷处理好。不过很多人从来不吵,一旦吵起来就铁定分。”

“是呢,很多人都这样说。所以我很怕吵,我既希望摆脱现在的困境,又害怕变化,真的是心里惴惴不安,不知道要怎样才好。未来的事总是令我惶恐。”

“到了那天就知道了,我还不知道我要熬到哪天,不知道未来是什么样子。”林郁林同样是无奈的心情。

“哈哈,我觉得我们两个人可以凑成一对儿了。”

“是呢,要不是还没这么投缘呢。”

“如果分手成功,我找你喝酒。”

“要是没有分呢?”

“找你喝咖啡,就像现在这样。爱与不爱的女人都不去理,就来烦着你好了。”钟煜哈哈大笑。林郁林也咯咯咯的笑着。

“那你和老头打算一直这样下去?”

“不知道,我就希望自己能看淡点,不去在乎他。其实你别看我表面上很想和他在一起,心里却每天都在想要跟老头儿断了好,不要再这样煎熬下去了。你觉得呢?”

“那就断了啊。”

“再下去会出问题的。”

“出什么问题?任何问题都有解决的办法。”钟煜不屑的说。

“你自己的问题都解决不了,还说解决的办法,得了吧。说实话,你不觉得他是个贱.人吗?勾.引有妇之妇?”她似无助的愤怒,情绪突然有些愤怒。

“怎么恨他了,他让你失望了,还是背叛你了?”

“不是,我慢慢清醒了。他对我很好,可是我不能这样下去了。”

“没有贱不贱的,没有对或错的,这事不能怪谁。怪只怪这社会只能一夫一妻。如果可以三妻四妾,我想我们的生活该很快乐。”

“你觉得我要不要断了,这种日子太难熬了。”

钟煜沉思之后回答:“不快乐就断了吧,不快乐的事就不要坚持了,做你觉得快乐的事吧。当你经历种种后,如果你的心里还是有个声音,那你就去做你听到的。”

“就是因为他,我的喜怒哀乐全被他掌控,我想解脱,不想这样过了。”林郁林说着竟然落下了泪。

“不想这样了,就解脱了吧,其实解脱了很好的。”钟煜不知道说什么话安慰她好,对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好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我的心得不到宁静,我的心得不到宁静啊!回到家看着孩子和老公我就很深的负罪感……”她一边说眼泪一边哗啦哗啦的往下掉,浸湿了整张脸。

“没什么断不了的 ,可以断的,只要不见面,不联系就好了。”钟煜说着也心酸的红了眼眶,自己何尝不是如此纠结呢。

“真的这样可以吗,不联系就可以了吗,可是我怕忍不住想要见他。”林郁林哭着弯下腰,用胳膊枕着头依靠在钟煜的大腿上。

钟煜并不介意她这样,他想让她好好的哭一下吧,她的心太悲伤了,需要释放掉不良情绪,并一边喃喃的说着安慰的话:“什么也不要解释 什么也不要说,总之不理睬就好了。也许这是最好的办法,如果不想这样,你就勇敢的向前走,不要回头,如果不想向前走,那么还是停在原地吧,呆在原地看风景过日子,老地方的风景在外人眼里却是独特的风景……”他闭着眼睛喃喃说着,似乎自己也恍然明白该如何抉择了。

苏臻在市中心商场逛了一圈有些累,然后想找个咖啡厅坐坐歇歇脚,她买了不少衣服,一边走进咖啡厅还一边望着手中的袋子,脸上是淡定的笑容。咖啡厅的沙发里窝着不少情侣,她朝里面的位置走着,想找个靠角落的位置。

世事就是这般凑巧,仿佛是狗血的电视剧的情节一样。苏臻从钟煜和林郁林的身边经过,她感觉那个人有些像钟煜,于是好奇的回头看去。果真是钟煜,而林郁林正趴在他大腿上抽泣着怂着肩,钟煜双眼也红红的。她惊讶的望着他们,但随即淡然的一笑,钟煜望着她惊诧的说不出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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