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锦余的监督下,徐傲勉强吃了一些东西,锦余也被徐傲灌了很多。他们吃完从餐馆出来,徐傲紧紧的抓着她的手,目光也一直落在锦余身上,两个人像以前一样走在大街上,只不过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锦余眼睛微涩,心里一阵闷痛,她将自己置于黑暗中,压着声音平静的说:“徐傲,我们就走到这吧!是我对不起你。”
锦余明显感受到了徐傲顿时一怔,身体僵直。
徐傲嘴唇颤抖,心里一阵慌乱,他勉强一笑,轻声说:“锦余,什么意思?是太晚了,你要回去休息吗?”
锦余只觉得心如刀绞,她手紧紧的拽住衣角,身体却止不住微微颤动,声音还是很平静:“徐傲,你知道的,我一向爱憎分明,很久很久以前,我就已经不爱你了。”
徐傲如遭雷劈,顿时停止了呼吸,只觉得心如刀绞,头痛欲裂,身体不受控制的将她禁锢在怀里,一股寒气从内心深处袭来,他的声音冷的让人发颤,仿佛堕入到了地狱:“你说什么?”
锦余咬牙,一字一句的说到:“我不爱你了,徐傲。”
徐傲整张脸阴沉到光是看就能让人窒息,他从牙缝里挤出一丝冷笑,目光冷冽的像把刀子。他伸手用力的握住了锦余的下巴,然后狂暴粗鲁的吻到锦余窒息。
他伸手温柔的摸了摸锦余红肿的唇瓣,那笑容让锦余害怕,她从来没有见过徐傲这个样子。
他的声音仿佛是从地狱里来,“虽然你不爱我了,但是你不会天真的以为,我就会放过你吧!是你先招的我,凭什么都由你说的算?你真当我徐傲是你王锦余养的一只狗吗?”
锦余嘴唇微抖,“你想怎样?”
徐傲眼里尽是寒气,他微微俯下身,锦余下意识的想要往身后退一步,徐傲却将她死死按在胸前,声音让人不寒而栗,还带着一丝魅惑:“王锦余,你说不爱就不爱,是你先招的我,无论你去哪,甚至去地狱,我都不会放过你!”
锦余听到地狱,只觉得头皮发麻,身体不由发抖,她奋力一巴掌甩到了徐傲的脸上,赤红着眼望着他,然后咬牙切齿的喝道:“徐傲,你到过地狱吗?你知不知道在我眼里,这人间比地狱更苦。”
徐傲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用舌头抵了一下被打的脸颊,一双眼睛深不可测,他用力的拽住锦余的手,仿佛下一秒就要将她折断,他冷笑道:“是吗?我不知道,要不你带着我去看看。两个人一起入地狱,总好过一个人。”
锦余抬头瞪着他,然后眼泪不由自主的一颗一颗的滑落,徐傲顿时恢复了一丝理智。
他心里一慌,紧紧的将锦余抱住,然后有些无措的说:“你别怪我,锦余,你别怪我。”他就是气不过,他就是气不过,为什么她总是不要他,为什么什么事情都是她一个人说了算,为什么她总不考虑他的感受。
锦余整个人仿佛被掏空,她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徐傲也一直跟在她的后面,她只觉得心力憔悴,她真的快要崩溃了,她突然蹲下身,闷声的痛哭,然后眼神那么悲痛的望着徐傲,她胡乱的抹了一把眼泪,这一刻她是真的想死了,为什么?为什么?老天总是给她不断的出难题!她爱徐傲,可是又能怎么样呢?
徐傲依旧失措,但还是上前抱住她,心接连往下沉,他自嘲一笑,紧皱眉头,痛心疾首的道:“王锦余,我就这么让你痛苦吗?”
锦余哭的整个身子都在抖动,她双眼无神,目光空洞的摇了摇头,乞求道:“徐傲,我求你放过我吧!也放过你自己,我真的求你了。”
徐傲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头,面色如一潭死水,他突然平静的说:“锦余,我要是死了,你会来看我吗?你心里会不会有一丝后悔?”
锦余摇了摇头,回答:“你要是死了,下辈子我都不会再见你。”
徐傲自嘲的笑了几声,心像是被谁划了几刀,眼里黯淡无光,然后他摇了摇头,用力的将怀里的人搂紧,有些怨恨的说:“王锦余,你的心怎么对我能这么的狠。”
徐傲心如死灰,他都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放下自尊去求她了,可是他好像真的没办法,没办法让他们回到过去,甚至没办法让她多看他一眼。徐傲真的好绝望,他好绝望,谁能来救救他,谁来告诉他应该怎么做,他要怎么做?
徐傲失魂落魄的回到家,他已经习惯性的不开灯,门被从窗户吹来的风给关上了。他整个人一下软了下来,他垂着眼,无力的靠在门上,后脑勺一声一声的嗑着门,然后无声的滑落到地上,搂住自己。为什么?为什么?爱一个人能这么痛苦。
锦余哭了过后,喉咙感觉涩涩的痛,她微微咽了咽口水,都能扯着她耳朵痛。
一阵救护车从她身边急速驶过,停在了她住的那个小旅馆前,车上的医生护士拿着急救箱和担架手脚麻利的向旅馆里面冲。锦余脑海里莫名的生出许多不祥的想法,心里忐忑不安,她竭尽全力的跑了上去。
她的奶奶从旅馆里被医生护士抬了出来,双眼紧闭,鼻子插着吸氧管,整张脸惨白,她躺在担架上一动不动。接着出来的是锦康背着石英,旁边还有医生搀扶着,石英鼻子上同样插着吸氧管。
锦余只觉得脑袋嗡嗡的响,腿一下就软了,瘫坐在地上,她甩了自己两个耳光,想要自己稍微清醒一点。要是她的奶奶和妈妈出什么事情?她真的是罪该万死。
锦康也在急救车里,他惊慌失措下瞧到了瘫坐在地上的锦余,眼里带着那么多悲痛和自责,他张了张嘴,然后话还没出,就眼泪直流。
医生护士同情的看着面前这个哭成泪人的少年,只能拍了拍他,安慰到:“别哭!我们会尽全力。”
急救车的门关上了,又急速的从锦余身边驶过,锦余用尽力气爬了起来,招了一辆出租车,两眼朦胧指着开远的救护车,哆哆嗦嗦的说到:“跟着它。”
这短短的二十分钟,锦余觉得有几个世纪那么长,她眼泪都流干了,一下一下的捶着胸口,仿佛是想给它锤出一个大窟窿。
锦余双腿哆嗦的跑进医院,急救室进进出出好多医生护士,锦康瘫在地上红着眼睛愧疚看着她。
“姐,对不起。”声音沙哑。
锦余扑到他身边,哆嗦的抱住他,对着他说又向是对着她自己说:“没事的!没事。”
“谁是家属?谁是家属?”一个医生从急救室跑了出来,着急的喊到。
“我是,我是。”锦余不知哪里来的力气跑到医生的面前。
医生瞧了她一眼,就拿出很多张写着密密麻麻的纸。
“田花,脑出血,石英,多处骨折,我们都必须马上进行手术。”
医生说了一大堆,锦余脑袋昏昏沉沉听的不是很明白也不是很清楚,只听到医生说脑出血一刻也不能耽误,她就哆哆嗦嗦的在几张纸上快速的签了字。
锦余和锦康一起坐在手术室门外,看着两个一直亮着的手术灯的手术室,眼睛也没眨一下。
锦余握住护士送来的缴费单,一直沉默,这数字她负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