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进了地牢。牢房几乎全是空着的,最近皇上已经很少抓人下狱,这也反映着明朝内部的安稳。旁边牢房里没人,更不用顾忌谈话被人听到。
李岩用钥匙打开了皇太极的牢门。不只是不是因为狱卒的民族情节,特殊照顾,这间牢房比较特殊,连张床都没有,就是一堆茅草,加上一条破被子。
李岩走进来,立即赶到一股刺鼻的臭味。上厕所就在房间里,用木桶,所以味道很难闻。他立即就后悔来这里了,情绪也烦躁起来。走过去给了依在墙角的皇太极一脚,叫道:“快起来,你不是想见见黄太傅吗?他看你来了”
皇太极慢慢的抬起头,看向门口。他想知道“黄鹏”是个什么样的人。等看清了来人的相貌,他顿时瞪大了眼睛,手指着前方,惊道:“你……是你?”
鳌拜看见皇太极,几乎不敢认。皇太极原本是个胖子,现在从他的五官依稀可以看出两年前的影子,但人已经瘦了两圈,头发也白了一半。
可是面对这个人,鳌拜无论如何也生不出怜悯之意,他微笑道:“两年不见了,四贝勒,你气色可不太好啊。”
皇太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黄鹏”竟然是失踪了两年的鳌拜。他沉默了一会儿,却又笑了起来,运足了力气,大声道:“真没想到,到头来金国被灭,竟然是败在你的手上,看到你,我死也可以瞑目了。怪不得南朝知道了张家口的生意,孙承宗懂得了坚壁清野……你知道怎么才能戳到我们的痛处,你了解女真人的生活方式……哈哈哈,原来如此,你小的时候,就擅长搞一些发明……”
“他看见你居然笑的这么开心,难道你是他爸爸吗?”李岩捏着鼻子,用嘴巴吸了两口气说道:“真没意思,本来我还以为叫你来,能把他活活气死。这里太难闻了,杀了他走吧?”
皇太极看着李岩,闻道:“他要杀我,我一点不奇怪,但是你,你明知道他是女真人,为什么还会站在他那边?鳌拜……你和多尔衮不是朋友吗?你不在乎他,连自己的家人也不在乎?为了荣华富贵跑到中原来灭我金国?”
重生成鳌拜,本来我就很不情愿,难道因为生成女真人就得帮这帮野人为非作歹?鳌拜背着手,微笑道:“皇太极,你知道我和你的区别吗?我从不把女真人、蒙古人、汉人、洋人分的那么详细,只要是善良的,淳朴的,愿意劳动的人,在我看来都很伟大。而你呢?不管你平时伪装出一副怎样的仁义模样,到最后为的都是自己。不只是你,努尔哈赤也是个祸害。他是曾经对我不错,很看重我,但这不能改变他是个祸害的事实。努尔哈赤带着八旗军烧杀抢掠,杀汉人的时候,从来不会觉得愧疚。而你是爱新觉罗家号称对汉人比较好的了,也是让他们把头发剃光,留发不留头。你的目标是在精神和肉体上奴役汉人。让他们变成奴才。女真本就是落后的,野蛮的奴隶社会。你读过圣贤书,难道不知道?如果让你这样的人做了皇帝,让女真人统治汉人,只会造成社会的倒退。这样的情况下,我会帮你们吗?为了一己私欲,为了几十万没文化的女真人,毁灭千万,万万中原汉人的幸福?皇太极,你不过是个虚伪的、自私的小人罢了。可惜你志大才疏,我到这里,只用一成兵力,就能置你于死地。你抢了多尔衮的汗位,以为自己很高明?如果多尔衮听我的话,没有阿巴亥那女人瞎搀和,你早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皇太极努力的爬了起来,指着鳌拜道:“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狗奴才,连自己的祖宗都抛弃,还在这里教训我?你出生是女真人,到死也不会变。你就是爱新觉罗家的一条狗。”
鳌拜看着李岩,轻道:“现在你明白我为什么要装成汉人到中原来,还要灭掉八旗军了吧?爱新觉罗家的人,除了多尔衮,都是这种货色。他们看待女真百姓,也只当是养的一些狗,如果让他们到了中原,还不知道会杀多少汉人。而我一直觉得,人生下来,应该都是平等的。而每一个人,也应该有权选择自己的路。”
皇太极鼓足了力气叫道:“你知道你家人也参加了这次的战斗吗?你那伟大的计谋杀光自己的家人,还在这里笑?哈哈哈。”
鳌拜早已经得到了锦衣卫的回报,微笑道:“是吗?我怎么听说镶白旗留在了朝鲜呢。多尔衮、阿济格也都在朝鲜,还有豪格。只是不知道豪格现在是生是死。我在离开金国的时候,就一再嘱咐家人跟随多尔衮,另外,我还叮嘱多尔衮要假装依附你,你这个人太骄傲,不允许别人分享你的权力。为了制约三大贝勒,你会选一个人来扶持,你最后选了多尔衮吧?我还告诉多尔衮,要提出带兵去打朝鲜,占领朝鲜拥兵自立,并且一定要叫上豪格,虽然不知道豪格是不是你亲生的,但杀他费不了太多事。我从来没想过害多尔衮。我不是到中原后才开始算计你,而是你从来就没有逃出过我的算计。如果多尔衮是汗王,我们会和大明和谈,我也会帮助金国发展。但是你抢了他的汗位,促成了今天的一切。是你选了这条死路”
皇太极说不出话了。他不指望自己能活命,但是希望豪格能够活着,能继承他,现在一听鳌拜的话,他开始怕了。其实鳌拜是随口瞎掰,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家人有没有去攻遵化,也不知道多尔衮会不会杀豪格。他只是不想让皇太极舒服。
皇太极怨恨的看着他,沉声道:“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鳌拜叹道:“你不用忏悔,我和你也没什么好说的。女真人烧杀抢掠,是可以原谅的,因为他们没有文化,很多时候都是像野人一样出于本能行事。但是皇太极,你不可原谅。你还有爱新觉罗家族的大部分人,都是一群挑起战争的战犯,一群靠奴役穷人过上好日子的垃圾……”
“你……啊”
皇太极忽然惨叫了一声,动手的却不是鳌拜,而是李岩。他抽出把匕首,猛的刺在了皇太极的大腿上。用力往外一拔,血喷的很高,溅到了墙上。
李岩拿着匕首,一本正经道:“不好意思。这刀滑手了……大汗,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啊?”
皇太极刚想开口骂他几句,李岩反手又是一刀,刀准确的刺进了皇太极的嘴里,竟然把他的舌头给剜了出来。
鳌拜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罢了,你动手吧。”
李岩怒道:“听你们唧唧歪歪我早都烦了。进了殡仪馆对着死人说那么多话有意思吗?你可真够无聊的。交给我吧,完事回去继续打牌。”
鳌拜出了牢房,没有再往房中看。只听李岩在牢内笑道:“耳朵,眼睛,鼻子,手指,哈哈哈……接下来该刺哪里了呢?”
一代枭雄,竟然落得这样的下场。不过皇太极该死。爱新觉罗家族都是很没有爱心的。如果满清入关,会有无数汉人被杀,这是努尔哈赤时期传下的“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打法。
不只是皇太极,多尔衮在历史上也是个魔头。
在正史上,清军入关,一遇抵抗,必“焚其庐舍”,“杀其人,取其物,令士卒各满所欲”,与未来侵华的日寇其实没什么分别。八旗军三次深入畿辅、山东等地的屠杀抢掠在许多方志中有明确记载,皇太极掠济南,城中积尸十三万,运河之水变红其手段之残忍、屠杀之野蛮、破坏之惨重远远超过日本鬼子的扫荡。
从顺治二年四月清军南下开始,满清即以民族征服者自居,杀戮立威,演出了一幕幕惨绝人寰的屠城悲剧。大肆烧杀劫掠之后,多尔衮又竭力抹杀汉族的民族意识,颁布了很多命令,“留发不留头”“剃发易服,不随本朝制度剃发易衣冠者杀无赦”“所过州县地方,有能削发投顺,开城纳款,即与爵禄,世守富贵。如有抗拒不遵,大兵一到,玉石俱焚,尽行屠戮。”
其后有了著名的“扬州十日”与“嘉定三屠”,因为有专书记载为人们所熟知。还有血洗江南、岭南,屠江阴、屠昆山、屠嘉兴、屠常熟、屠苏州、屠海宁、屠广州、屠赣州、屠湘潭。此外还有,屠大同、屠四川等等,清寇甚至勾结荷兰殖民者,攻屠厦门。这些屠戮和“扬州十日”、“嘉定三屠”一样的血腥、残忍,都是义士百姓屠戮殆尽,尸积成山,血流成河,不过是没有专著记载而已,只有各地的方志。南方一带商品经济最发达的城市一个个被血海笼罩,至少六千万人惨死,有思想、敢反抗的忠勇之士几被杀尽,留下的大抵是一些顺服的“奴才”。
现在,这一切不会再发生了。
过了好久,李岩从牢中走了出来,溅的全身是血,脸上却带着满足的笑意,呼了口气道:“原来碎尸万段是这么难的事情,我只碎了不到一千就腻了,走吧。”
鳌拜心里直冒寒气,这个家伙真能当朋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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