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妇人出去之后,刘凌香才抬眸看向江希明;“瞧你把婶儿给气的,你这个不孝子。”
她唇角含着笑意,分明是在落井下石,可江希明却一瞬间看的丢了魂儿。
她身上有种特别的吸引力,与她长得美没有多少关系。就像是此刻,她明明在落井下石,江希明却没有半点厌恶。
“我之前误会你了,还以为你跟娘告状了。”回神之后江希明赶紧移开视线说道。
“科科,小人之心了吧。”刘凌香倒也没有放在心上。
江希明却有点愧疚,沉默了会儿似乎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便道:“没想到陈婆子又把你锁起来了,你一大活人总不能一直被锁着吧?”
“现在知道说这话了?”从前他去她们屋后的田地耕种的时候,她叫了他那么多次他,还没朝他求救呢,他却从来不搭理。
陈婆子进门将刘凌香的锁链给解开了。
家里突然多了两口人吃饭,其中一个还是个疯子,刁妇人显得很不自在,默默啃完一个大饼后,才实在是忍不住跟陈婆子说道:“亲家啊,你总不能一直把姑娘锁着啊。”
见陈婆子闻言没有发疯,刁妇人才敢继续道:“她现在都跟希明成亲了,你一直把她锁你屋里有点不合适。”
刘凌香闻言猛点头:“娘,女儿如今都为人妇了,你总是把我锁着,别人瞧了该笑话我了。而且,我明日还要跟相公一起去镇上长长见识呢,你锁着我可没法儿去。”
陈婆子闻言沉默,似乎在思考又似乎不愿意面对这个事情,不过见她这样却也没人敢再说话了,怕说多了刺激到她。
饭后,江希明又下地去了。而陈婆子,倒也确实没有把刘凌香锁在自己睡得那件杂物房,但是,却把她锁在了江希明房间……
陈婆子还叮嘱她:“早点让娘抱外孙。”
刘凌香无语了半响,但看着陈婆子耀耀生辉的目光还是乖巧点头道:“……知道了,娘。”
除了顺着她老人家的意思之外她还能说啥?
下午刁妇人就没有一直留在家里了,喊了陈婆子一起挑水,然后又去砍柴,一直忙到黄昏回来做饭。
江希明晚上回来看见刘凌香被锁在他屋的床上明显愣了一下,不过他也没有说啥,很快目光就被刘凌香手上的活儿给吸引了。
“这是袖子吧,你这是怎么缝的怎么外头一点都看不出来痕迹?”外行人看什么都新奇,江希明就拿着刘凌香还没接上的一只袖子反复的打量。
刘凌香瞄了他一眼:“白痴。”
“嗯?”不知道白痴是什么意思的江希明一脸懵逼的望着刘凌香,不过见她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他也没有追问,说道;“娘还没做好饭,还得等会儿才能吃。”
“嗯。”刘凌香显然不是很想搭理他。
江希明也没有说道,就在一边坐着津津有味的看着她做衣服。
乡村的人穿的衣服都比较简单,对刘凌香来说很容易做。不过因为是姑娘家的衣服,她做的时候特意多了一道工序,那就是给收一收腰线。
他们两口子在屋里呆着,累了大半天的刁妇人看着却一点都感觉不到累:“亲家,你看那两孩子多好。指不定明年家里就得添新丁了。”
陈婆子也满脸的笑意:“我要想法子攒点钱,以后给大外孙打一把平安锁。”
“你有这心就行了,咱乡下人家那里有那钱打平安锁。”平安锁再怎么着都得是银的,一年到头哪里能挣那么多钱。
不过,儿媳那手艺倒是有希望挣这么多钱。
夜里刘凌香想当然又是睡得江希明的床,而江希明当然又是睡得踏板,次日天还没亮就起床了,今早陈婆子倒是没有发病,起床的时候跟他们打招呼也很正常。
“路上小心些,若是遇到牛车就乘,你今儿带着媳妇儿不能只想着省钱。”刁妇人把银子和干粮递给江希明,嘱咐道。
这山村距离镇上很远,一个来回要三天的时间,故而必须带上干粮。
“娘,我心里有数。咱又不是没有去过镇上,不多说了,早点走早点回来。”
刘凌香那边也嘱咐陈婆子一定要好生等着她回来,可千万不能闹事。
陈婆子答应的倒是很正常,但刘凌香心里免不得担心她发病。不过再是担心也还是要走的,一路上东西都是江希明拿,刘凌香就空手跟在他身后,走的挺悠闲。村里勤快的人家已经出来下地了,瞧见他们夫妻二人就有人打招呼:“希
明,这么一大早的你跟你新媳妇儿是要去哪儿啊?”
“叔儿,我们要去一趟镇上,采买些东西回来。”
“买布吧?听说你媳妇儿会裁缝的活儿,你小子可真有福气。”都知道江希明取得是陈婆子拐回来的那姑娘,说话的人当初还帮着“追捕”过这个姑娘。
他此刻都有点后悔,当初他怎么没有帮自家小子求娶这姑娘呢,以陈婆子家那条件,求娶也不难。
“是呢,有福气。”江希明傻笑着回到。
刘凌香闻言瞄了他一眼,江希明感受到她的目光脸上一红,解释道:“人家都那么说了,我总不好落你的面子。”
“嗯。”她瞧他那一眼也没有别的意思,慌什么。而且,此刻她心里想的更多的是去镇上之后打听好朝廷的情况。
重要的是要知道三舅舅家如今是什么样子。
江希明见她回答的敷衍,还以为她不高兴了。但是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这陌生的夫妻二人一路上着实没有话说,一路上除了江希明偶尔问她一句渴不渴饿不饿要不要休息之外,几乎就没有别的交流。
他们倒是离开了,而村里,徐家的人知道江希明娶的媳妇儿那么能干之后,一家人的脸色都难看极了。“什么破烂玩意儿还会裁缝活儿,还会做鞋子,呸!有什么可得意的,随便花点钱就把这些东西买到手了。”徐秀秀的娘亲秦氏狠狠的啐了一口,还是觉得不解气,她心里还是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