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末路

“所有称心如意的年青人,都是乘马的骑士。”——以西结书

斯托拉城的海港边的高地上,一群罗马的将校、扈从校尉举着各色荣耀的旗帜、节杖,簇拥着身着宽边紫袍的庞培,伟大的庞培,他额前的一绺卷发在风中晃来晃去,海天边际出现了一群扬帆而来的航船,“诸位,希望这个前来投降的本都将军与王妃,能给我们带来米特拉达梯·优伯特还健在的消息。”

“克拉苏与路库拉斯指使来的那个军团,听说之前被米特拉达梯围困在卫城了,也不知道覆没了没有。”庞培旁边,加利利的德米特留斯看着自己白皙的手指,漫不经心地说到,“将军阁下,佩特拉国王已降伏,我们现在应该可以在军团的徽标上,绑上月桂叶环了,只要三日后我们强大的舰队出现在辛梅里安海,一切都会尘埃落定,你就会享用第二次大凯旋式。”

“还有,本都帝王的六千塔伦特的财富。有了这笔钱,我就不用在元老院面对那帮讨厌的家伙了,在回罗马城前直接把大部分融入到军团基金里去,充当兵士的犒赏和退伍安置地购买上,自此我的地位将岿然不动,你得明白,带着一帮随时会对军饷不满的百夫长和兵士,对我也算是个苦差事,金枪鱼路库拉斯不懂得处理,所以他就完蛋了。”

德米特留斯笑靥如花,“阁下放心,细节问题我早已处理妥当了。”

庞培满意地点点头,说:“我过分专注于军阵之事了,小亚各个王国和自由市的交涉事务,应该让你很烦心吧?”

“还行,比在罗马城处理各种线团一般的关系要轻松多了。”加利利犹太人的这个回答,让庞培开心笑了起来。这时,对面来的航船已经靠岸,将军和王妃乘坐小船上岸,面容憔悴而又卑谦,他们在军团百夫长的监视伴随下,靠近了罗马最伟大的将军,“用最简练的语言,告诉我蓬提卡比昂城现在的局面。”这是庞培对米南德的要求。

“我的铜盾军全部丧失了,伟大的凯旋将军,这就是我前来投降您的最根本原因。我被叛变的亚加亚人,和十三军团先遣队打败了。”米南德没有讳言自己的失败。

“你有一个师的铜盾军,居然会被罗马城里刚刚升格为军团的先遣队击败,天啦,我不知道该自豪还是伤悲。但我更关心的是,米特拉达梯·优伯特呢?”庞培继续问。

“将军,他撑不了多久的,他有严重的创伤,已经风烛残年,他的儿子全死了,现在他的军资金库也被斯特拉托妮丝运在船里,恭敬地贡献在您的面前!早晚他会死于兵变或伤痛里,或者按照一个王者的习惯,举剑自杀。”米南德说完,斯特拉托妮丝就将一串钥匙,上前交在庞培手中,这位凯旋将军很有风度地对两位表示感激,不过他又补充了句:“你俩的选择极其明智,但我还是希望能向元老院说明,这些东西都是我军团的战利品。”

说着,航船上的踏板放了下来,一群群强壮的水手、军奴把舱内的一个个沉重的箱子抬到岸边的空旷地来,德米特留斯接过庞培手里的钥匙,走下去将箱子逐个打开,在众人的围观下,把第一个箱子里的封铁罐子高高举起,往地上一砸,清脆的碎裂声里——澄黄黄的金子,与白花花的银子,尽情地滚散在所有军团将校、兵士的眼前,所有人都用剑敲打盾牌,发出了巨大的欢呼。

“对了,你俩对什么感兴趣,锡诺普,蓬提卡比昂,还是整个博斯普鲁斯王国的总督?”看到这一幕的庞培,对米南德与斯特拉托妮丝两人亲切而慷慨地询问道。

欢呼里,德米特留斯也感到了极大的愉悦,为了增加兴头,他又在第三个或第四个箱子里,随便抱起另外个罐子,再次摔碎在脚下,这下迎接而来的不是更热烈的欢呼,而是全体的诧异:德米特留斯眼睛往下看着,汗水渗出了鼻梁和人中,这个罐子里出来的,只是些铁块、铜块和石头等乱七八糟的东西。

庞培身边的所有将校,包括以前跟随金枪鱼征战的穆里拉、色克底流斯都引颈失声而呼,整个场面滑稽极了,看到这一幕的庞培的笑容,还有他额前的那一绺卷发再度僵硬起来,随后他的眼神转向了呆如木鸡的米南德与斯特拉托妮丝,“我想这件事,你俩欠我个合情合理的解释。”

“阁下,我每天都会清点的,也许只有这一罐如此吧!”斯特拉托妮丝的声音带着哭腔。

“尊敬的妇人,你觉得把一罐铁块塞进一百罐金银,还是把一罐金银塞进一百罐铁块里,哪个更符合优伯特的行事风格!?很难想象你还是他的枕边人,我们都被他欺骗了。”庞培此刻的语调反倒平静了下来,“但我还没输,我们必须得神速,十三军团幕后的那帮人也该行动了。”

蓬提卡比昂城里,所有军营里的兵士都举着剑,在街道上狼奔豸突,点火、抢劫,那些以前在罗马军团里担任过军官的新模范军百夫长们,拥有极强的挑唆兵士造反的能力,“米特拉达梯抽取了这座城市的赋税后,就会驱使我们沿着达契亚与色雷斯,侵入意大利,也许其他希腊佬能蒙蔽你,但我就是从庞培的部队里跑出来的,可不能欺骗大家——米特拉达梯曾动员了十六万军队,结果在希腊、小亚被罗马人消灭得一干二净,现在就凭我们去攻打罗马城,简直是狂妄的梦想。我进入本都的新模范军,不过是为了优厚的薪资,相信大伙儿都是一样,没必要在这儿送命,既然本都王把那么多金银都放在铜盾军的金库里,现在铜盾军也溃灭了,我们就只能以强硬的方式来索取应属自个的那一份了!”

这时,自米特拉达梯的宫殿里,走出一些带着圆帽的税吏与宦官,他们哭丧着脸,两股战战,结果刚走出来,就被愤怒的兵士给围住了,揪住他们,大声喝问着他们意欲何为。

“帝王有两个女儿,嫁往了帕提亚与塞浦路斯王,还有奥特裴丽,她依旧是亚美尼亚王的正室妻子,我们就是负责去请援军的。”宦官魂不附体地解释道。

结果,这些宦官的说话,遭到了兵士们的嘲笑和辱骂,他们对着宫殿里面喊叫着,明显是说给米特拉达梯听的,说他一个即死之人,居然还抱有如此不切实际的幻想,要越过罗马人的世界,去向遥远的蛮族王国求援。说完,这些兵士拿着剑,把这批税吏和宦官按在台阶上,一个接着一个地杀死,砍下了他们的头颅,平日里兵士就最痛恨这些人,总认为自己的赏赐和军饷,全被这些人侵吞了,而军官正确的决策,也在这些人的蛊惑下,被米特拉达梯否决了,屠杀直持续到鲜血流满了宫殿前的地面和街道。

随后,一批军官找到了阿奇劳斯和阿基里斯,这两位本都德高望重的将军,事先被兵士堵在一处塔楼上,不准他们自由行动,现在军官举着苇草做的王冠,高声“请求”着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人,继任本都的统治者,去和罗马人和谈。

两位将军都吓得面如土色,他们既不敢公开背叛米特拉达梯,也不敢忤逆这些叛乱军队的意思,他们只是站在塔楼上不停地哀求,说既会等待本都之王的裁决,也会积极派人去和庞培和谈。

兵士们不耐烦了,他们先是入室劫掠,把居民的家具和树木都抬到了马尔察宫殿的各个窗台与门阍处,声称若米特拉达梯再不答复的话,他们就要纵火,把这位快七十岁的老家伙堵在里面烧死。

几个还算忠诚的宦官和小厮,在惊慌地用木板和沙袋堵着房门与窗户,并用铁钉钉死,以便马上兵士放火时,能尽量地阻遏火势的蔓延,春天的气温已经升高,天气在经过前段时间的淫雨后,又变得十分干燥,总之这一切的行为,是万分徒劳的。

四排女像柱的宫殿正厅里,米特拉达梯肥大高壮的身躯躺在镶满宝石的王座下,他在一件一件地清点着生平的信札,有与妹妹的,有与女儿的,有与儿子的,也有与王妃的,他的脚下四周,是已分到他亲手调制毒药的侍妾和宦官的尸体,这些人在饮下毒药前,还挨个感谢王上的慈厚,能赐予他们殉葬的机会,远一些的地方,马尔察已开始腐败的尸体,还横在原地,苍蝇和蛆虫已经占据了躯体的大部分角落。

“毕都伊塔,你不用服用这些东西,我的佩剑奥拓利库斯也会托付你保管……这些信札吗,就留给庞培或其他什么罗马人好了,反正他们将来会书写我的传记的,一个与罗马对抗了几十年的蟊贼,就算最后如此下场,也有几笔值得他们写,不是吗?”米特拉达梯起身,将信札送到书橱边一一摆放整齐,而后在上面取下了好几个长腰瓶,而后一只手扶着书橱边,一只手将瓶里的毒药接连倒入嘴里。

“还有,我的朋友毕都伊塔,阿狄安娜的事情也委托你了,她将来是个普通人再好不过,帝国随着我的死已经灭亡了,她没必要再肩负什么多余的责任,但愿那个之前差点被我阉割的叫卡拉比斯的家伙,能不负她的信任,发现点什么。你也一样,带着我的剑回加太拉去吧,我也没有其他的礼物送给你。”

很快,毒性发作了,但米特拉达梯虽然脸色发青,痛苦地抽搐着,但他强壮而有毒抗的躯体,还在本能地阻止毒性向心脏与大脑蔓延,他叫喊起来:“为什么我在之前的生涯里,会磨练自己的身体到这样的地步,我能一夜换乘十二匹马,奔驰一千斯塔狄亚的距离,少年时我在密林里吞食了很多仇敌送来的含毒的食物,我就会自己调制解药,使得我的身体抗毒能力越来越强,现在这些可害苦我了!”说着,为了加速毒性地发作,让自己尽快死去,米特拉达梯开始绕着尸体堆,在宫殿正厅里一瘸一拐地奔跑起来,希望沸腾的血液能让他快点毒发身亡,但是一圈又一圈,这位老人还是死不掉。

最后,他忍受不下去了,兵士在外面已经噪杂着要点火了,他只能拜托手持奥拓利库斯剑的毕都伊塔,“天啦,艾博娜的右手,我曾经统治过如此广袤的国土,从西里西亚到博斯普鲁斯,现在我居然显得如此蠢笨,在以前吃了如此多的抗毒药剂,现在连死都无法畅快,现在还是请你来动手吧,行个好,让我免除带着锁链出现在罗马凯旋式的耻辱。”他说完,看着挺着剑慢慢靠近自己的毕都伊塔,仰面看宫殿富丽堂皇的穹顶,听着外面的喊叫声,自语道:“我已经防止了一切从食物里吃到嘴里的毒药,但我还忽略了一种最致命的毒药,它在宫殿的每一个房间里都能找到,那就是子女、朋友、妃子和兵士对我的背信弃义。”

随后,毕都伊塔的剑闪电般刺入了他的脖子,他没有任何痛苦,就血液飞涌里倒下死去。

阿狄安娜在噩梦里惊醒,她的眼珠还在急速地转动着,脸上全是冷汗,长发已被濡湿,接着她光着脚自小卧榻上跳了下来,几个当时被扔在卫城的宦官,现在是她的侍从(卡拉比斯指定照顾王女的),急忙提着鞋子和外套跟在王女的后面。

神庙过道里,阿狄安娜光脚飞速地跑着,直到在门口她扶住了廊柱,看到对面小广场上海布里达等一伙刚回城的兵士军官,正在向卡拉比斯吹嘘自己的收获,永远低阶的百夫长举着个金光灿灿的,脚踩金叶环的鹰,说这是他如何如何与铜盾军残部鏖战得到的战利品——三年多前,第八“独角兽”军团在黎克达尼亚雪原,惨败后把它遗弃给了米特拉达梯,现在终于让哥给缴回来了。

“如何,这个总得值五千大德拉克马了吧!”吹嘘归吹嘘,但现在的海布里达索赏的口气却没以前那么托大狂妄了,阿米尼乌斯没了后,他明白个道理:活下来拿适当的赏赐,比什么都强。

还没等卡拉比斯回答,阿狄安娜就冲下台阶,在围观官兵的一片嘘声里,抱住了卡拉比斯,“我父亲死了!我父亲死了!现在我们得使用这个缴获来的第八军团的鹰旗。”

两艘自撤走的亚加亚人那里讨来的橡胶木舟,飘荡在前往蓬提卡比昂的海湾里,波普穿着一件僭越身份的华丽将帅服,旁边的几名兵士举着刚才才造就出来的束棒与斧头,与披着斗篷的卡拉比斯一起立在船尾,嘴里还在埋怨着军团特使:“你可害死你自己和我们啦,要是让庞培知道我们的行为,是要被流放或枭首的。”

“住嘴,回罗马城会有人帮我们解决这事儿的。”卡拉比斯说着,他旁边的掌旗官手持的不是十三军团,而是第八军团的鹰旗,这面鹰旗正是阿狄安娜的计策下缴获的,但后来却给了铜盾军当战利品,这也是阿狄安娜对铜盾军极大怨气的一个来由,而且亚加亚人临行前,还感谢过卡拉比斯,感谢他为他们的国王“处决”了本都的王女,但卡拉比斯也了解到了——庞培的大军已经到了科尔基斯,并宣布全境成为自由王国,可以不用再为本都当附庸国了,所以亚加亚人准备自辛梅里安海峡撤回自己的国度。

“庞培就要来了,可得抓紧了!”卡拉比斯暗忖道,阿狄安娜就坐在船首,足以让所有本都人都能看到她,虽然蓬提卡比昂城里一片狼藉,但今天的水面却很平静,水手们都知道战争马上要结束了,他们很快会去商船上赚取报酬了,于是都躺在甲板上小憩,而本都的海军则直接去岸上劫掠去了。

越是靠近四处冒着黑烟的城市码头,阿狄安娜的浑身就抖动得越厉害,她自然地将手伸出,握住了卡拉比斯。

码头上,阿基里斯立在彼处“迎接”,好在他并不认得波普,而卡拉比斯则躲在“束棒扈从”的身后,用斗篷蒙住了面貌,并甩开了阿狄安娜的手,以防被这位前本都海军统帅认出。

“王女,你父亲的事情是个悲剧,斯特拉托妮丝和米南德可耻地逃跑,害死了他。”当阿狄安娜跳上码头广场时,阿基里斯牵着她的手宽慰道。

身着暗色丧服的阿狄安娜,脸色显得更加苍白,“阿基里斯,你应该尽全力保证父王的遗体不受那帮下贱兵士的侮辱。”

“这个自然,新模范军的叛军已经达到目的了,很多人在劫掠完城市与仓库后就逃去了乡野,这些人将来全会成为海盗或土匪。放心,你父王临终得到了毕都伊塔的帮助,他死的没那么痛苦,现在的尸体也被那个加拉太剑士看护着。”阿基里斯随后用手拦住了波普一行,“请问,这不是铜盾军的战利品——罗马覆灭军团的鹰旗吗?”

“现在被我们第八军团雪耻缴回了,您也应该知道,铜盾军全部完蛋了!”波普按照事先卡拉比斯编排好的说辞,有点生硬地继续说下去,不过好在旁边阿狄安娜充当翻译,波普拉丁语里的不自然,阿基里斯也没有发觉,“驻防科尔基斯的第八军团先遣队,代表大将庞培前来接受这座城市以及米特拉达梯的遗体,将军——你可以带着部众退出城市,即刻去郊野驻扎,等主帅来后你们就能获得和平了。”说完,波普把嘴巴努努,旁边一个“扈从”将一面刻满文字的木板递交了上来,“这是防务交割的文件,在上面盖印吧——手续问题,必须要做!”

当阿狄安娜翻译这段后,补充了下:“这帮拉丁蛮子的态度永远都是这么嚣张。”

阿基里斯倒也没那么不高兴,只是很奇怪地问阿狄安娜:“之前我把白帆船给您,您不是去投奔卫城的十三军团先遣队了吗?为何这次护送您来进行和平交割的是第八军团。”

“你得理解,只有庞培得到了罗马IMPERIUM MAIUS(即全权统帅,有独立媾和与宣战的权力,由市民大会赋予,庞培自剿灭海盗时就荣获此大权)的权力下赐,我如果想在战后保留一席之地的话,自然也要去取悦庞培的东方军团,而不是隶属马其顿行省总督的十三军团。”

听到王女这话,阿基里斯点点头,第八军团他是了解的,说“我与阿奇劳斯将军也不希望和十三军团先遣队和议,那样只会侮辱我们的军事生涯。”说着,他便在木板上戳上了印记。

谁想,那兵士又向这位本都将军掏出一块刻着密集字体的木板,要求他戳印记,而后又是一块……(这是卡拉比斯穿越前生活的宝贵经验),阿基里斯渐渐感到头晕眼花,便不再细看内容,而是要求兵士把木板排成扇形,随后直接把印章交给了书记员来操作。

待到阿基里斯与阿狄安娜朝宫殿方向走去时,卡拉比斯上前,将盖好印记的木板收到面前,其中一块板子让他的嘴边露出了笑容:

这板子的内容,就是拉丁、希腊双文体,但写的是啥阿基里斯根本没看,这是一场赌博,因为里面写的其实是以本都阿基里斯、阿奇劳斯两位将军的口吻杜撰的给庞培的信件,里面明确说了——米特拉达梯已然自杀身死,他的尸体本都军队愿意交给庞培,希望庞培能按照王室的礼仪下葬之。

还有块木板,却是调集本都一艘腓尼基快速划桨船的命令,上面也被阿基里斯的书记员稀里糊涂地盖上了印章,其实那书记员还准备看看上面的详细内容,但是却被旁边拔剑怒目的罗马大兵给吓住了,就把视线挪开——战争这就等于结束了,操那份多余的心思干吗?

很快,港湾里驶出一艘挂着黑帆的划桨船,卡拉比斯把木板抛给甲板上的水手,而后几名兵士抱着一个裹着毯子的尸体,扔给水手,水手们再扛着这具尸体,塞到底舱里去,而后卡拉比斯送给船上水手不少金钱,嘱咐了几句要紧的话,那些水手便感激地急速如离弦之箭,开着船扬帆而去。

目送黑帆船离去后,卡拉比斯就带着众人,避开大街,朝着马尔察宫殿的后门移去,沿途有几个打劫的散兵,很快被手持鹰旗的他们给轰开,宫殿周围的通道,卡拉比斯在之前就很熟悉了,“也不知道克劳狄那混蛋死了没,都蒙上斗篷,不要染上尸疫!”推开宫殿后花园的一个小门时,卡拉比斯掩着鼻子,遮挡住熏天的臭气,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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