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石诺就是有心为别房人着想,只怕在各自成亲之后,大家心里再也无法同从前那般的纯粹相处下去。他瞧着顾玫诺说:“哥哥,你谋一个官位离开熟州城,在外面,你靠着自已,你瞧一瞧你能走多远。
就着父亲母亲身体健康,你和嫂嫂都还年青走得动,你和嫂嫂带着侄儿们出去转一转。就是不能成什么事,孩子们在外面也能长几分见识。”顾三在一旁听见顾石诺的话,他很是赞成的点了点头,说:“九哥,熟州城大,可我们两家的人不少。
大家挤在一处只争一块饼,时日久了伤和气。而你在外面去走一走,走得出新路来,就继续往上走。走不了,大不了如顾七叔一样回来。有你在外面几年的事情,你回来之后,在官府里也好做事。”
顾七老爷就是现成的榜样,他在外面的那些事情,顾家帮着抹平之后,他回到熟州城里来,有顾家看护着他那个妾的行事,他做事起来,外人反而愿意相信他。这样一来二去,他的官声不错,虽说没有什么提升的机会,可他到底把官职守稳下来。
顾玫诺心动起来,他是有心想外任几年,暂时脱离家里这种纠缠不清的现状。顾石诺瞧明白他脸上的神情,他稍稍的叹息起来,顾七夫人如果愿意争一些心气,他是她嫡子,他那可能不去伸手多帮一帮她。
可是每一次他伸手之后,顾七夫人都让他有一种白费力又不讨好的感觉。顾玫诺对顾七夫人比他还来得母子情深,他开口说:“哥哥,你别担心母亲日子过不下去,这样的日子。她过了二十多年,只怕她早已经习惯这样过下去。
我们兄弟在外面好好做,她在家里那可能没有好日子过。这样一来,父亲不管如何都会迁就她一些。”顾石诺只差没有明说,顾七夫人只要顾七老爷在她的身边,旁的人,都是多余的人。哪怕那人是她嫡亲的儿子。
顾玫诺缓缓点头。说:“我跟你嫂子商量,看她的父亲愿不愿意帮我一把。”顾石诺放心下来,他笑着说:“这样的事情急不来。慢慢来,等到我的亲事定下来,你和嫂嫂再离开吧。”顾玫诺笑了起来,说:“你只管安心。你日后成亲,我也会让你嫂嫂出面来打点家事。”
顾石诺拱手行礼说:“哥哥。那弟弟现在就多谢你一番成全的心意,至于嫂嫂那里还请哥哥诚心代弟弟多谢几次。”顾玫诺瞧着他,轻舒一口气,说:“你总算在我面前会说玩笑话。你明日离开,我也能安心下来。”
顾石诺瞧着他一会后,说:“哥哥。军中大夫说过,我情绪会有一时不好转。叮嘱我,只要能走时,就尽量早些回去。你别担心我,做军人总要经过血与火的考验。”顾玫诺轻轻点头,说:“只盼再无战争。”
顾三在一旁点头说:“九哥,日后有没有战争,我是不知,只是近几年,边境多少能太平起来。”顾石诺笑着说:“我们这一次把他们打得伤亡惨重,他们就是有心要恢复过来,也要好些年的功夫。”
三个大男人松散的坐下来说话,这一夜,书房的烛火不曾熄。天微微明亮起来,顾玫诺独自送别顾石诺和顾三还有他们身边的小厮。顾玫诺也只把他们送往院子外的马车上,他返回去时,顾九少奶奶初醒过来,瞧着他的神色,赶紧安置他上床歇一会。
三天之后,东西顾家传出消息,顾三和顾石诺已经归队,至于两人的亲事暂缓再议。季守业兄弟特意去了田家一趟,回来之后,他们两人神态格外的平和。
季安宁听到消息,她只是淡淡一笑,她现在年纪多好啊,恰巧处在这个关卡上。有顾家的事,她连外面的那些宴会都不用去,可以在家里自在的带着幼弟。他们姐弟常去老园,季老太太的身子骨春天里,瞧着又好了一些。
季老太太和田家老太太交往多起来,她偶尔会跟季安宁提一提田小园相看的事情。田家为田小园其实已经选定好对象,只是两家还在商议当中,田家人带着田小园参加宴会,只是出于希望她能多认识一些人。
相对季安宁这种要避讳的情形,田小园要自在许多。季老太太有时瞧着季安宁,她的眼里总有些惋惜的神情,有一次她实在忍不住跟她说:“宁儿,高嫁总有许多的不妥,顾家这门亲事,要是顾小将军能在外面定亲成亲,是你的幸事。”
季安宁惊讶之后,她瞧着季老太太问:“祖母,是大伯和你说了那事吗?”季老太太瞧着她,说:“你以后天天坐在家里,什么事情都不知吗?”季安宁很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说:“祖母,你放心,顾小将军那样男子,那时候大约是被家里人逼婚,才提起我这个人。
他这一去,在外面有机会多见一些人,自然是不会把我记着的。这些日子,有他的事挡着,我也不用常去那些宴会转转。”季安宁特意跟季老太太提了提那些宴会的无聊之处,她很是感叹的说:“祖母,日后大伯大伯母就为寻平常的男子,这样用不着总是要笑着面对所有人。”
季老太太听着她老气横秋的话语,她很没有好气的说:“我多大年纪,你多大年纪。我要跟你大伯母说,说要把你多带出去见一见世面,免得你和我在一处久了,你的身上都瞧不出几分小女子的激昂来。”
“噗,祖母,你就饶了我吧。我要是身上多几分激昂情绪,只怕大伯母又要罚我抄书静心。”季安宁笑着跟季老太太说,她再跟她说一说在宴会上见到那些女子表现,她很是无趣的说:“祖母,一个个都如同木头人,一举一动如同用尺子量好一些。
她们与人对话,客气周全只是没有多大的意思。我瞧着还是田小园好,祖母,田家祖母有没有跟你说,田家把她许的是什么样的人家?”季老太太颇有些嗔怪的瞧着她,说:“我又不打算为你们抢亲,何必要在事未成之前打听得那般清楚。
亲事不曾定下来之前,有太多的变故。我不知道实情,万一有变化,就是牵涉到我们季家沾了边什么样的人,我也能问心无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