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绵绵也不停的打着钟煜的电话, 可是始终是无法接通。
发信息,他也不回。
她找不到他,急得直跺脚, 但是一想这么晚了, 应该快回来了, 于是躺床上等待他回来。
她就这么在床上辗转反侧了一个多小时, 钟煜还是没有回来, 他不在,她无法入眠。她猜测莫非是钟煜在暗示自己什么吗?
平常自己总是通宵打麻将天亮才归,昨晚又去了苏臻那里, 把他一个人丢家里。
难道是想让自己体会一下夜里一个人睡被孤独折磨的滋味?
她这么一想,心里懊悔不已, 于是爬出被窝, 换上衣服, 她要出去找他。
夜里的风阴嗖嗖的冷,路上没有行人, 连出租车都不见踪影。
她沿着马路哆哆嗦嗦的往前走,一边走一边回头看有没有出租车。
大约走了十分钟,一辆出租车停在了她的身边。她上车,出租车直奔画廊。
画廊外的停车位置,没有看到钟煜的车。画廊的门紧锁, 里面不见一丝光亮, 但是锁是挂在玻璃门里面的把手上。
一定在里面, 她想。“OPPA, OPPA——!”她大声的喊。
可是不见里面有啥动静。
她打手机依然是打不通, 于是发了信息,说自己在画廊外等他。
她想他一定在里面, 即便不在里面回去后发现自己不在家,然后看到短信息,也一定会来接自己的。
夜里的气温实在寒冷,她在画廊门口左右徘徊,脸和耳朵被风冻的如铁般冰冷。
出来啊,出来啊,出来啊,她祷告着。
她想着他呆画廊里的总总理由,晕倒了?画画?不想回家?还是有女人了?
她的猜测让她更加焦急。
站了一个多小时,她感觉到腿又酸又胀的痛,然后蹲下,蹲了一会儿又站起来,过一会儿又蹲下,一边搓着手一边注视着画廊的大门。
可是蹲久了,腿会发麻难受,于是她干脆在画廊门口的阶梯上坐下来。
一屁股坐下,立刻感觉到冰凉的地板寒气从屁股往上钻,但是总比站着强。
她想人身上最没有用的就是屁股了,肉是长的最多的,而且还穿了裤子,都对冷这么敏感。
人身上最给力的就是脸了,一年四季裸奔着都安然无恙。所以有句话叫“热不死的屁股,冻不死的脸。”
她在寒风中瑟瑟抖抖,可是依然敌不过瞌睡虫,于是她干脆靠着墙根打着盹。
她很困了,很想睡,但是却暗示自己不能睡着了。
还是回去吧,回去好好睡一觉,她心里琢磨着要不要回去。
可是最后她还是想等着钟煜出来,如果没有出来,等天亮了营业后也可以确定在不在。
她不能控制的打着盹,好似睡着了,但又好似能听得真切四周的一切声响。
钟煜一直坐在画室里抽烟,他在想问题,他想一个人静静把这个问题想明白。
他不是不想告诉赵绵绵他晚上不回去了,而是他根本不记得要回去的这件事了。
他的脑子里只有苏臻,他想自己到底该如何抉择,是放弃还是追求。
他迷茫而困惑,深知选择的时候意味着放弃,不管是选谁,都会放弃一个。
他想到上次赵绵绵在庙里求的中签,怎么都感觉那僧人说的都是自己,赵绵绵又没有要离开自己的意思,而自己却有了想离开的心。
虽然他不能确定苏臻对自己的感情,但是他深知自己的心是向着苏臻的,可是如果苏臻不接受自己怎么办,他真恨不得冲到苏臻面前把话问个明白。
而他亦不想伤害赵绵绵,虽然她脑子里的思想少了点,沟通起来没有交集和火花,但是对自己绝对是全心全意的。
到底该如何,他愁的揪着自己的头发,一夜间下巴冒出一片青茬,一双眼睛布满了血丝。他纠结着,不知道要怎么办。
如果有人能为自己想想办法该多好?
他不停的想着,一直想不通,不过想到最后的结果是他不愿意去想这个问题了,反正爱情就是命中注定的事情,是你的终究会来,不是你的即使拥有了也会失去。
如果赵绵绵不放弃自己,他是不会放弃她的,男人要对自己和自己的女人负责,即便爱上了别的女人,可是那女人并不一定是属于自己的,所以还是这样吧,他想。
他这样一想,于是心里滋生出一个邪恶的念头,如何让赵绵绵离开自己,但是很快他又否定这荒唐的想法,那样的话对赵绵绵太残酷了,那样的行为是罪恶的,他想。
他拿出手机,发现手机早没电了。
起身站窗户边发现天已经蒙蒙亮了。
呀,天都亮了,他暗暗叫道不好,居然一夜未归。
赵绵绵应该在家睡觉吧,他想。
他关灯走出画室,穿过画廊,走到门口,隐约看见门口坐着一个人。
赵绵绵听到钥匙的声音,猛然惊醒睁开眼睛,先是看见钟煜的黑色高帮皮靴,然后是他的黑色风衣,她仰着头看到了他的脸,虽然一夜未睡的他看上去面容疲倦而憔悴,但是她依然觉得他那么帅。她激动着站起来,喊道;“OPPA!”
钟煜惊讶的望着赵绵绵,打开玻璃门,然后说道:“你怎么在这里?”
“OPPA——!”赵绵绵又兴奋的喊了声,然后紧紧抱着钟煜,这一刻她的心终于安稳了。她感觉到喉咙有些痛,可是她顾不了那么多,忍着发痛的喉咙说道,“OPPA!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呢,怎么不回家,我好担心你啊,你手机又打不通。真的担心死我了。”说了不禁喉咙发痒咳了一声。
“在画画,忘记时间了。怎么,咳嗽了,干嘛不乖乖在家睡觉。你这样感冒了怎么办。”他拍拍她的后背,他心里被她感动了。
“你不在我睡不着,你下次也要说一声的好……”话音未落,她又开始咳嗽起来。
“感冒了?你浑身都在颤抖。”他感觉到她那被冻的僵冷的身体在颤抖。
“嗯,好冷。冷啊,冷啊。”她把脸埋他胸口哀号着。
他掰开她扣在自己腰上的手,把门锁上,然后牵着她的手,说:“走吧,回去了。”
“阿嚏!”赵绵绵不禁打了个喷嚏。
“没事吧?”他一边担心的询问赵绵绵,一边想着苏臻正在睡觉吧。“咦,我的车呢,他走门口发现自己的车不见了。”
赵绵绵也惊讶的望着他,他仔细一想才记起昨晚一个朋友把车借走了,朋友的朋友结婚,要借车子接送客人。
“一个朋友借走了,打车回去吧,我们。”
苏臻躺床上,接了赵绵绵电话后不禁有些担心,心想他不会是受了什么刺激而想不开吧。她想到上次和钟煜一起喝茶的女子了,她想他莫不是上她那儿去了吧,太可怕了,她不禁更加担心了。但是温暖的被子让她睡意十足,于是担心到天亮时还是睡着了。
一路上赵绵绵也没有细问钟煜为什么要通宵赶画的事,她想这是他的工作,应该支持,只说了一句。“以后把画带回家画一样的。”他说好。
俩人回到家,赵绵绵早就冻成了小鸡崽子,钟煜连忙打开空调,然后叫她去洗个热水澡。赵绵绵说俩人一起洗了再睡,他想也是节约时间,于是俩人洗了一个久违了的鸳鸯浴。
躺床上时,天已经大亮。赵绵绵抱着钟煜,想睡觉,却忍不住的咳嗽。钟煜问要不要去医院,她说想睡觉不想去医院。
赵绵绵上班的闹钟响了,天,还要去上班,她心里暗暗叫苦,没有睡醒,眼睛根本就打不开。
头也昏昏沉沉的,痛死了,鼻子也阻塞了,晕,感冒了,她张着嘴呼吸想。
于是她又请了一天病假。
她躺他身边不住的咳嗽,他睡着了,并且睡的很沉,所以没有听到她咳嗽的声音。
为了不影响他睡觉,她跑另一间房的床上睡觉。
似乎感冒太严重了,咳得没法入睡,于是她找了止咳糖浆喝,还有一些感冒药,红红绿绿一大把一股脑丢嘴里。
也许是心理作用,吃了药后她觉得咳嗽减轻了不少,于是不敌睡意,昏昏沉沉睡去。期间有咳嗽醒过来,但是很快又睡去。
钟煜一觉醒来已是下午,蓦地发现自己竟然睡了这么久,赵绵绵一定在上班吧,一定是一边上班一边打瞌睡。而店里有小熊打理,所以根本不用他操心。
他有时觉得自己太懒,在画廊的经营上花的时间太少,于是心里对小熊有愧疚感。
他躺着想着昨天的事情,蓦地觉得自己好可笑,竟然就那样的失神落魄了,真是说出来丢人,他在心里把自己看扁了。
或许睡了一觉后人的心智更成熟和理性了,因为又长大了一天嘛,他想。望着卧室天花板,又看看窗帘,他想这不是自己的家吗,这早已是自己的家,这家里的一切都是自己赚钱买来后又精心布置的,安心在这里住下去吧,不然要怎样呢?
他问自己。
于是他想要打电话给赵绵绵,问要不要去接她下班,一起吃晚饭。
他拨了赵绵绵的手机,却是关机,难道她也想玩失踪?不会是去调查自己去了吧?如果跑苏臻那里去问,万一苏臻说漏嘴了被赵绵绵知道怎么办,他暗想不妙。人很奇怪,喜欢一个人却又生怕被人知道,如果被人知道了却又要来个死都不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