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4.社长去世

半夜阿月接到护士从医院打来的电话, 她在电话里焦急的说,社长恐怕快支持不住了,要他们快到医院里去一下。

一家人心急如焚的摸黑赶到医院, 社长还尚有一丝气息, 似乎为了等着见家人们最后一面。

阿月见社长眼神黯淡的望着大家, 却不能言语, 于是伏在他的胳膊边, 顿时痛哭起来,说:“怎么了,怎么会这样, 昨天不还好好的吗?没事的,没事的, 不会有事的, 你每次都挺过来了, 对不对。你只是吓吓我们而已,对不对, 你不会有事的。你不会舍得我们,不会抛弃我们,对不对。你会好的,会好起来的,晚上不还要出去一起吃饭, 去吃好吃的, 都是你爱吃的。你不会不去的, 对不对……”阿月不停的说着, 似乎想和他多说一些话, 又似乎认为,社长听到她说话, 就会奇迹般的康复。

社长认真的听着她说着,嘴唇翕动想要说话,可是却什么都说不了了。

钟煜见了不忍,悲伤的扭过头不去看父亲,钟炜亦伏在父亲身边,哭的似个泪人儿般。苏臻心里慌乱而又害怕,这是她第一次亲眼看见病危的人即将逝去,她感觉到呼吸有些困难,她的心似乎承受不了这样的悲痛。

她默默的流着眼泪,眼睛一眨也不眨的望着社长,期待他能说些话。她以为社长会和电视里的剧情一样,在离开前会有回光返照,然后说好多交待的话。可是社长只能是面无表情的望着大家而已,眼角有泪滑落……

有那么片刻时间,社长的脸色有些红润,然后他似多了些气力,脸上泛出了一丝笑意,不过那笑容立刻转瞬即逝了。她想这或许就是回光返照了吧。

阿月和钟炜伏在床边嘤嘤的哭着,苏臻默默的流着泪,始终不曾发出一丝声响。她想止住哭泣,却根本无法控制眼泪,她想要对社长说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口,只是木然的望着社长流泪。有那么一瞬间她的眼神和社长的眼神在空间交汇,他的眼睛因为失去光泽而变的空洞,但是她依然感觉到他眼神里的仁慈而温暖的力量。

社长在她心中一直是大山一般的坚强,可是此刻的他却抗争不了命运,在生死线上挣扎着。她害怕……她是真真的感觉到生命之脆弱,特别是亲眼看到自己熟悉的人在眼前这般,她害怕的连汗毛都在发抖。

钟煜站在窗户边,望着漆黑的窗外,他的心亦是漆黑一片,但是幼时对父亲的记忆却清晰的浮现在眼前。那时父亲带他们去登山,然后告诉他这是什么树,那是什么树,也从那时开始他爱上芦苇,爱上高山,爱上河流……

苏臻看见社长轻轻的合上眼睛,似乎非常困乏的想要睡一觉,眼皮最后合上的那一瞬间,那双眼睛还在努力搜寻着什么……

阿月和钟炜立刻失声痛哭起来,只嚎啕着,什么也不说。

苏臻知道,这哭声代表社长已经逝去了,他的生命已经终结了,他已经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以后绝不可能再见到了。她知道生老病死是每个人都无法躲避的事情,亲眼见证这一件事情,让她浑身骨头都散架般的疼痛无力,这世间一切美好在她心中都瞬间支离破碎了。她悲痛到连茫然麻木是什么都不知道了,她只知道社长已经没有了,死了。

就连社长的音容笑貌她都记不起了,她只知道社长对自己的疼爱如父亲一般,她只知道社长总是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出现,可是具体的事情,她一时竟然想不起来了。

社长的追悼会在工厂内的家门口举行,工厂里的员工纷纷前来悼念,大家无不悲痛难过,对这位兢兢业业的前老板表达哀思。

苏臻跪在灵堂前,望着社长的遗像,内心依然悲痛。她已经两天没有说话,她悲痛的连说话的气力都没有了,她更没有气力去思考要说什么,她回忆着社长生前的模样和言语,思量这到底是真还是梦,她想或许真的只是一场噩梦。

关于社长的去世,最伤心的当然是他的妻子阿月了,她和社长共同生活三十几年,现在老伴说没就没了,心中的大山瞬间变做了深渊,她感觉到害怕和绝望。这几日她哭的眼睛红肿刺痛,却还是不能止住哭泣。

追悼会后,阿月说要回首尔去,把社长的骨灰带回首尔,所以离开中国前家里的东西能送人的都送人的,能舍弃的都舍弃了,因为离开以后这个家就不再是他们的了。

阿月最后依然是流泪离开的,这房子是社长自己设计的,他们一起住了很多年,现在却要彻底舍弃。她真想将这房子带走,哪怕是在首尔也住在这房子里……

去首尔前,苏臻有去和大家告别,因为她想以后或许都没有机会来这里,没有机会和大家说话了。她见过了质检科的三位大姐,见过了营销部的众位同事,和田彩冰更是难舍难分。之前从这里离开回南方,她都不曾有这种离别的伤感,可是现在却因为是要去首尔,就显得尤其伤感了。

两人在安静的会议室一角坐着说话。

“你去了后还会回来吗?”田彩冰不舍的问。

“会吧,可是不知道是多久以后,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生命不可预料,说不定哪天我也说没就没了。”苏臻悲哀的想。

“唉,你别这样说,我等你回来,不管多久都等你回来。如果在首尔不开心就回来吧,带上你的老公和孩子,哈哈。”田彩冰笑着说。

“嗯,我会打电话给你的。不知道生活怎么突然变了个样子,想象中的幸福没有了,这个家缺失了最重要的员,变的残缺了。唉——”苏臻无奈的叹气。

“你别老想社长死的事情了,生老病死的事情每天都会发生,看淡点。生活向前看吧,剩下的生命应该狠狠幸福,狠狠的快乐生活,把不开心的都忘记吧。”

“说的轻巧,做起来难啊,我当然也想开心的活,可是现在看来,想要开心真的难啊。现在迷茫的很,不知道是不是又后悔了,感觉不到安全感,看来人过于执着于某事,真的会后悔。”她又为执着的要嫁给钟煜而后悔了。

“后悔了?”

“不知道。原来爱情真的不要最后得到,踏进婚姻,一切瞬间都失色了。因为身份的改变,心境竟然也变了。现在和他纵然感情稳固,可是还是害怕将来某天会失去他,就好像失去社长般。唉。希望以后能和他好好生活吧,人生就这样了,他也为我付出了很多……”

“你也太多愁善感了吧,我羡慕你都来不及呢。”

“我有什么好羡慕的呢?”

“你嫁了个韩国人,想去首尔去首尔,想来中国来中国,而且他又是你自己爱的人,他又帅气,谈吐那么迷人,又极具才华……我想你们以后的生活肯定是快乐幸福的,相爱的人走进婚姻实在太少了,而且你们的婚礼还那么离奇,以后你的生活一定会很精彩的,乐观点。”田彩冰说着他的好,并鼓励着她。

苏臻心里却是无奈的苦笑,她想人们思考问题的角度不同,所以得出的结论也不同,她认为平淡无奇的婚姻,在好友看来却是满怀羡慕。于是回答:“我有什么好羡慕的,其实我还羡慕你呢……”

苏臻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田彩冰打断,不解的说:“我有什么好羡慕的,房子没有房子,爱情没有爱情,男人没有男人,钱没有钱,不知道哪天才是个头,每天辛辛苦苦的上班却是杯水车薪。想去哪里旅游都要规划好久,要节约再节约……”说到底,她是因为经济上的困窘而羡慕苏臻。

“唉——”苏臻不知道要如何回答才好,田彩冰说的毫不夸张,但是她心里还是羡慕田彩冰的——简单,单纯,乐观,虽然有点爱钱,但是却不拜金。完全不像她有事没事的就一顿伤感,一伤感整个世界都阴暗了。快乐总是来的无来由,而悲伤亦是来的无来由。她想自己就是神经质的写照,可是却被别人羡慕着,这样的世界让她觉得无奈而可笑。

“我的痛苦你是体会不到的,唉。对了,要是我以后结婚,你一定要来啊。”田彩冰叮嘱。

“好。”她点头回答,心想如果不结婚还是不结婚的好,两个人在一起就可以了,两人的心在一起就可以了。

“不过也不知道要多久,现在和孙晓峰我真的有些后悔了,说不定哪天就分了。他完全不上进,我真的不想结婚后还要我去养家,那样太累了,简直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那祝你早日找到绩优股……”

“……”

想着离别后见一面肯定不容易,所以说起来没完没了。

最后苏臻看了眼蟹爪兰,她真想将它一起带走,因为这是社长交给她照顾的花,可是却没有办法带走,最后只好交给田彩冰照顾,她爽快的答应了。

飞机在高高的云层上飞行,远离了地球表面的不安又让苏臻感慨了,和浩瀚的宇宙比起来,她是多么渺小,甚至连社长都是微不足道的一粒沙子而已……

195.奋发努力201.欢笑之夜137.除夕之夜144.爱的转达104.元旦节四286.做辣白菜281.五月二十219.大姐们说123.故意而为444.重拾画笔411.自欺欺人390.钟煜归来114.画廊小憩55.被人跟踪247.父母见面292.婆婆的话123.故意而为433.事事烦心182.采水芹菜421.反复犹豫214.莫名伤感222.石锅拌饭175.游济州岛392.购物叙旧19.善君胡闹310.清宫手术257.林海雪原303.故友相见45.再画芦苇92.话胡教授21.什么是爱181.再次迟到50.相亲后记345.关系紧张443.阿月住院389.新年伊始202.回到延边182.采水芹菜330.计划开店384.店员聚餐334.婚后改变195.奋发努力153.话元宵节183.青河来了238.部长离职15.不可理喻203.生日礼物427.一记耳光390.钟煜归来126.小舒失意274.苏臻出院352.深夜独思328.苦味鱼汤149.胡搅蛮缠281.五月二十258.钟炜被甩383.得到褒奖2.再次相遇236.中秋佳节251.周末购物379.有了绰号25.钟煜生日172.等你回来128.情变之二103.元旦节三383.得到褒奖293.婆婆很好180.迟到以后232.语言不通135.年前约定250.多多病危447.国际长途414.和平相处142.购买首饰10.他来画画182.采水芹菜420.电费问题279.公司转让180.迟到以后69.找回本我101.元旦节一82.初见郁林188.又逢生日253.第一场雪141.大年初七316.分娩之后98.圣诞节二303.故友相见143.无尽遐想224.牵线搭桥322.孩子病了274.苏臻出院279.公司转让368.心意不通19.善君胡闹340.彩冰怀孕364.约会汇报275.想要离开337.还算如意56.原来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