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的路上,莫少邹也感觉到苏小玖与以往不同的心情。每一次回家后她都会沉默很长一段时间,而这一次,她波动的情绪很明显。
一手紧紧握着方向盘,一手伸过去找到她柔软的小手,握在手里,掌心的温度传递过去,暖意从指尖蔓延全身。苏小玖靠在椅背,转头盯着他的侧脸。力挺的五官,完美的组合,是她看不厌的模样。心思回转,想了好久开口,“邹,你觉不觉得爸妈有些奇怪?”两个人,虽然有些事情是各自的秘密,需要保留一丁点儿独立的空间。更多时候,却是需要相互信任,共同探讨,比如此刻。
苏小玖清亮的嗓音传递过来,莫少邹回想起刚才在苏家的一切,的确和以往不太一样,却又抓不住一丝源头。于是,趁着十字路空等待红绿灯之际,他转头对上旁边的女子,摇了摇头,声音低沉,“是有些奇怪,却又说不上来。不如,你问问哥哥?”
他的提议和自己的想法相同,的确不能在这里胡思乱想,还是得找时间问问回家次数比自己多的哥哥,或许,从他那里可以找到蛛丝马迹,“嗯,这几天我会联系他。”解决了心中忧虑,苏小玖的心情比之前放松了一点儿,可是,心中的悸动还是没有消减多少,到底是一家人,还是很担忧。
时间并不会因为你心中的焦虑而停滞不前,无论发生了什么,她都会毫不犹豫的朝前迈步,说她无情也好,有意也罢,她不会因为任何人改变自己的初衷。滴滴答答,有的人如此期盼,有的人却是惶恐不安。
新的一天一如既往的来临,对着笔记本电脑,苏小玖脑海里没有一丁点儿灵感。看来,今天的任务是难以完成了。挪开视线,盯着茶几上的手机,看了很久,很久,终于是拿起来下定决心拨通那串号码。奇妙的的巧合,自己还没有按下数字键,手机就响了起来。屏幕上闪烁的正好是自己想拨通的号码,接通后,还未开口,那头就已经急迫起来。
“玖玖,你在哪儿?速度来中心区转角咖啡馆帮帮哥哥。”或许真的是十万火急,苏力昆没有以前那股沉着气质。颤抖的说完话,等着电话那头的回应。亦或许,他真的是被吓到了,病急乱投医。家里父母发生那件事情不久,现在自己又出了这样难缠的事情,他真的想找一个亲近的人商议。而他的妹妹是这个时候最佳选择。
匆匆忙忙赶到苏力昆指定的地方,苏小玖看见一个胡子拉碴,颓废模样的哥哥。几天前还在电话里头告诉自己要多回家看看的倜傥男人如今怎么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拉开椅子坐在他的面前,听到动静
的他抬起憔悴的脸庞,声音带着太多无奈。
“玖玖,你来了,咖啡?还是果汁?”看见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亲人,苏力昆焦虑的心顿时定了下来。抬手招来侍者等待苏小玖的点单,他不能让自己的妹妹急匆匆赶来而滴水不沾吧!
“果汁就好,谢谢。”顾不得翻看侍者手里的菜单,苏小玖转头对着旁边的人说道。完毕立刻转过来盯着对面的男人,“怎么了?哥,发生什么事情了?”这副模样的苏力昆她还是第一次看见,顿时心里跟着紧张起来。
“玖玖,哥哥好糊涂啊!哥哥真该死。”双手抬起来掩面痛苦叫唤,五指抓扯着自己的短发,苏力昆面容有些狰狞。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和妹妹说这不齿的事情。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苏力昆这副模样让苏小玖更是焦急了,半天没有进入主题她也变得没有耐性。“你什么都不说我们怎么想办法解决?如果痛苦有用的话,你打电话找我来干什么?”向来,她都不是一个感性的人,说冷情都不足为过。有时候,苏力昆会觉得这样的妹妹让人不敢靠近,所以,他一直和她的感情才没有那么亲近。
想着周霞那恐吓的嗓音,苏力昆全身一抖,终于是开口向自己的妹妹诉说了自己的不齿行为。本来嘛,事业有成的男人哪一个不会在外面花天酒地逢场作戏?自认为花丛高手的苏力昆谁知道会阴沟里翻船?被一个不起眼的女人算计,是他此生最大的失误。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自诩安全措施做得很好的苏力昆没有办法回忆起当初醉酒的所有细节。唯一能回想起来的只有那时身体的释放和精神的舒展。
美妙过后总会让人留有遗憾,这就是所谓因果循环。当那个女人拿着医院的化验报告来找他的时候,看着那一片纸上的内容,他惊呆了。他并不是不能接受自己让一个女人有了他的孩子,只是这个女人的身份过于尴尬。再说,他并没有达到非她不可的地步。当时的逢场作戏怎能算数?总不能一时的激情就对这个不该来的孩子负责吧?
男人一生总会犯一点儿这样那样的错误,连他年过半百的老父亲都有头昏眼花的时候,年轻的他犯下点错误算得上什么呢?只是,第一次发生这样的事情还是让他手足无措。想到刚才打电话求助自己妹妹的场景,此刻,他竟然有些鄙视自己了。他可是当哥哥的人呐,怎么能在自己妹妹面前寻找安慰,像一个无助的小孩儿寻求大人的帮助呢?
“然后呢?”听完苏力昆的诉说,苏小玖淡定的放下果汁杯,“她找你负责了?还是要你提供一笔钱给她堕胎?”电视剧小说中多少这样烂熟的情节?只不过今天的她竟然成为其中的知情者。
她无法同情对面那个神情憔悴的男人,因为他犯了男人劣根性的错误。她又不得不来倾听他的过失,因为
他是她的哥哥。从他的述说中,她没有听出来那个女人真正的企图是什么?或许是为了钱,或许是为了人,亦或许是想人财都得。世界这么大,人这么多,这么多不同性格的人,谁能真真切切看得清楚谁?如果她的哥哥不是自己种下这样的恶种,如今怎会有这样的恶果?
“她说要和我结婚。”说出这句话,苏力昆脱力的摊软在椅子上。说真的,就算他现在年近三十,也算是游戏人间好些年,结婚?多可怕的字眼。他可从来没有想过结婚二字。至少现在他没有过要结婚的想法,何况,父母发生的事情多少对他有一些冲击。本来就对婚姻就不怎么向往,如今看见生活多年的父母也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还能抱着什么好的期盼么?最重要的事情,逢场作戏的感情他可从未当真过。大家都是成年人,既然出去玩儿,又为什么不干脆洒脱一点儿呢?
“结婚?”苏小玖听到这两个字脑袋被惊蒙了,现在的女人都演化成这个状态了么?“你爱她么?”先不说门当户对的事情,结婚得是要两个相爱的人携手步入殿堂才会幸福的吧?这么草率,怎能结婚!
“爱?”苏力昆坐正身体,听到这个字犹如听到搞笑的笑话,“至今我还没有遇到让我爱上的女人。”不是他要求太多,爱是建立在好感和喜欢之上,没有心动的感觉,哪里有爱的女人?
“既然如此,就让她打掉肚子里的小孩儿。”得出结论,苏小玖说得无情。很多事情都是一把双刃剑,对大人的无情何尝不是对小生命的有情呢?在没有一个健全的家庭出生,没有疼爱自己的爸爸妈妈,这样的生活怎么忍心让一个还没有任何意识的小胚胎来决定?而为了避免世界上多一个不幸福的存在,最终决定还是在成年人。
“我说了,她不愿意。”这就是苏力昆为什么如此沮丧的原因了。周霞这个女人也不知道吃了什么药,准备和他杠上了,她说要孩子,就算是自己养也没有关系。开玩笑,就算不是自己爱的女人生下他苏家的种,他也不可能让他流落在外好吗?可是,结婚,是万万不可能的事情。
“给我她的电话,我来处理。”面对自己的哥哥,苏小玖有一种沉沉地无力感。他们苏家的男人为什么会这样?起身找了一个隐蔽的角落,苏小玖拨通了那串陌生的号码。一刻钟以后,苏小玖平静地返回来,把最后的结果告知一脸迷蒙又期待的男人。
“怎么样?”苏力昆下面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了。
“我已经约好明天中午陪她去医院,当然,堕胎费你付。”听到苏力昆放松的呼出一口气,苏小玖继续道,“明天下午之前准备好二十万的现金,给她。”
“咦?”听到苏小玖后面的话,苏力昆诧异了。之前说过给周霞钱,她并没有接受,为什么换一个人说出来就能达成协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