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娘喊完后瞅着线条标记突然想起来:“这光是条划拉出来的线,也没个方向。就算把牲口都找回来,到时要是搞反了方向,不还得走冤枉路。”
她想了想,就拿起手杖在线条靠近河青城的一端划了个方框,象征土房,然后在另一端划了个圈,象征毡房。这样就算完善了路标,然后才招呼另两人追了下去。
他们想起牧民们赶牛时的样子,于是也学着把手拢在嘴边“哟哟哟”地叫着,边找边走了数百步之后,便听到前方牲畜回应的叫声。
想来是这些牲口也害怕黑暗,所以在这黑洞子里并不敢蒙头乱跑得太远。寻得了牛马就将它们连牵带轰地往路口走去,还不忘检查一下这里还有没有向更深处延伸的脚印。
在将它们赶进附近一处只有一条进出之所的洞室后,再留下了金头做看守。然后王涛和四娘带着手机再次离开,他们要继续去其他的岔路中寻找牲畜。
随着他俩的远去,畜群想随着光亮跟过去,金头赶紧又“哟哟哟”地招呼。待亮光在远处逐渐消失后,这些牲口才又安静下来。它们知道在黑暗中保持静默才不会招来可怕的命运,那些大晚上还没事瞎乱叫的都被吃了吧。
搜寻的二人还发现一个现象,蹄印少的通道,牲口停下来的比较早。蹄印多的通道,牲口会跑很远才会陆续停下,这可能是恐惧互相会传染的缘故。
在又寻获了一头牛之后,王涛举起手机往远处照了一圈,想看看是否有其它的蹄印。却不料发现在前方出现了一串脚印,仔细一看这是一串向着他们来时方向延伸的脚印,而且是皮鞋印!
这里除了他还有谁穿皮鞋呢?于是他没多想就循着鞋印觅踪而去,马四娘见此也没废话地跟上。
寻踪又走了数百步,他们跟着鞋印来到了一处数丈方圆的洞室,其中间立着一个黑色拱门。门的上端距离洞顶至少有一人多高的距离,它立在同样材质的基座上。一眼看上去是平平无奇的样子,既无文字,也无花纹,似乎就只是个平凡的出入口似地。
但这个基座略显怪异的是,它是一个个从上到下由数个逐渐放大的圆形底盘所磊就的,每个圆盘就自然地成为一个台阶,一共扩张出七级台阶延伸到地面。
一般这种基座上都是放个祭坛,放个讲台,放个旗杆什么的。还没见过谁的审美或者说需要,会往这么高的地方安放个门呢?
这时王涛突然被他数日无动静的手机吓了一跳,伴着一阵“叮叮叮”的提示音和振动,他竟然在这个异星的地下接到了一大堆的短信。
他立刻用颤抖着手将它们打开查看,发现大部分内容都是同事和家人劝他回来的。
队里弟兄发的短信说:“王哥,那货只是晕了,你瞎跑反而让对方得了理,现在都在找公司要天价赔偿了,你赶紧回来吧!队长和老板都在抓狂了!”
还有“爸爸我"zhao xiao jie"被抓了,赶紧给我打钱赎人,账号xxxx……”的。
还有“欢迎来到xx市的。”
他完全理解这些短信的每一个字的意思,也能理解把它们拼起来后是在说些什么。但他这会在慌乱中,心里想的确是:“这是电信的把塔插到外星了?他们业务都整这么远了?基建狂魔还能有这种玩法?”
再过了一会他才想起了短信中其他的信息,于是便回过神来惊讶地想到:“哎不对,那什么?短信里说那货没事?也就是说我其实也没事了?”
四娘倒是没去理会他的异常,反正他身上异常的地方多了去了。她更好奇的是谁没事干在这里整了个这么大的石头门框,于是攥着捡来的石头小心翼翼地靠了过去。
她在侧面看,估摸着这门大概宽五步,伸直了手臂跳起来能摸到门框的样子。再凑上去走到正面,却见门那边正在下着雨,雨色中似有条光带从远方来、并通往远方,不知其有多长。
在这光带下映照出的是一条宽阔大路,那大路平整而洁净,上面还有众多没见过的大车在以疯狂的速度飞驰来往。那道路的远方通往的是一座明晃晃的城池,远看过去它的城墙参差不齐地高耸着,并在夜幕中熠熠生辉。
四娘心中一喜,这大城大晚上的还点着这么多的亮灯,那可得多富啊?光瞅着就是能做更多买卖的样子。然后又在担忧,这里聚集这么多的车辆,这座城市难道是要发兵打仗了?
要不干脆就索性把牛马赶到此地卖掉得了,要打仗的时候牲口一定能卖个好价钱。而且这里的大户们肯定不知道卫那老东西是谁,更不晓得河青城在哪里,也就自然不会刻意压价。
要是把这些牲口们牵回城再卖,得到的价格一定会比在这里亏的多。或者可以在这里就地换了刀剑和粮食,然后再去一次那个放牧的村。这样多流转几次就是多几道的利,流转的越快,流淌进自己罐子的好处也就越多!
不过令她奇怪的是,按照路程这里距离河青城应该不算远了,这么繁华的大城当然该是远近闻名的,怎么她却从来都没听说过呢?
她在黑暗的遮蔽下忽略了一个重要的现象,那就是这个景色只是出现在大门上的,而不是说在绕过大门后也能到达门内的那处光亮之城。
王涛见了此番景像,心里也是非常激动:“路灯!马路!不夜城!我回来了!我没事了,最多要赔人家钱,但起码是文明社会啊!”于是他快步走进门。
马四娘看他过去了,也没多想什么就跟了过去。
他们在通过门的时候感觉似乎撞上了一层柔滑的丝膜,又像柔韧的蜘蛛网。两人都以为沾上了脏东西,于是下意识地双手伸出,挥舞着想将其拨掉,但却什么都没摸到的感觉。接着两人又觉得脚下踩了个半虚,于是也双双高举着两手扑倒在地,身上衣服立刻就湿了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