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住心中对月铭的巨大担忧,对阿周叔说:“叔,没事,月铭应该就是在周围,走失了,以前不也有过这种事吗?以前他过了发病那一阵不就给我们打电话了吗?你不用担心好好养伤吧,我去找他,等你睡一觉起来,月铭就在了。”
阿周叔不放心,嘴唇嗫嚅地看着我。
阿周叔和阿周婶婶都最疼月铭。因为比我小,又听话,小时候又乖又萌,不像我总是整幺蛾子让他们担心。没有孩子的阿周婶婶,完全把月铭当亲生儿子来亲。
她要是知道月铭又跑丢了。绝对要拖着突出的腰间盘和风湿老寒腿跳起脚来指着阿周叔的鼻子骂上老半天。
我又叮嘱了几句就出门,手还没碰到把手,病房门就从外面打开了,讨厌人的烟味儿冲进病房,周隼却不进来。
他十分节省字眼地问:“去哪。”
我和他一样节省:“有事。”
他在门外说:“癫魔傻子我已经让人再找了,还有鬼牙,那个吃里扒外给老子找麻烦的小畜生我也往死里揍了一顿,你还要去找江图南做什么。”
我不自在地皱皱眉。当着我的面他就说我弟弟是癫魔傻子。鬼牙不是什么好人,但好歹给他卖命好多年,在他嘴里也这么猪狗不如的,真不知道他周隼活一百年有没有一个人敢在他身边呆。
“谁告诉你我去找他的?”我回眼看看阿周叔没听到,拎了包就走。
周隼却听不出的厌恶一样,在我的背后说:“要是那个傻子真落在江图南手里,你以为你把自己剥干净送到他床上他就能留一条小命给那个傻子?”
谁听了这话都会想扇人耳刮子。我气的牙齿咯咯的,但我才不想和这种人耽误时间。
第一次见周隼是在阿周叔家。那天阿周婶婶两天没有来江家做饭,说是腰又疼了。吃不到阿周婶婶拿手的爆炒鸡,江图南和月铭都感到兴味索然。
江图南一脸不解地用筷子敲敲我的碗,小声道:“爆炒鸡婶婶不是只有冬天才腰疼吗?这大夏天的怎么颠倒过来了……”
月铭正是童言无忌的年纪,听了这话,眨了眨眼睛一脸呆呆道:“大厨家的王冉冉说,阿周婶婶是闹别扭气病的,说是被家里的野种气病的,江图南,姐,什么是野种?”
江图南,我:“……”
下午我们去看阿周婶的时候就第一次见到了周隼。虽然是同龄,但这个人看一眼就让人觉得讨厌的很。一身脏兮兮的黑色运动服,头发半长不短的。坐在沙发里头一个字都不吭,也不抬眼看人。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我们多方八卦得知,现在古板正经的阿周叔,年轻时候有一小段风韵,和一个舞女有一些瓜葛,后来舞女生了他的孩子,但却不想嫁给他。带着孩子跑了,继续她千人乘万人骑的皮肉生意。上个月舞女死了,这孩子被按照出生证明上的父亲送到阿周叔家。就是沙发上这位了。
因为气氛实在尴尬,小孩子家又坐不住,因此我们就和阿周婶打了招呼逃窜。我甚至没看清周隼的长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