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配合的人会被强制带走,配合的人还不至于太过遭罪,这应该算是通用的规律。有些人虽然既没有做反抗又很配合,但还是会受到绳捆索拿的待遇。
就比如四娘便受到了这样的招待,她在几个人用武器同时瞄准下也不敢妄动。所以就算心有不忿也只能低头认怂,并没敢做出任何反抗举动。
在受苦的时候最见不得他人舒服,四娘还不忘对这些黑袍人喊道:“凭什么只捆我一个!?另两人怎么就不管了?凭什么?绳子不够用了么?”
她的叫嚷自然没有被听懂,语言的隔阂始终都在对外交往中成为困扰。对方起先还表现出了恰当的惊讶和警戒,但在发现没更多威胁后的应对也非常简单。通用的拳打脚踢就是最直白的语言,四娘再不忿也都因其而保持安静。
倒是王涛在这番交互中似乎猜到了什么,为了求证还将目光向别处扫视。可就在他露出了然的表情时就遭人一脚踹翻,然后还在一通呵斥声中被补上了三拳两脚。
就算听不懂语言也知道话无好话,甚至还能猜到大致的意思是什么。无非就是警告俘虏不要偷偷串连,不然就要以什么样的手段对他们怎么怎么地。
王涛在此后就只敢低头做人,被押送的一路上始终都是低头不语,仿佛是个模范俘虏。但一有机会就会偷偷打量那些黑袍人,可见他的沉默也不意味着认命,多少还在为获救而偷偷努力。
走不了多少步就被押送到地面出入口,这里也只是简单的石头磊就。大小不一的石块构成了向下阶梯,尤其在中间部位出现明显的下凹痕迹,也不知是被踩踏了多少年。
“由河青城进入暗河就是要走地下通道,结果到了异界还是要走地下通道,难不成是自己跟地下有缘吗?”
王涛想到这里便觉得好笑,并且还轻轻地摇了摇头。可这么稍微一耽搁就引起押运者的不满,随手向前一推搡就令其向前踉跄几步,还差点一个跟头就从台阶上滚落下去。
“脾气真大。”
在如此形势下也不敢反抗或还嘴,费力稳住身形的王涛只能在嘴中轻轻嘟囔以表达不满。不过在脚下则是往前紧赶慢赶几步,这样才摆脱了后续的可能收拾。
地洞里出乎意料的没有火把照明,而是有许多散发淡绿色荧光的菌类存在。至少看上去像是菌类,挤挤挨挨在一起的样子真是非常像,就是不知道吃起来是什么样的味道。
稍微不同的就是会在伞盖垂下一臂长的细丝,较为粗壮的部分依旧会发光。在这些绿光照耀下便显出丝线末端的晶莹汁液,不但是剔透如同滑落的泪珠,同时还散发出淡淡的清香气息。
但是王涛随后就看到了一些事情,这让他不得不对这些植物的其他作用有所猜想。
有黑袍人在路过时就将武器探向一边,看似随手而为的动作却有些刻意控制的痕迹。在短短的几步路中就将刃口沾润了一些,那熟练的动作也不知是操作过多少次了。
通常能有什么东西会往武器上去涂抹?不是保养用就是为了增加伤害的喂毒,但王涛可不愿意用自己的小命去亲自测试。他对这个偶然观察到的小细节感到头皮发麻,越想越害怕的时候就更加肯定是后者了。
所以他就老老实实地走在路中间,而且在行走时也发现那些黑袍人都是这么走,或许这便是石头台阶受磨损的主要原因。心中有了顾忌就将目光更频繁地观察周边,一路上在行走时甚至都觉得有些心惊胆战。
也就是在路上中间休息时才悄悄靠近四娘,准备将自己一路观察到的事情做交流。但没想到后者却首先张嘴抱怨道:“他们凭什么捆我?对那些格鲁古人却是甩开两手就能走?我都老老实实地认怂了,他们这是看不起我么?”
好在四娘也知道隐秘行事的重要性,就算在抱怨也知道降低声音。
王涛对此倒是稍微能理解些,他便在苦笑一声后也低声说:“刚好相反,是他们太看重你了!格鲁古人只穿着一层甲,在被出来以后就没啥危险了。而你也穿着一身甲,而且直到被绑住了还没有脱下来。
所以他们哪里是看不起你?他们是太看得起你了!你没注意到在揍你的时候都往脸上招呼,没有谁去踹你的甲?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们都知道着甲之人才有威胁,所以就一定要让你服软才行!”
“着甲!?就为这?我,我……”
四娘没想到是这个答案,甚至被气的有些语无伦次。原来自己在地面要表现的诚意全无用处,只是因为能产生威胁才会挨打。这样的特殊对待简直让她哭笑不得,甚至有些后悔穿上这一套了。
她稍微整理一下思路就知道该怎么办了,一起身就再次大声表明了诚意:“那个……来几个人,帮我把这一身甲脱了。咱们只是走错地方了,并不是想对你们做……哎哟!”
开诚布公地表明态度或许很重要,但一定得确定对方能不能听懂你的语言。不然贸然站起来就有可能是逃跑或反抗,大声说话最有可能是在煽动俘虏逃跑,又或看起表情是在进行辱骂。
总之四娘以往习惯的风格全都受到误解,那么接下来就只能得到黑袍人自以为的正确举动。她先是遭到最近的三人以武器瞄准,其中还有一个是具备伸展掌心后就能发挥异能之人。
于是四娘还没等嚷嚷完就双脚浮空,并且感到了与米图卡一样的浑身麻痹。这样的发展路数就实在让四娘感到惊讶,自己明明是要以解甲来表示诚意,怎么反而会遭到更严厉的对待呢?
她就在麻痹中带着这样的疑惑失去知觉,闭眼前还能看到王涛那惊讶的面容。心中想的却是:“这家伙没有要害我,但也不该是这个样子,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