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止是脾气有点儿坏,我都怀疑他精神可能有点问题。然而,我是一个识时务的人。顿了一下,我哈哈笑了两声:“不会,不会。”
陆仕卿挑眉看我,“你知道你和你妹妹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吗?”
我他妈的不想知道我和我妹什么区别,我只想狠狠的吐他一脸口水。拼了老命的忍住了心头那股咆哮而来的怒火,我不冷不热地道:“陆先生,我不想知道。”
他的耳朵就象是聋的,“你妹妹会演,且演得真。而你,装得太勉强。”
我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继续讨论下去,既然他说我不会装,那我还是真实的表达自己的情绪吧。当即,我别过了头看着墙壁发呆。
“宋橙。”他伸手在我头发上扯了扯。
我被他逼得感觉真要疯了,我和他还没有熟到这种可以随便扯头发的程度:“陆先生,有话你就说吧。”
“你在生气诶。”他又凑近一点,伸手将我的脸扳过来,“我特别喜欢看别人生气的样子,尤其是你。”
“陆先生。”我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了这个几字,那违心的笑脸是再也装不出来了:“你到底想怎样?”
“我没想怎样,就是觉得逗你还挺有意思的。你也不用太担心,我都说了我这个人没什么耐心。指不定过了今天,明天我就看着你倒胃口了。到时,我就懒得再看你一眼了。”
真是好大的口气,从前的王公贵族也就是这样的做派了吧。我抿着嘴看着墙壁沉默。
还好他总算起了身,伸了个懒腰打个哈欠,他懒懒道:“宋橙,我有时候觉得活着一点儿意思都没有,你能帮我找回人生的意义吗?”
他的思维跳跃得真是令人感到跟不上步伐,暗自冷笑了一声,我语气不好不坏的道:“陆先生,你真是看得起我。这么重大的问题,我帮不了你。”
“你不是老师吗?老师的天职就是教书育人吧。”他睁着一双眼睛,特别懵懂的看我。
我干笑了一下,“你不是我的学生。”
“那你把我当你的学生。”他一挥手。
“……”
早餐后,他跑到休息室那边的陪护床上躺下了。我静静的看着点滴,心里忧愁着什么时候才能跟我爸妈联络上。
我躺了一会儿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等我醒过来时,外面的太阳已经直射到了窗台上,应该是正午的时间。休息室的床上,已经没有了人影,不知道那个疯子又上哪里去了。
正嘀咕着,病房门就被推开了,陆仕卿一手拿着我的包,另一手拿着在讲电话。我冷眼看着他,买的速度还挺快的。再看第二眼时,我觉得那怎么有点眼熟。不对呀,他说的话怎么那么怪异。
“你找她什么事儿?……我是陆仕卿啊……没错,这是宋橙的电话……你找她没事儿打电话做什么,你神经病啊?……”
“陆先生。”我猛的坐起来,他这是在替我接电话。
“啊。”他看了我一眼后将手里的包扔到床上,然后一屁股坐到床头的椅子上,双腿翘起放到了病床上。
“行了,没事挂了。”他挂断了电话:“一个女的,说找你,又不说什么事儿,神神叨叨的讲了半天。”
“……”我真的已经说不出来话了,这样的人,完全就超出了我的理解范围。
“把给我。”我缓了好一会儿神才朝他伸出了手。
“你爸妈已经打过电话来了,我都接了。”他一脸笑容的将递给我:“对了,我告诉他们你和我在外地旅游,他们好像有点儿不高兴。”
他们能高兴才是见了鬼了!
从他手里接过,我翻开通话记录。刷刷一排的号码,陆仕卿接的最后一通电话是沈琳打来的,在沈琳之前,有我爸妈的,宋梨的,肖友同的,还有我班上两个副课老师打来的电话。
我真他妈的想爆粗口了,别人的东西不能乱动,这么简单的道理他父母没教过他吗?
我颤着手拔下了我妈的电话,电话响了两声,我妈接起来了。
“妈。”我喊了一声。
“大妞,你在哪里?”我妈的语气还算冷静。
“我……”我顿了一下,想着医生告诉我要住一个星期的医院,这么长时间我还是不要瞒着了,“我在医院,昨天晚上吃饭吃得太撑了,胃出了点问题。”
“这么说,你并没有在外地旅游。”我妈问。
“没有。”我忙道。
“那个陆仕卿……有没有对你做什么?”我妈问得有些迟疑。
“没有,真没有。”我咬着唇说。
“在哪个医院?”我妈又问。
“市第一医院,住院部三栋六楼609病房。”我说。
“我知道了,我和你爸现在过来。”我妈说完后就挂断了电话。
“你爸妈要来?”陆仕卿问我。
“陆先生,我爸妈等会儿就过来了,能麻烦你回避一下吗?”我态度诚恳,语气温和。
他看着我,脸上一派迷茫之色,“那我去哪里?”
“……”
“我就坐那边,不出声,不打扰你们,也不行吗?”他象一只强拆了整座房子的哈士奇,眨巴着他的大眼睛在我这里装可怜。
我去他娘的,我分分钟想砍死他。
“不行。”我真的是咬牙切齿了。
他挠挠头,“那你能借我点钱吗?”
我实在领略不来他的幽默,伸手狠狠的拖过一旁的包包,我狠狠的拉开了拉链,狠狠的从包里拿出了钱包,又狠狠的拉开了钱包拉链。
他眼疾手快,一把抢过,“那我先走了。”言罢,他就迅速的走向了病房门口,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我的身份证……”我颓然靠床头上,太阳穴一阵隐隐作痛。碰到这个瘟神之前,我以为高飞扬那样的问题学生是最难搞的。现在才明白,这人呐,活得久了,什么事儿都会遇到。没到死,都不要用最这个字。
呼呼的喘了好久的气,我才慢慢平静下来。拿起看电话,恰巧又有电话接入,是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我皱眉,怀疑是哪个家长。
“你好。”我接起了电话。
“宋老师。”幽幽的声音传来,带着一种诡异的空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