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的液体成为我眼中的救星,伸手去抓,被蝎避开,他站起身,优雅的拢了拢披散在肩头的一缕金发,笑着说:“你真悲惨,秦耀。”
懒得理他,我翻身拿起座机话筒,准备拨岳雷房间的电话,手却被摁住,蝎一把将床头的电话机掀翻扔在地上。
我抬头看他,“你到底想怎么样?”
蝎拿着药在我面前晃了晃,打开,说:“秦耀,我们来打个赌怎么样?”
我警惕望着他,全身都开始发冷麻痹,昨晚不该注射在颈部,似乎副作用大了一点。
蝎仰头喝下三支“六芒星十字架”。
连我这种深度吸食者一次都只能用一支,他竟然敢一次吞下三支剂量,我冷冷看着他。
擦掉嘴角滑落的液体,蝎笑着对我说:“不用担心,我受过专门的药物训练。现在,我们来看看,灲————会怎么选择——————”
他什么意思?
我无力靠在床头,力气在一点一点流失,毒瘾发作太快了,胸口抓挠的感觉越来越强烈,饥渴的感觉火烧火燎。
蝎解开盘在脑后的头发,缓缓拉开身上的宽大t-恤衫露出衣衫下那美丽的躯体,笑着说:“你知道美人鱼是怎样交配的吗?”
我抓紧身下的被单,很难受,但是不能在他面前表现出来。
他说:“雌美人鱼会在交配的过程中将男方吞噬。知道怎样吞噬吗?”
“身体,除了灵魂和心脏,其他不需要的部分通通剔除让其自然而然脱离身体,尔后,两个人,成为,一体,一生一世,生生世世,直到某一天其中一方先行死去,他的内脏器官以及脊椎就会从美人鱼的身体里剥落出来,另一方在同一时间随之而去,生死相依,生死相随。”
“而灲,是那种即使死亡,也不会让对方的任何一部分离开的人,他一定会抱着对方的尸身一同腐烂。”
“所以,秦耀,你真可怜,比我还可怜,我起码还能拥有他,而你,只不过是他身边一阵可有可无的风。”
“你可以令他感动,却不能让他爱上你。”
我闭上眼,不听,不用在意,反正他说的是事实,我也用不着辩解什么。
该死的毒瘾!
头脑发麻,全身的肌肉都变得松弛无力。
“嘭!”
一阵刺耳的破碎声,我几乎弹跳起来睁开眼看着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床畔,居高临下看着我,手中抓着一把碎玻璃,他把床头的一只玻璃收藏品打碎了。
他的眼睛——————
流光华采——————————
妖异非常——————他含笑看着我
——————笑得诡异——————疯狂——————
他说:“我绝对不会把灲让给你,哪怕百分之零点一的机会,我都会将其抹杀。秦耀,你绝望吧!”
说完扬手将玻璃碎片插入身体,狠狠划下去————
撕裂整个上半身。
鲜血迸溅在床单上!
我惊讶坐起身,他到底要干什么?
什么也不能做,也不知道该不该阻止,呆呆看着他痛得闷哼一声跪在我面前。
我伸手扶他,却被他牢牢抓住手。
低垂的头颅发出可怖的笑声,蝎抬头用金色的眼睛看着我,“秦耀,你太单纯了!”
话音刚落,门口传来灲和岳雷争执的声音。
心里一慌,灲对蝎是极为爱护的,他在我面前受伤——————
蝎嘿嘿笑着,抓住我的手塞进一支银色贝瑞塔,不用想也知道他要干什么,我极力挣脱他的钳制,但他却已经扣动扳机——————
“嘭——————!!!”
房门打开——————
眩目的阳光——————
猩红的鲜血溅落在床单上地毯上床头柜上,我的脸上身体上——————
蝎满脸鲜血笑着倒下去————
我手中的枪缓缓滑落,抬头看着沈允灲。
他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上此时已布满震惊和愤怒。
他推开岳雷大步奔向我。
身体对危险的本能戒备让我忍不住颤抖起来,乞求望着他,起码听我解释一句————
沈允灲————
可是他没有————
他一把抓住我的头发,咬牙切齿吼:“秦耀!”
他愤怒————心痛————像暴君一样听不进任何言词————
整个人被提起来拉下床,皮鞋一脚踢在腹部上。
我痛得哇的一声叫出来,头被用力撞向墙,沈允灲发了疯似的对我拳打脚踢。
我无力还手————
只能如同破碎的玩偶任他践踏——————
额头砸破了,鲜血滑入眼睛顺着一路滑下脸颊。
我蜷缩身体睁大眼睛望着第一次展露如此暴虐一面的沈允灲————
我真的——————从来没有——————认识过他————
灲————
以前的灲——————
两年半前的灲——————
似乎只是一个梦幻泡影。
头发再次被抓住提起来,沈允灲低头气喘吁吁看着我,那眼里不见了淡漠,只剩无情,他看着我说:“秦耀,你不过是条狗!蝎是什么人,晓风是什么人?他对你来说就是神!你没有资格亵渎他,伤害他!”
血好像止不住,不停从眼角滑落————
我呆呆望着沈允灲,不明白他的话。
他冷笑一声放开我站起身,“秦耀,我失去耐性了,游戏到此为止!”说完踢了我一脚,睨眼看我,如同看一条肮脏下贱的狗。
他转身走到床边蹲下,问岳雷:“伤势怎么样?”
“子弹的位置不在心脏,没有生命危险,不过,身上这道伤,好像是——————”
“好了,马上为他止血,送医院,你想看着他死在这里吗?”
沈允灲口气烦躁将蝎打横抱起,径自走向门口。
岳雷回头同情看了我一眼跟上他的脚步。
他们————果然——————是同谋——————
一群可怕的——深藏不露的疯子——————
哆嗦着爬起来靠在墙上,抹了一把额头上的血,我看着沈允灲不打算停留的背影,扬声凄厉吼叫他的名字:“沈允灲——————!!!!”
他没有停止脚步,他走出门去。
我继续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大吼:“沈允灲————沈允灲——————沈允灲沈允灲——————沈允灲沈允灲沈允灲沈允灲————————”
你这个魔鬼!
不就是因为我爱你吗?
不就是因为爱一个人吗?
为什么会落得如此凄惨?
为什么我的爱会如此卑微不值一提不屑一顾?
听到骚动随后赶来的人们惊慌失措为我叫来医生,老女人和他的丈夫也先后赶来。
他们在耳边嗡嗡作响叽叽喳喳问东问西,一而再再而三地问我发生了什么事,鲜血怎么来的,伤怎么来的。
我看着他们,听见了,似乎又没听见,感觉到了,似乎又感觉不到。
铉澜不停在面前摇晃,拍打我的脸。
沈允灲这个人————果然没有心————
可怜我用了三年半的时间才确认一个没有心的人可以这么狠,这么绝,这么无情这么冷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