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胤的手机响了。我低头一看,显示的正是青峰的号码,急得将手机一把抢了过来,接通,然后迫不及待地问:“怎么样,什么情况?”
“确实有两个人正准备杀人,刚从窗户爬进来,就被我们的人抓了个正着,十三楼。”青峰迅速说到。
“我马上就来。”说着,我就挂断了电话,拉着裴胤朝着外面跑去。
“换衣服!”
我低头一看,脸顿时一红,连忙拉上窗帘,然后赶紧换了衣服,用最快的速度想青峰说的地方赶去。
那一层楼已经被我们的人封起来了,闲杂人等已经被清理干净,很多病房的人好奇张望,却没有踏出房间,估计是被警告了。
清风大踏步地朝着我们走来:“少主,少夫人,凶手死了一个,从十三楼掉下去的,另一个还在。”
“那受害者呢?”
“没事,不过受了惊吓,陪夜的是她的父母,父母晕了过去,刚醒。”青峰说着,将我们领到了病房里。
我一眼就看到了被几乎吓傻了的女孩子,眼睛通红通红的,明显是大哭过一场,而她父母也陪在她身边,看模样显然是吓得不轻。而在他们不远处,一个人正被五花大绑着,被人用枪指着脑袋。
“你们是谁?”中年男人看着我们,眼里出现了畏惧之色,故作镇定道。
“这是我们裴总,裴夫人。“青峰介绍说。
“裴总?”那人重新看像裴胤,拧着眉似乎思考了一会儿,继而目光露出震惊之色,“您是,是裴氏集团的总裁?”
裴胤没有说话,只是朝着那个女孩走去。
那个女孩虽然受了惊吓,但是在看见裴胤之后,却愣住了,呆呆地望着。我不喜欢对方痴迷的眼神,走上前关心道:“你没事吧?”
后者没有回话,就这么看着裴胤。
我咳了两声。
那中年男人最先反应过来,连忙推了一把:“萌萌,回话!”
女孩这才回过神,脸一红:“没,没事。”
看她除了受到惊吓,倒也真的不像有事的样子,转而拉着裴胤走到那个被抓住的人面前,刚想走进,就被裴胤拉住:“青峰,将人带上去,我亲自审问。”
“是!”
青峰打了个手势,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直接压着对方朝着外面走去。就在他走过我身边的时候,我眼角的余光看见对方缓慢勾起的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小心——”
我潜意识将裴胤推开,后者一把将我扯入怀中,另一只手直接挥出一道强劲的黑色鬼气,将对方覆盖在其中。
“轰——”
爆破声被闷在了气罩之中,我耳朵被震得嗡嗡作响。
半晌过后,再看去时,头皮陡然发麻——
呈现在眼前的是一堆被炸得四分五裂的尸体,血肉模糊,完全分不清楚哪块肉是哪块肉,那脑袋咕噜噜地滚到了我的脚边上,那脸上还保持着我之前瞥见的诡异笑容,一双睁着的眼睛正盯着我。
我本能地后退了一步,心脏“咚咚”狂跳。
“啊——”
尖叫声在房间里响起,但是很快,全都戛然而止。
青峰黑了脸看着面前的一切,最后半跪下来:“属下无能,请少主责罚。”
“这不怪你。”裴胤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人形炸弹,有意思。”
“少主……”
“找人来,将这里迅速清理掉。另外,把赵海成找来,直接给他们三个催眠,将今天的记忆清楚掉。”裴胤吩咐。
我狐疑出声:“把赵医生找来,他难不成会催眠?”
裴胤“嗯”了一声:“他是医学和心理学双料硕士,本职心理咨询师,兼职家庭医生。”
“……”
果然,裴胤也是一样的性子,不养闲人。这医学和心理学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专业,居然被赵医生凑到了一块。
我看了看被炸得不忍直视的血肉,抱着起了鸡皮疙瘩的手臂,说:“我们走吧。”
可就在我们准备进电梯的时候,我耳边突然出现了铃铛声,熟悉的铃铛声,一下又一下,伴随着是阵阵诡异的笑声。
一股凉意直接从脑门蹿到了头顶,我猛地回头,身后什么都没有。
“怎么?”裴胤低声问我。
“铃铛声……”我喃喃道,“我听见了。”
裴胤神色逐渐变得凝重。
“嘿嘿嘿……”那笑声再一次出现在我身后,我甚至感觉到铃铛擦着我的脖子而过。
我条件反射性地转过头,却什么都没有。
电梯在缓慢往上,7、8、9、10……
13。
“叮——”
电梯门缓慢开启。
继而一群黑色的东西冲了出来,裴胤迅速将我搂入怀里,我听见了翅膀扑腾的声音,“吱吱”地和老鼠叫声一模一样,随之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从电梯里传了出来。
“是蝙蝠!”
我听见了惊恐的呼声。
“啊,蝙蝠,医院怎么可能有蝙蝠?”
“蝙蝠——”
“……”
我连忙从裴胤怀里抬头朝着电梯看去——
一个浑身赤裸的人被人用黑色的胶布贴在了电梯的反光镜上,身上密密麻麻都是用血写的看不懂的符号,鬼画符一样,而镜子,也被人用血花了一个巨大的符号,隐约能够辨别出是一个六芒星。
寒气一股接着一股在我身体里蔓延开来,我定定地望着眼前恐怖的一幕,甚至忘了尖叫,忘了害怕,完全看着眼前这具女尸。
没有人踏进电梯,电梯似乎自动缓慢合上,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反应速度,直接将手伸了进去,试图拦住电梯的关闭。
一只手一把将我扯了回去,电闪火光之间,电梯门重新打开的同时,电梯“噌”地一下就往下掉,呼呼而啸的风还有“哐当哐当”的不断撞击和铁链摩擦的声音在耳边炸开。
“轰——”
震耳欲聋的声音,足以将整栋楼都惊醒了。我望着眼前漆黑的洞口,漆黑黑的,空气中弥漫着挥之不去的血腥味,就像是怪兽张开了他的血盆大口,随时准备着将人吞入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