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北冥结衣带着路惜出现在计少桀家。
计少桀很是讨好北冥结衣,又是寒暄又是让茶。
“北冥家主,我要娶您的女儿,请您把她嫁给我。”计少桀懒得兜弯子。
北冥结衣犀利的眸子上下打量眼前的中年男人,他有张风流四溢的桃花脸,整个人玉树临风,虽比不上南宫晚的风华,但也是中上之姿。
“我不嫁这个老男人!”北冥蜜雪好像被羞辱了一般,尖叫起来。
“老男人”三个字立马刺激了北冥结衣的神经。
“老男人怎么了?老男人才知道疼惜女人,计少桀能对你好,你就嫁!”
“嫁给谁我自己做主,我说不嫁就不嫁!”蜜雪气冲冲跑得没了影。
“岳父大人,请受小婿一拜。”计少桀笑着对北冥结衣鞠躬。
“我家这丫头从小娇生惯养,你莫要嫌弃。我想在三天后给你们举行婚礼。”北冥结衣此刻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
“一切听岳父大人安排。”计少桀没想到他如此痛快,“以后我计少桀的下属势力就全听您的差遣。”
“好。”北冥结衣大笑。
如今南宫晚离开北冥集团,集团等于一分为二,尤其是最重头的燃油和枪械已经名存实亡,他北冥结衣的实力远远不如当初。
他必须寻求更加坚固的同盟才能与南宫晚一争高下。计少桀这两年在罗伊市的经济和武装势力已经不可小觑,用蜜雪换一个取胜的筹码,他觉得值。
计少桀也洞穿了他的心思,放到以往,没有北冥蜜雪点头,他是万万不敢向他提出婚姻一说的。
“岳父,我可以帮您对付北冥夜。”计少桀靠近一步。
“哈哈哈,你可真是个聪明人。”北冥结衣拍了下他的肩膀,低声说了三天后的计划。
北冥蜜雪跌跌撞撞跑着,累了,就抱头痛哭。
可恨的是计少桀对她贼心不死,更可恨的是自己的父亲非但没有替自己出口恶气,还把自己许给那个风流坯子!
她好恨!
夜哥哥的心在那个女人身上,她没人疼,没人爱,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泪水已经流干,她茫然来到罗伊河边。
浑浊的河水哗哗地在脚下响着。
这条河是罗伊市最显著的地理特征,它以河道弯曲,河水浑浊著称。
她在这个城市生活了二十二年,一直是众人羡慕的北冥家大小姐,她从小锦衣玉食,无忧无虑,但是她的苦楚谁又能知道!
从十年前妈妈去世那一刻,她就与幸福绝缘了。
爸爸身边每月每天都会换不同的女人,她总感觉自己被忽视,就一改骨子里温顺的脾性,变得泼辣无理又跋扈,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引起那个被称作“爸爸”的人的注意。
十八岁那年的成人礼是个轰动全城的奢华仪式,她从此认识了计少桀,开始过起一段荒唐糜烂的生活。
那一年,他三十五岁。
她成了他囊中的猎物。
没日没夜的厮混,酗酒。
在她以为自己的青春就这样混沌下去的时候,北冥夜出现在她的生活里。
她才知道世间竟有如此风华雍容的男人。
他越是对她不苟言笑,她越是心痒。
他越是冷冽,她越是欢喜。
爱了他两年,也是一场空。
越是往回想,她的人生越是不堪。
她这种没人疼,没人爱的人就不该活着!
她的双脚迈进河里,一步一步往前——
昏黄的河水没过她的小腿,腰肢,肩膀······
“有人跳河了!”
一声尖叫划破沉寂。
**
南宫晚刚收到北冥结衣和计少桀合作的消息,就听到北冥蜜雪要嫁给计少桀的爆炸性新闻。
记忆中,那丫头很抵触计少桀。
看来,北冥结衣要依靠裙带关系拉拢合作伙伴。
“哥哥,我们又对北冥结衣的几个老巢进行了梳理,还是没有嫂子的下落。”席元君满脸憔悴。
“大家辛苦了。”他有些过意不去,“元君,明天你带着你的人回国吧,京城那边离不开你。你媳妇儿身边没人也不行。”
国安部已经对席元君下了三次召回令,他身份尴尬,不能再留。
“哥,兄弟觉得自己好没用,找了十几天连个人影儿都没有!”席元君垂首。
北冥结衣这人太狡猾,总能在他们行动之前做出更准确的判断。
十几天紧锣密鼓的寻找竟然没有任何进展,他不甘!
但是操蛋的国安部,他那顶头上司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光他私自调离“铁鹰”离开京城这一桩,就够他回去解释三天了。
“说实话哥,我不放心你。”他华眸闪着难言的神色。
“你放心走吧,我曾经在这儿生活了两年,这儿的一切早就习惯了。”
“你原来是北冥结衣的人,可是现在——”
“我会小心的,相信哥哥一定能找到你嫂子。”他双目再度盯上墙上的地图。
罗伊市就这么大,已经翻了好几个底朝天。
北冥结衣究竟把安然藏哪儿了?
他双目掠过罗伊市,看向附近的城市。
“明天就从罗伊市郊区开始入手。”
他必须转换思维,从别处着手。
否则恐怕还是一场空。
“哥,回去应付完国安部那群老东西,我就要求休假,尽快过来。”席元君已经有了下一步打算。
“元君,你不要再过来了。我有胜算。跟北冥结衣的这场决战虽然提前了半年,但我已经暗中运筹一年,我还有一枚棋子,一旦启用,北冥结衣必败。”南宫晚眼眸深不可测。
对付北冥结衣的很多细节他没给席元君交代清楚,因为决战那刻未到,就会有很多变数。
很多东西,知道的人越少胜算才越大。
“哥,保重。”席元君的手与他握在一起。
北冥蜜雪跳河虽然得救,但也暂时打乱了北冥结衣三天后的计划。
因为北冥蜜雪肺部和气管都进了大量的水,身体不容乐观。
“哼,你以为跳河就能摆脱与计少桀的婚事?”北冥结衣望着病床上的女儿,很是生气。
“呵呵呵,你不配做我爸爸,我妈上辈子瞎了眼才会嫁给你!”北冥蜜雪小脸儿没有一点血色,一把扯过正在下落的点滴,狠狠摔到地上。
“你——”北冥结衣火冒三丈,“北冥蜜雪你别以为搬出你妈我就会对你让步,你和计少桀的婚事跑得了初一,跑不过十五。”
“既然跳河死不了,那我就上吊,割腕,撞车!”她狠狠捶打身侧的床单。
“雪儿没事吧?”计少桀匆匆赶来。
“她脑子进水了,帮我好好劝劝她。”北冥结衣拂袖而去。
“我不想看到你,你给我滚!”她朝计少桀大喊。
计少桀不怒反倒笑起来,“如此爱憎分明的小性子,还和当年一个样。”
他靠近她,笑声猖狂,“我记得我们相好那两年,你对我可不是这个态度,你每天都粘着我,缠着我要你,让我换着法儿——”
“不许再说!滚!”北冥蜜雪大叫着捂住耳朵。
他一把掰开她的双手,“我偏要说——北冥蜜雪你给我听好了——北冥夜为什么看不上你,就是因为你被我上过两年!他心里的女人是他在中国的结发妻子,他有感情洁癖,你根本就配不上他!他嫌你脏!”
“我不听!我不听!你个畜生!”她崩溃地摇头。
“别再做嫁给他的美梦了,我才是你男人。”他扳起她的脸,“我计少桀看得上你,想娶你,是你的荣幸。”
“如果你真的要娶我,那就等着给我收尸好了。”她一副决然的表情。
“你以为自杀可以威胁到我?哈哈哈,你太天真了。我们的婚礼会延迟一周举行。”计少桀扔下这句话就不见了踪影。
从这一刻起,北冥蜜雪就被计少桀的人严加看守起来。
安然这一天过得格外平静,因为北冥结衣那个老男人没来烦她。
她一整天都在院子里徘徊,装作活动手脚,寻求逃跑的机会。可是那四个女人太过精细,她一靠近院子的大门,她们立马就跟过来。
刚吃过晚餐,北冥结衣黑着脸来了。
“一周后蜜雪要举行婚礼,我要你以她继母的身份参加。”
安然愣住。
蜜雪跟谁的婚礼?
反正不会是南宫晚。
“我还没做好当她继母的准备。”安然不敢答应,因为她搞不清老男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北冥蜜雪对延之情苗深种,如此仓促的举行婚礼,必定有猫腻。
“无论你做没做好这种准备,都要出席。两天以后,会有人给你送来衣服首饰。”北冥结衣不耐烦,“为了你孩子的小命,千万记住你答应我的。”
“我会的。”安然赶紧应下,又问,“蜜雪要嫁给谁?”
他幽幽一笑,“到时候就会知道的。”
安然更是好奇,但不敢再问。
他紧盯她窈窕的身子,狠狠压下体内刚燃起的欲望。
安然不敢与他对视,回到里屋。
此际罗伊市的报纸媒体开始大肆宣扬北冥结衣嫁女的新闻,南宫晚冷眼看着报纸,忽然他的双目被几个字刺得生疼——
下周五北冥结衣协同第二任妻子穆安然亲送掌上明珠出嫁。
报纸已经被他蜷成一团。
北冥结衣如此明目张胆把安然以他妻子的身份昭告众人,到底是何用意?
这十几天北冥结衣把安然藏得不见踪影,却选择在女儿的婚礼上把她带出来,看来那个老男人在布局!
这个局就是为他而设,他明明知道会有万丈深渊,但为了安安又不得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