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牛家众人醒来的时候,我还以为对战场遗留的满目疮痍要费尽口舌的解释一番,可是没有,苦哥酷酷的一句“今后少去招惹那些你们惹不起的东西”就一切搞定,牛家老两口小两口唯唯诺诺的点头哈腰,连个屁都不敢放。
不过,到底还是惹了麻烦——
明珠被牛家扫地出门,死活要跟着我们,确切的说,是死活要跟着苦哥。
“早就说了只要你出手,这个闺女就归你,汉子人说话算话,头顶三尺有神灵,请神拜佛都要还愿的,你可不要让我们难做啊!”
牛家几个人还真个哭丧着脸,生怕苦哥不收明珠似的,我真怀疑明珠是不是他们捡来的,要不哪有把亲生骨肉哭着喊着往一个年龄悬殊的男人怀里送的?
“你说了就算啊,现在讲究人身自由,人权你懂不懂?只要她本人不愿意,你就是她亲爹也一样不管用!”
丹丹难得端起架子教训人,可惜当事人不领情,穿回一身白衣就像小白花一样柔弱的明珠细声细气的用三个字就把丹丹给顶晕了。
“我愿意。”
“搞搞清楚,我这是为你着想耶,你才多大,十五岁,十四岁,还是只有十三岁?看看这个老男人,胡子拉杂,脸像苦瓜,头发都白了整整一半,拜托,你得叫叔叔,不,该叫伯伯才对!再说了,他的脾气很臭的,动不动就吼人……”
显然丹丹不想有个第三者(或许在丹丹眼里该是第四者,因为还有一个我)插足,就在那儿起劲的贬低苦哥,越说越不着边际,这个和我们生活了十多年的老男人简直就成了变态坏男人的代名词,天上绝无地下仅有的那种。
别说我,就是小狐和胖子也一脸恶寒,张着个嘴巴像出水时间太长死眉烂眼的鱼,倒是苦哥在一边无动于衷漠无表情的用牙签剔牙缝,乍一看还真有点符合丹丹所描述吃人不吐骨头的形象。
“我愿意。”
明珠连考虑一下的意思都没有,似乎觉得表达得不够明确,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女人嘛,都是菜籽命,遇上谁就是谁,没得选的!”
“不是罢,你还小女孩一个冒充什么女人,装得这么沧桑干吗?”
废话半天没把明珠吓着反而差点被明珠吓倒了,丹丹翻了翻白眼装起了狠毒阴损的女巫,阴森森发出一阵冷笑。
“你愿意还得看我们愿不愿意呢,看看清楚,我,小美人一个,还有旁边这个大美女,我小姨,我们可是和这个老男人生活了十多年,明说罢,我们是这个老男人的大老婆小老婆,你要来那就是小妾了,不知道女人都爱吃醋么?你会受到什么款待该清楚罢?再看看清楚,我们都是残疾人,有心理阴影,行事……”
苦哥横了丹丹一眼,硬生生打断了她的大放厥词,吓得她吐了吐舌头,乖乖的再不说任何废话。
“我没得选择,家里已经把我放出来了,就像泼出去的水,根本就不可能收回去。”
明珠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小胸脯开始显山露水的示威,我不由得想起了昨晚偷窥时看到的风光,还别说,小丫头得确有诱惑男人的本钱,那时候的性感和这时候的清纯简直就是两个极端。
“我知道我就是一个工具,用来交换弟弟和一家人的平安,就像古时候的和亲一样,不论成功与否,我都不再属于牛家,现在的我,就是小爸爸的人,不管是打是骂是玩弄,我都只能认命。
我知道你们和小爸爸的关系,知道你们在鲤鱼背的地位,我不敢和你们争任何东西,我也不敢要任何名分,不管你们如何待我,我都会一一承受,你们同样是我的主人,我会尽心尽力的服侍你们,就跟服侍小爸爸一样。
如果,你们真的不接受我,只要指一条路,哪怕是死,我也会毫不犹豫的走下去,因为,我别无选择。
这些天家里发生了很多事情,虽然很多具体的事情我都做梦似的记不清楚,当时我记得当时的感觉,就像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裸的我,我好害怕,我不知道什么时候那双眼睛里会伸出一双手把我拖进去撕个粉碎……
现在,这种感觉没有了,弟弟也没事了,这个家虽然破坏得一塌糊涂,却又有了家的样子,不像前些日子那样跟坟墓一样阴森森的,我知道是你们的功劳,但是,你们能轻松的摆平纠缠我家的东西,也就能随时让我家变成一个真正的坟墓!
所以,先前答应了你们的条件,爸爸就决不能失悔,如果不把我送出来,就是你们不找麻烦,他们也会心惊肉跳惶惶不安——
我,真的是别无选择!”
明珠慢慢的跪了下去,跪在苦哥面前,楚楚可怜却又勉强振作的样子着实让人心疼。
“求求你,要了我好么?”
齐刷刷的,牛家众人抱着睡醒了东张西望的小明江全跪了下来,牛永康的声音甚至颤抖得像秋后的寒蝉:“何苦,何大仙,求求你,收下她吧!”
看着一脸平静却捏紧了衣角的明珠和惶恐无地的牛家众人,我们几个面面相觑,小狐叹道:“可怜的人,看电视看疯掉了么?”
明珠跪着不动,其余的牛家人却开始磕头,我留意到明珠瞟了小狐一样,眼神非常的古怪,好像是……
怜悯和同情?
“罢了。”
苦哥干巴巴的吐出两个字,然后拍屁股走人,于是我们离开牛家重新开始看风景,只是队伍里多了一个明珠。
逛到火神庙的时候,当然少不了进去热闹一番,不过苦哥没去,就在庙门口树下陪着黑旋风乘凉,明珠也没去,苦哥坐着她就站到苦哥身边,跟电视里的丫鬟似的,本来还要给苦哥捏肩捶背来着,不过被苦哥给拒绝了。
在庙子里逛了一圈,回来的时候胖子就开始喊腰疼胸口痛,不用说是昨晚上捉鬼行动的后遗症发作了。
被变身后的牛大龙一拳砸成了空中飞人,胸口受到巨大冲击不说,在大彩电上撞那么一下伤得着实不轻,原本在逮猫头鹰时就扭到的腰更是雪上加霜,当时不觉得,睡一觉然后出来逛一圈就理所当然的成了需要特别照顾的伤号。
苦哥看了看我,我不声不响的拉起胖子的手,开始用阴阳十八指的指法给他止痛疗伤,“截腰”“锁胸”两轮指法施完,差不多就搞定了。
“咦,真的好了,好衣衣,你简直就是妙手回春的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
胖子伸伸腰扭扭屁股,一脸的惊喜,小狐在一边瞪着我就像看一个怪物,想来她没有料到我还是个郎中,而且是没有行医证书的那种野郎中。
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
我看了看火神庙的大门,想起庙子里面被火神打横扛在肩膀上的火观音,心里忽然一阵茫然。
如果我是观音,那火神又该是谁?
偷偷的瞄向苦哥,还没有来得及胡思乱想,原本在树下乖乖站着的黑旋风突然仰起脑袋立起了耳朵,然后重重的打了三个响鼻,脖子上的毛都立了起来。
“岗——岗——岗——”
抬头发出三声吼叫,黑旋风突然跳起来就跑,一转眼就没有了影子,那个速度真不愧丹丹给它取的旋风之名。
“哟,黑炭头思春了,是不是哪家母驴在摆擂台招亲?”
对小狐的玩笑充耳不闻,胖子的眉头慢慢皱紧,看向苦哥地目光也变得小心翼翼。
“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