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的邻里们很快就凑了十几人,他们带着不善的面孔就一起走向了混混们,还喝问着这些人是在搞什么鬼。
今天这事必须得讨要一个说法,不然以后天天有人这么戏耍大家还得了?怎么也得将这几个混蛋给教训一番才行!
可这几个人是谁?他们可不是面皮薄的普通人,区区鄙视责难岂能刮得下这些人脸上的油皮?阴招狠招难道以前就用的少了么?在面对上这些个普通国人时,他们起先还是慌张了一瞬,而且还硬撑着就站在了原地相峙。
这其中嘴皮子最伶俐的人便自发地站了出来,有理没理先吓唬三分再说事,开口就是甩出了一番狐假虎威之言:“看什么看?看什么看?北城帮办事!这个小子爱造谣生事,所以四娘要我们过来将他拿回去的!
你们围过来了就好,赶紧帮我们把他从里面掏出来吧,你们也能得个清静!”
他这几句话说得半真半假,而且还将气势做得十足,彷佛说的就是真事一般。当场竟然真就吓退了一些人,谁也不想凭白为别人顶在前面做白工。
而且俗话说人的名树的影,四娘能打善战的名头已在城中响亮了好几年,常人都得让着三分。而且近期她还广治恶疾,在治病中吃东西的形象还为其得了“吞妖巫女”名声,任谁都会再畏惧崇敬许多,所以他们并不想同她的手下做正面冲突。
不过围过来的街坊们也只是微微地散开了一些,却是没有各回各家,而是就聚在不远的地方围观了起来。反正都说困在屋中的小子是得罪了四娘,大家两不相帮就是了,可是并没说不许看热闹啊。
帮众们见局势得到了控制便悄悄松了口气,能不动手就不动手的好,嘴皮子上得来的好处最轻松。看着这里的居民们这个样子也不去管,只是任那些人随便围观就是。
无利便不会出手相助,有热闹便会凑上去取乐。混混们不过是道德水准比寻常国人低了两三筹,但他们在很多地方还是同大家一样的。所以非常清楚找乐子若是被打扰,对别人而言会带来多么的不满。
真要驱赶看客了反而会激化矛盾,这样只会对人数较少的己方不利。
碍于这么多人就在左近看着,混混们也不好再叫骂拍打屋门了,所以屋内外便陷入了短暂的僵持。聚来的街坊们却不干了,谁稀罕看你们这些人瞎站着呢?
于是就有人开口问道:“那屋子里早就空了,屋主也搬走好多年了,那瞎叫唤的在那里是在做什么呢?”
这一问似是佯装不知,但在语气上却是有些破绽。几个帮众都听出了其中意味,他们便低声地将头撇在一边悄悄嗤笑。只是既没有去做揭穿,却也是没有去做出回应。
就这墙烂顶破的样子,他们只消多打量一阵后就看出来了。这些混混们为了敲诈勒索而练就的眼光不是瞎的。但他们就是看破不说破,不然岂不是得强行攻进去,还得费一番力气与人相搏的?
得了抓人的活还巴不得在外多晾一阵呢,大家伙说着闲话吹着风,将一身的臭汗都吹干了多好!谁愿意冲进去同个小混蛋搅闹在一起?
所以说那个街坊的问话简直是心怀恶意,就怕这个架打不起来怎地?那么爱看热闹,那干嘛不干脆过来帮大爷们抓人呢?
抓人的不急,看戏的装着不急,可是被堵在空宅之内的人却是着急了。自家还有那么多的人正在挨揍呢,兄弟叔侄什么的一大堆可都盼着自己去搬救兵了,哪里有闲工夫在这里空耗?
他心急之下就向附近的街坊们求助到:“请诸位邻里街坊听了,还请各位速速去公门报官!就说马四娘串通野人劫掠良善国人,说不定在什么时候就会杀到这里来了!得叫城兵赶快去码头剿灭乱匪!还请诸位速去公门报官!日后定有重礼相送!”
“呿!你这娃娃怎么张口就说昏话呢!四娘救了多少人啊,她怎么会这么干呢?再瞎说我便撕了你的臭嘴,管叫你以后吃饭都漏出去!”帮众未等他求救的话语说到一半便叫骂起来,试图用更吵闹的声音将之后的内容给遮盖过去。
同时还有帮众便立刻转身,带着笑就对街坊们解释道:“刚才就说这小子特爱造谣生事不是?所以四娘要我们来拿他的,你们可都别听信他胡扯!”
街坊们面色微妙地互相对视,聚过来的圈子便再次往后退了两步。不过上次的后退是为了戒备混混们,面对的方向也是一致的,可他们在这次后退时却是在戒备彼此,都生怕有哪个老街坊会先跑起来去报官。
话真话假的他们都只信了一点,但是“重礼相送”四个字却是将可信度提到了一半。
许多的棍棒相击、还有数百人的叫喊声这里也能听到,毕竟交战的街道距离这里也没多远。那么大的动静让大家都是心惊胆战的,谁都只知道是很多人在打架,却不知到底是为了什么。
而其中出现的金器击打声中还夹杂有断裂的碎音,就更是说明战斗装备及烈度的的升级,远远地听去显然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但是谁也也不敢冒险去打探,怕是遭到误伤,所以就只能是将大门紧闭地小心避祸。若不是有人谎报了危险的火情蔓延,他们恐怕才不会一起出来做救火之事呢。
故而这些人在听到求援之语时都先信了三分,那毕竟是对于眼下噪杂动静的唯一解释。而当听到有重礼相谢时就又是再信了三分。
而且也自然是所谓重礼要更有吸引力,仅是跑个腿报信就能得来许多好处,这么便宜的事情谁都想去干,就算是假的也不会少块肉。
所以邻里们在确定真假之前都激动了起来,许多人都想着先行前往公门报信,这样就自然得防着有谁会抢先地跑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