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 苏臻醒来,想着要看见婆婆阿月,她就不想起床。待她准备起床时, 却惊讶的看到钟煜睡在自己身边。她想真是神奇了, 居然这么早回来了。她已经不知道他有多久没有这么早回来过了, 也不知道俩人已经有多久没有这样近的睡在一起了。
她见他闭着眼睛, 正准备悄悄起身, 不料钟煜却问话了:“你昨天去我店里了?”
“嗯,是。”她早料到,因为这个原因, 他才早回来的。
“我昨天只是凑数而已,我没有去学打麻将, 天天看他们打, 稍微懂一点点……”
她知道钟煜要解释, 解释就是掩饰,她当然懂, 于是不以为然的说:“有新的爱好未必不好。”
“你能接受我打麻将?我怕你不接受。”钟煜有些惊讶的说。
“你要打,我怎么拦得住。开麻将馆打麻将正常啊……”苏臻说着下了床,打开衣柜找出今天要穿的衣服丢床上,于是说,“我要买车, 我实在受不了打车上下班的日子了……”
“哦, 好。是该买一辆了, 也方便。可是, 我没有……”
钟煜话还没有说完, 就被苏臻打断,她说:“我知道你没有钱, 我又没有找你要钱,我自己有钱,不需要你担心。”她的口气有些不耐烦了。
“其实我还说我送一辆给你的,你又这么急……”
“等你,算了。靠我自己好的多。你别打麻将打的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就好了,我还真不指望别的什么了……”苏臻对他已经失去了耐心。
钟煜听了想发火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于是哑口无言的坐在床头,苏臻说着转身离开了卧室。
大家梳洗完毕后,上桌吃早餐。
“我看你们辛苦了,给你们熬了些白果腰花汤,吃了补身体。”阿月一边说着一边端着汤上桌。
“哦,好。”钟煜接过阿月递过来的碗。
“对了,我跟你们俩说说,这是这个月的电费单,今天我去交……”阿月说着从一旁的柜子上拿起电费单,语气平和与昨晚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钟煜接过电费单,目瞪口呆,说:“这么多,怎么用了这么多电,有没有弄错啊?”他说着把电费单递过苏臻,苏臻没有接,也没有看。
“不是说你出电费嘛,给我干嘛。“苏臻冷冷的说了句。
钟煜见了,脸上立刻僵硬了,也沉默不说话。
“那这电费谁交?”阿月问。
苏臻和钟煜都沉默不说话。
“行,那我交好了。不过你们每个月都用这么多电的话,我是没有办法承担的。”阿月无可奈何的说。
“妈,我等下给你钱。”钟煜犹犹豫豫的说。
“要不一人一半……”苏臻故意挑事端。
“一家人,何必搞成这个样子?”钟煜不满。
“那你交,以后家里的钱我都不管了。不是你没有能力,也不是你付不起,是你根本就没有想过要补贴家用。你现在结婚了,不是一个人过日子。好了,我不吃了,吃饱了。”苏臻气呼呼的说着放下碗筷,起身去了卧室换衣服。
苏臻回到卧室,感觉出了口恶气般的畅快。她其实只不过是嘴巴上沾沾便宜罢了,本来她是想沉默不语的,可就是怕钟煜把自己当病猫,所以才故意在阿月面前数落他,不给他留面子。
看到苏臻这样说钟煜,阿月心里自然也不好受。递了个眼神给儿子,意思是说:“你们吵架了?”
钟煜无奈的望着阿月,然后摇头。
苏臻临出门前,看了看电费单,然后从钱包里拿出相应数目,说:“这是电费钱。”然后又拿出一叠钱说,“这是给妈的零用钱。要家里还缺什么要买什么跟我说,妈,要你没钱用,跟我说。好了,我上班去了。”
钟煜见苏臻把钱放桌子上了,心里这才舒了口气,不然他还真要为这笔电费发愁了。阿月见苏臻给了钱,虽然没有好脸色,但脸色较开始要好看多了。
苏臻和蜜儿一出门,苏臻就牢骚满腹的说道:“不行,我要离婚,离婚,你说要不要离?”
“不知道。”蜜儿摇头。
“你说这个家还要不要呆下去嘛,你说这个家还能呆下去吗?我是受不了了,够了,我要离婚。我要跟钟煜好好谈谈,不离也要离,这次离,属于我的,我都要,他的都还给他。就算我以后沦为乞丐,我也要离婚。”苏臻异常坚决的说。
“那你离婚,我也早点搬走吧,等我搬走了,你再离吧。”蜜儿不安的说。
“嗯,那等我跟钟煜说了,我们再好好计划计划。说不定不用搬,因为这房子是我的,我结婚前就有的,不属于夫妻共同财产。我不可能把这房子给他的,我爸妈一辈子的血汗钱加我的血汗钱买的,不可能给他。”苏臻坚信的说。
“不过我觉得你婆婆也太过分了,好像你欠她似的。还有,我觉得她好像对我不是很好,虽然总是对我微笑着,但是我觉得好假,并不是真诚的笑,我也不喜欢她。”蜜儿说着自己的真实感受。
“其实她以前也不是这样的……”苏臻正说着,出租车来了。
两人上车,苏臻继续说道:“以前,她可好了,就是一位贤惠善良的家庭主妇。不过那也是我公公在世的时候的时候了,公公去世后,婆婆的性格就变了。变的孤僻,敏感,偏激,对我也就不似从前那么亲了。你知道吗,最可气的事情是,我那时候怀孕,我婆婆就说她以后不会帮我带孩子……这话想起来,现在都心寒。”她说着,有些哽咽。
“唉——好了,别想不开心的事了,都过去了。现在很好啊。子衿有外公外婆,一样的啊。微笑,微笑,今天又是新的一天,努力工作。”蜜儿极力安抚着她。
“嗯。”
“其实也没有什么嘛,老人家都是很节约的,把钱看的很重,我们要多理解。我爸妈也是这样的啊,我要是碗里有饭没有吃完,他们都要说的。”蜜儿继续安抚。
“可是现在是我在养家,我想怎样就怎样,她有什么资格说?”苏臻苦着脸,心里极度不平衡。
“好啦,别气了,别气了。”蜜儿心疼的抚着她的背。
“要不我们今天去汽车城看车吧?”苏臻的脸上立刻焕发着光彩。
“真要买车?”蜜儿不确定的问。
“当然要买,他那么会享受,我也要享受,怎么可以苦了自己。”于是苏臻立刻跟司机说,“师傅,去汽车城。”
“不会今天买吧?”蜜儿问。
“先去看看呗,看中了就买呗。”苏臻财大气粗的说。
俩人来到汽车城,因为还是上午,汽车城空荡荡的,服务人员看见她们的到来,立刻前来接待。
汽车销售人员给苏臻介绍了几款车,比较了性能,然后又让苏臻试驾。苏臻平常开的也就是城市越野车的档次,没有开过再好的车了。当她试驾了那辆百万级的车时,她激动了,心想就这辆了,还真是一分钱一分货,这辆车给她的感觉太完美了,开着车的感觉就好像自己的双脚在走路一般。但为难的是,她并没有这么多钱,而那些不够档次的车,她又看不上,于是她只好跟销售人员说:“今天只是看看,下次来买。”然后就和蜜儿离开了。
“我看中了那辆一百万的车。”回去的车上,苏臻说。
“一百万,没有必要买那么贵吧。而且汽车开个十年,就报废的。真没有必要,太贵了,没有必要,买一辆稍微好点的就可以了,我看就带个自动波的就可以了。”蜜儿觉得太贵了。
“你以为我真要买?我自己有钱也不会买,要买也要男人买。自己买一百万的车,我疯了。再说了,我还要抚养子衿。以后还要送她去国外留学,这个至少得存一百万吧。”苏臻说着她的长远计划。
“你的方向好长远啊。”蜜儿感叹,“我还从来没有想过,我家达达以后上学的事,反正一切就按部就班的来,走平民路线。如果他留学,我肯定是负担不起的,除非是公费。”
“女孩不同啊,以后还要嫁人啊,至少也要给她留点私房钱吧。算了,不说这个了,说起来烦。他爸都不管她,我管这么多干嘛,再说,还早着呢……自寻烦恼,这些日子简直要被搞疯了。早知道就不生了,孩子还真的是拖油瓶,没有孩子,我也不用过的这么辛苦。”苏臻摆摆手说道。
谈说中,车子已经到了瑜伽馆外。迈向瑜伽馆的路上,苏臻一点也不高兴,这些日子,总觉得有东西压在心头,连上班的积极性都没有了。
她也很想过每天打打麻将,喝喝茶,看看电视,逛逛街的日子,但她知道,这不可能,如果她不工作的话,一家人都要喝西北风。
想着现在的自己是家里的顶梁柱,她就觉得不可思议。她从来就不想做女能人,她的骨子里其实真的很想做一条虫,一条活活的寄生虫,可是生活却逼得她成为一个对金钱偏执而努力工作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