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抱歉,今天有事情出门了,本来应该通知一声的,可是不知道怎么发通知。这个点才更新,向大家道歉)
我觉得陆仕卿也是挺有意思的,为什么一定要我相信呢?我相信了他就能长高一截吗?我不相信,难道他今天就会活不下去了?
“陆先生,我要回家了,你回去吃饭吧。”我温和地说。
“你一起去吧。”他看着我,带着一点儿孩子气的央求。
我也不多说,直接启动了车子,他仍旧坐着不动。
“我要回家了。”我又说。
他还是不动也不说话。
“陆先生,你这是耍无赖啊。”我讥讽道。
“对!”他倒是很坦率的承认了。
我熄了火,“陆先生,我觉得你这样的行为很幼稚。”
“我就是这么幼稚!”他又一次承认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忍了又忍:“陆先生,你说吧,还有什么想跟我说的,我听着。”
“没什么想说的。”他说。
“那你到底想干什么?”我被他的行为激得简直想怒吼,有病啊。
“我不想干什么?”他跟我玩文字猫猫游戏。
我用力拔了车钥匙,拎着包拉开车门跨了下去,冒着雨,我小跑进了沿街的商铺。真是去他七舅奶奶的,陆仕卿今天出门是不是忘记吃药了?他这个样子,我惹不起,那我走还不行吗?
我刚在屋檐下站定,陆仕卿再次跟来了。我目瞪口呆的看着他默默的站到了我身旁,我真的有一种想给他跪下的冲动。我想,他一定有严重的性格缺陷,否则,一个有着正常情商的男人都会懂什么叫适可而止。
我真没有跟他矫情,我确实觉得他的行为很幼稚。
“宋橙,你不是想和我谈百灵的事儿吗?那我们现在说吧。”他双手抄兜,低头看着脚上的休闲鞋。
“行,你说说她最近在家里的表现吧。”我几乎从喉咙里挤出这句话。
“这段时间,我妈回来了,家里发生了很多事情,我有点儿累,没怎么理她。”他淡淡道。
“陆先生,你的父母关心百灵吗?”我问。
“你觉得呢?”他侧头,冷笑。
“我不知道,所以才问你。”我道。
“百灵是保姆带大的,我父母都没空管她,她小的时候我上学,离开学校后我有我的事情要做。”
“你们就没人能关心关心她吗?”我忍不住问。
他侧头看我,“没有,大家都很忙。”
我望着路灯下的雨雾,沉默了好一会儿后道:“陆先生,我觉得你们兄妹有一个共同点。和你们说话或者聊天,我看不到希望。我不懂你们为什么会活得那么绝望,一种近乎惨烈的绝望。”
陆仕卿轻轻笑了一声:“对呀,我知道我们都没有希望。什么是希望呢?梦想?父母的期盼?一段美好的恋情还是一个完整的家庭?一个人活着,最大的乐趣是什么?谈一段恋爱,结一场婚,生一个孩子。建一座房子那就是家吗?找一个女人就有爱吗?生一个孩子就懂得责任了吗?宋老师,你能告诉我,什么是希望吗?”
“陆先生,你太悲观了。”我挪动了一下脚步,“我觉得你们这种人就是日子过得太安逸了,才会搞得自己没有希望。我说句不客气的话,你和百灵就应该扔到最穷最苦的地方去。到那种为了活着就需要竭尽全力的地方,你就会知道,活着本身就是一种希望。你们享有最完善的资源,本来应该成为社会的表率,但可笑的是你们活着连希望都没有了。”
他伸手去接屋檐上掉下来的雨水,对我的话置若罔闻,“百灵是关雯的女儿,我为什么对她好?因为我发现,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就是另一个我。我不喜欢她,但我也不想放弃拯救她。我一直想成为另一种人,但我的路已经错了。百灵才十五岁,我觉得她也许还可以成为她想成为的那种人。所以,我把她转学到你的班上。那不是我故意整你,而是,我觉得你是一个有希望的老师。”
“谢谢你对我的信任。”我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宋橙,正如你知道的那样,我不是一个好人,甚至可以算得上是一个大恶之人。我生活在一个充满谎言和荒谬的环境里,所以,我从不相信任何人。我说你是我唯一的朋友,那不是我哄骗你的一句玩笑话。我需要活下去,我觉得你很勇敢很坚强,这对我来说,也是一种信念。”他仰头看着雨中的夜空,“宋橙,抛开那些表象的繁华和热闹,我们都只不过是一个人。”
我默默的叹了一口气,我想,在这个时刻,他说的这些话都是真的。然而我也知道,这并不妨碍他在下一秒钟翻脸无情。
“陆先生,一切总会好起来的。也许多年后,你再回想今天你说过的这些话,你会觉得曾经的自己很幼稚呢。你要相信,一切会好起来的。”我干笑着,说着一些很空洞的话。
他笑了笑,“我回去吃饭了。”
“好!”我点头。
他一头扎进了雨雾之中,我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漫天的雨雾飞舞着,我觉得真是太他妈伤感了。
我开着车回了家,见我一头的雨水,我妈玩笑似的问我吃的是不是露天餐厅。我勉强笑了笑,然后回了房间,抱着衣服进了厕所。
你能告诉我,什么是希望吗?
我在江南食俯甩门离开,郑月清知道把我给惹怒了。为了得到我的原谅,她次日便不顾有孕之身,亲自下厨给我送来了午餐。
“宋橙,对不起嘛。”她趴在我的办公桌上可怜巴巴的看着我。
“你怎么对不起我了?”我不耐烦的瞪了她一眼。
“我听说陆仕卿对你有点意思,还听说你们走得挺近的,但最近听说又不太好了。所以,我和子和就决定给你们一个缓和的机会。我就,我就自作主张了,我哪里知道你会这样生气。”她伸过手来,抓住了我的手。
“是谁告诉你我和陆仕卿关系不错?”我问她。
“听说的啊,你不知道么,在子和他们那个圈子早就传遍了,说陆市长的儿子对一个老师情有独钟。”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