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你还是帮我安排探监吧。”我说。
“宋橙,她也不知道。”肖友同道。
我被噎得好一会儿都说不出来话,缓了口气我才说:“肖友同,你是不想让我去探监,为什么?怕我知道什么?”
“我不怕你知道什么?而是你去探监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宋橙,我怕威胁到你的人身安全。”他说。
“谢谢!”我谢完就挂了电话,悻悻地将抛到床上,我出了房间。
客厅里,周姐看抗日神剧看得正起劲,我无声无息走到茶几旁,把她吓得差点蹦起来。
“吓死我,吓死我。宋橙,你要坐下来看吗?你看,那个特务要杀好人了,好可怕。”周姐往旁边挪了一点窝,伸头又看在摇篮里睡得安稳的峥峥。
我看了一眼电视,转身往周姐房间走去。我想去翻翻宋梨的东西,站在橱柜前看了看,她的东西都被我打包全放在了厨柜的最顶上,我又不太想去翻。
走到她的书桌旁,现在周姐在上面摆满了杂乱的东西。转一圈,我转到了窗户旁。倚着窗,我呆呆的看着远处的湖面。想着宋梨那些零碎的文字记录,觉得很难受。
站了一会儿,我转身想出房间。床上,杂乱的丢了一堆东西。枕头上是一个塑料袋,里面装了毛线球,织了一小半的毛衣丢在被子上。周姐总说买的毛衣不够暖和,非要亲手给峥峥织一件,还特地去跟小区里的大妈讨了织法图回家。
我从塑料袋里拿起了那张图纸,打开随意看了看,完全看不懂。无意识的翻到了背面,看了看,然后我急切的重头浏览。
“周姐,周姐。”我大声喊。
“怎么了?怎么了?”周姐快步跑进了房间。
“你这个东西哪里来的?”我指着那张背面画满了毛衣织法的a4纸大声问她,那是宋梨的产检b超单,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她的产检单。
周姐有些嗫嗫的指了指柜子,“就抽屉里的,就那个抽屉。”
我快步走到厨柜旁边,周姐拉开了抽屉,翻开上面凌乱的东西,她又揭开了垫在抽屉底层的硬壳纸。里面放了一叠文件纸,我拿了出来。
全是宋梨的产检记录,在这些产检记录上,我发现四维彩超显示的结果是,宋梨的孩子存在鼻眼不分明,股骨发育不完整,身高不够的情况。院方还建议做进一步的排畸检查。
这份产检是什么时候做的?我妈在的时候她知道吗?我怀疑我妈不知道,否则她不可能不提。
还有一份产检记录是宋梨做的羊水穿刺,羊水穿刺是一项创伤性的检查,对母体和胎儿都会带来伤害的。
她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产检?我想了想,羊水穿刺可以得到胎儿的血型,可以断定是否存在一些遗传疾病。
宋梨并没有这方面的问题,那肯定就是孩子的父亲有问题。从这些产检记录上来看,宋梨应该是很清楚男方有问题,所以,她要证明孩子没问题。她这么费力的证明,说明她很想要这么孩子么?
我觉得又不像,仔细看了看羊水穿刺的检查结果,宋梨的孩子确实存在的畸形的情况。从产检时间上来看,在她被送进精神病院前,这些产检就做过了。那么,她早就知道她的孩子是有问题的,为什么她要留着?
那个无心者说了她的孩子是留不得,是不是她也知道孩子是畸形的?我翻了所有的产检证明,再没有其他发现了。
“周姐,这些东西我有用,你如果需要画图的话,我另外给你拿。”我拿着东西往门外走去。
“哦,好呢。”周姐总算松了一口气。
我拿着东西回了房间,又打开了宋梨的电脑,再次开始了地毯式的查找。这些产检证明到现在才被发现,说明我太粗心了,找东西一点儿也不仔细。
翻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我在她的微博里发现一些端倪。她有个小号,她用大号艾过一次自己的小号。而我,这次没放过任何细节,所以,总算被我发现了。
我点进了她的小号,最后一条微博停留在宋梨出事那天。我一条一条阅读着,越翻我心惊。
她的指向已经很明确了,可是,我仍然不敢下结论。抖着手关了微博,我猛的合上了电脑,孩子如果是那个人的,那么,那么,宋梨的惨死真的就是必然。无论是谁,大概都接受不了吧,心狠的自然会想置她于死地。
陆德斌,天啊,孩子怎么会是他的?我拉过抱枕,觉得浑身冷得发抖。这不可能,这可能是只是我的猜测。
不可能的。
手忙脚乱的把东西胡乱收拾了一番,然后像丢病毒一样把电脑那些产检单丢进了床头下的抽屉里。
“宋橙。”
“啊!”我吓得大叫了一声。
“你干嘛啊?”陆仕卿关切的问我。
“你来了。”我苍白着脸,“刚才看了一个恐怖小说,还没缓过神来呢。”
“你爸的工作现在怎么样了?”他坐到床头上问我。
“已经回去上班了,谢谢你啊。”我压着胸口,努力的缓着神。但脑子不听使唤,我突然冒出一个特别可怕的猜测,宋梨的胎儿为什么会畸形?她年轻健康,怎么会怀一个畸形儿呢?近亲就有可能啊,另一个声音告诉我。那么,会不会陆德斌就是宋梨的生父。所以,才导致的畸形?
“喂,回神。”陆仕卿伸过手扯了扯我。
“我没事儿。”我下了地,“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来看看你啊。”他蹭过来一点儿:“中午出去吃饭吧?”
“去哪吃?”我随口问。
“崇三楼,你不是挺喜欢吃那里的菜吗?”他说。
“好。”我心思压根不在吃饭上。
“你怎么魂不守舍的?”他又拉拉我的手,“遇到什么事儿了?”
我转头看他,然后我作了一个大胆的决定:“陆仕卿,我想问你一件事儿,好不好?”
“好。”他点头。
“这件事儿,我就是一问,你不可以生气。”我又说。
“你问吧。”他很期待的样子。
“这件事儿,你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好不好?”我很嗦。
“宋橙,你这是考验我的耐心吗?快问吧。”他摊手。
“其实,我刚才做了一个很恐怖的梦,恐怖的很真实,所以,我想问问你。”我咬着唇看着他。
他挑了挑眉,也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