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乐乐眨巴着大眼睛,天真无邪的眼中水雾朦胧,精致可爱的小脸上泪痕还在。
烈震庭皱起眉头,对丫鬟的疯言疯语很是恼怒,沉声呵斥道,“来人,把她拖下去。”
“老爷,奴婢说的都是真的,真的。小小姐她不是人,是活了百年的鬼,奴婢亲眼见到她推了德林到湖里的。老爷,德林被她害死的,她是杀人的鬼,不是人!”丫鬟战栗着身躯,惊恐的睁大着一双眼睛,伸手抱住烈震庭的脚踝。
烈震庭大怒,厌恶地抬脚狠狠一踢,丫鬟便被踢飞到一边。正欲要命人把惹是生非,胡言乱语的丫鬟押下去。
烈若溪美眸闪烁了几下,视线放在地上可怜的丫鬟伸手,朱唇微张,不轻易之间提点她,“燕琯,你今天撞了邪了?乐乐一个小丫头,怎么可能推得动一个男子,你乱说也得有根据才是啊。”
转头,烈若溪跪在烈震庭面前,美艳的脸上带着怜惜,眸光泪光点点,“爹,燕琯伺候娘多有劳苦,尽心尽力的,女儿请您念她过往的功德上,饶了她死命吧。”
燕琯是在锦澜身边伺候的,耳濡目染,脑子好使着。烈若溪话落,她就机灵的猜到是在自己脱罪和提醒。连忙从地上爬起来,燕琯神色未定,但已冷静了许多。
“老爷,是奴婢糊涂了,怎么可以冤枉小小姐。燕琯今天去采集花瓣,正见到小小姐与德林在湖边。两人不知再作什么,接着就见到小小姐在德林后面推了一把,嘴中还谄说着神鬼的话。老爷,燕琯所言是亲眼所见的,您若不信,可以命人到府内湖泊打捞,德林他……的尸身。”
烈震庭低头看了一眼站在身旁的烈乐乐,风华俊雅的脸上对燕琯的话,并不相信。论常人,没有人会相信一个小女娃会有如此歹毒残忍。
挥手让人去查,不一会儿管家快步踏进来,对上烈震庭寒气精算的双眼,点了点头。烈震庭眉头皱起,若有所思。
司徒锦见自己目的达到,他已经提醒过烈震庭,太子妃之位烈若溪如今并非唯一人选。今天丞相府格外的热闹,可这都是丞相的家事,他无趣,也不应该插手。
“丞相,本宫还有公务在身,改日再来。”司徒锦起身,身姿颀长高大,气宇轩昂。转头看向跪在地上的烈若溪,轻叹了一口气,柔声道,“溪儿,你注意身子,本宫改日抽空来探望你。”
烈若溪脸上一喜,我见犹怜地黔首,俯身行礼。
烈震庭正巴不得司徒锦离开,毕竟他府上现在家事一箩筐,等着要处理着。家丑不可外扬,现在他一张老脸简直是颜面无存,丟个精光了。烈震庭起身,向司徒锦拱手,准备把人送出去。
司徒锦抬手,意味深长地扫了混乱烦杂的现场,笑着道,“丞相忙,不必再送,本宫就此告辞。”
烈震庭躬身点了下头,站在原地,目光相送。司徒锦离开后,烈震庭重新坐下,老谋深算的一双精明眼睛剔了一眼烈若溪,向管家问道,“二夫人现在情况
如何?”
“老爷,大夫过去施针,二夫人已经醒过来,正往这里走来。”管家毕恭毕敬地道。
烈震庭眉头一皱,并不出声,挥了挥手,管家遣退了部分下人。
室内安静,烈震庭并不出声查明此事,似在等着锦澜。没过多久,锦澜在几名丫鬟的拥护下踏入厅内,美艳风韵犹存的脸上只有紧张,仔细看再无其他。
不一会儿,烈如歌也前来,走过去抱起烈乐乐,安静地坐在一边。烈乐乐委屈地埋头在烈如歌的怀抱中,眼角泪珠未干。隐秘的角度上,烈乐乐嘴角狡圆咧开。
哼哼,妈咪说的对,大人们很多都是不聪明的,她一眼可就看出现在抱着她的绿萝姐姐,其他人还以为真是妈咪呢~不过,乐乐身陷囹圄,妈咪都不来救乐乐,乐乐真是太生气了。
小嘴瘪了瘪,烈乐乐垂头丧气地靠在假扮烈如歌的绿萝怀中,无精打采。烈震庭看去一眼,烈乐乐刚才受了伤,女孩娇弱,并不起疑。反倒是一旁坐着的锦澜,冰冷的目光若有若无地落在烈乐乐身上。
“老爷,妾身听讲了此事,是妾身过错,竟然不知院中还有欺主的狗奴才。”锦澜说着要跪下,烈震庭连忙扶起她,责备了一句,“你怀有身孕,小心些。起来吧,本相并无责怪你的意思。”
锦澜脸上显露出自责内疚神态,由着丫鬟扶着坐下。抬起脸,目光冷寒地看向地上的燕琯,气恼地道,“燕琯,我待你不差啊,你何以做出如此丑陋不堪的事情。”
“二小姐和小小姐回府,是喜上加喜的事情。你现在陷害小小姐,这是我往日教过你的吗?你,实在太令我失望了。”
锦澜痛心疾首,恼怒至极。燕琯哑口无言,连忙求饶,烈震庭直接命人把她拖下去,杖责。
“乐乐,是姨奶奶没教好奴才,姨奶奶给你赔罪了。”锦澜款款走到烈乐乐的面前,面色愧疚和蔼可亲地道。
烈乐乐动了动小身子,小声地哭泣,似被吓到了。实则,烈乐乐暗地很无奈老气横秋地叹了一口长气,大人们何苦要为难她这个小孩,压力巨大啊。
绿萝抬手轻轻拍抚了一下烈乐乐的背部,烈乐乐暗暗咧嘴偷笑,精致仙童的小脸上可怜又委屈的转过来,灵动澄澈的大眼睛看向态度诚恳,脸色和蔼可亲又慈祥的锦澜,一时间有着疑惑。
咦,这位小姨奶奶不是坏人吗,怎么会对她道歉啊?
没想明白,烈乐乐索性不抓着脑瓜子苦想。轻轻地点了一下头,懵懵懂懂的,软糯可爱的声音响起,“姨奶奶,妈咪说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只要以后不要再犯同样错误即好。姨奶奶向乐乐道歉,乐乐就原谅你吧。”
小手抓了一下脑袋,烈乐乐眨巴着眼睛,求知若渴地望向烈震庭,问道,“外公,乐乐是做对了嘛?”
烈震庭慈祥一笑,“乐乐做得很好。”接着视线落在沉默寡言的“烈如歌”身上,目光有丝丝的欣慰,“如歌,你把乐乐教育得
很出色。”
大家都以为事情都解决了,烈若溪起身,正准备走向锦澜,烈震庭怒气沉声斥责道,“溪儿,你伤了乐乐,你不该向乐乐道歉吗?”
烈若溪面色骤变,不敢置信地抬头看向烈震庭,触及他严厉凛然的目光,浑身不禁颤抖了一下。贝齿狠咬着唇瓣,美眸毒辣地盯着烈乐乐,心中悲愤交加。
她是烈若溪,未来尊贵的太子妃,怎么可以向一个小野种赔礼!
可在烈震庭冒出更冷的寒气和无名的强大气压下,烈若溪额角沁出细细密密的冷汗,咬唇低声到,“乐乐,小姨不小心误伤了你,我给你道歉,你别怪小姨了。”
话落,烈乐乐露出纯真可爱的笑容,语气欢快轻爽地接上,“嗯,乐乐原谅小姨,不怪小姨了。妈咪告诉过乐乐,一家人要团团结结的。”相爱相杀……
得了便宜还卖乖,典型的是讲此刻的烈乐乐,占了语言文字上的优势,还侧面损了一下烈若溪娘俩。
烈震庭很满意烈乐乐所说的团结,之前他还很担心烈如歌流落在外十年,经历波折苦难,在修养上会失了丞相府的脸面。此刻一看烈乐乐的表现,他放心了少。
烈乐乐是个聪慧的孩子,再经他一番静心的教养后,日后定成大气。
猪怕壮,人怕比较,一经相互比较,烈震庭对烈若溪最近的表现相当的不满意。
双眸阴沉,烈震庭眼中带着不明而喻的警告,“溪儿,你一日未进太子府,你都不是人上人。即便你将来荣华,丞相府是你唯一的依仗。爹言已至此,剩下的你自己多去反省与体会,望以后你不要让爹失望了。”
烈若溪脸色一白,神色恐慌无措,连忙点头应道。烈震庭暗下深叹一口气,烈若溪心胸狭窄,骄纵跋扈,大多是他多年宠溺导致的。
当年丞相府内遭受多次惨绝人寰的人事,他的孩子就剩下烈若溪一个,自然把所有的疼爱都给了她,连同他对烈如歌两姐妹的父爱。
“都散了吧。”烈震庭脸上沧桑浅浅,黯然伤神,摆手,接着踱步离开。
随后,绿萝抱着烈乐乐,一言不发,面色始终清冷,不理会锦澜与烈若溪,安静回了自己的院子。背后,烈若溪目光阴狠毒辣地瞪过去,恨不得上前捅烈如歌几刀子。
如兰苑,烈若溪恼怒地一把摔下八角丝扇,不明地问道,“娘,咱们为什么要对那对贱人野种低声下气的啊,她们不配!”
梳妆台前,锦澜素手抚摸着秀发,看着镜中的美貌艳丽的自己,唇角勾起一抹妩媚勾人的笑容,语气慵懒,神色淡淡地道,“溪儿,我们不旦要对她们好,还要事事让着她们,当亲母女,亲姐妹。”
烈若溪瞪大着两只眼眸,不能接受,更加不明她的用意,“娘,你究竟为什么啊?”
锦澜叹气,解释道,“傻孩子,我们待她们越好,老爷就越满意,她们也会降低防备。到时候,我们要下手整死她们,多的是机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