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夜里,韩雅诗如约来到了安然和叶梓的出租屋,而王兰也偷偷摸摸地跟了过来——其实她有很多的心里话,想要跟安然她们好好聊聊。
但见着,跟自己并不太熟悉的韩雅诗学姐也在屋子里,王兰又将一肚子的话给吞了回去,只道是提前过来陪伴叶梓。
第二天一大早,安然便轻手轻脚地起了床,她有些后悔,懊恼着当初干嘛要答应语文老师,参加这次的征文比赛。
在她的印象中,每回这样的征文活动,自己都只需要写好了文章,交给老师处理便是,这回偏偏还得亲自去县里参加比赛,劳心劳力不说,若是拿不到好的成绩,怕是回来之后,又得受到语文老师的一番冷嘲热讽——虽说经过上次那件事之后,他已经收敛了许多,但是依旧改不了那一碗水端不平的态度。
安然飞快地洗漱完毕,整理好了参赛证和其他需要用到的物品,又将炉子里添了一块新的蜂窝煤,这才关上了门,小跑着去车站——这次的比赛,非但没有老师组织着,就连车费也是安然自己负担的——她更加确信了,语文老师根本就是公报私仇,整个学校里,稍稍只安排了自己和顾铖两人,而考场,还得去了县里自己再慢慢找……
“我也真是傻,当初干嘛不给他推辞掉,简直就是自找苦吃!”安然暗骂一声,苦不堪言。寒冬腊月里的凌晨,即便是在屋内,也是浑身没有丝毫的暖意,更别提这北风呼啸的大街上,那个劲头可想而知。
安然缩着脖子,哆哆嗦嗦地往前走着,满大街上也见不到几个人影。
来到一家早点铺,安然点了一碗胡辣汤,就着两个菜包子,囫囵着喝下去,这才觉着身子有些暖了,付了钱便又朝车站走过去——她得赶上去县里的头一班车,才有足够的时间去寻找考场,去应对有可能生的,不可知的突状况。
待安然到了车站,候车厅的门还锁着,想来自己过于着急,来得有些早。可又想着,早来总比迟到的好,这样安慰着自己,安然便又安心地靠着墙壁等待着了。
“然然?”就在这时,安然突然听到了欧阳慕林那熟悉的声音,正疑惑着,就见他从暗处走过来,直直地站到了自己跟前,傻呵呵地笑着,“真的是你啊!我刚刚还以为看错了呢!跟了你一路,你怎么也没现啊笨丫头?”
“是你自己无聊好不啦……”安然戴着厚重的帽子和口罩,声音有些含糊不清,“谁会像你似的,大早上跟在别人后面偷看,神经病呀……”
“我是担心某个小傻瓜,大早上的一个人,会害怕,谁教她还不领情呢~”欧阳慕林从背包里掏出一个保温杯来,递到安然手里,又拿出几片暖宝宝,塞进安然的包里,接着66续续往里面装了一整套洗漱用品,“比赛要用到的东西,我想你自己应该都准备好了。这些你也带着,有备无患!还有,一个人晚上住店的话,一定要找一家人多靠谱的店,不要贪便宜。这里有两百块钱你拿着,你别说不要,当我借你的,等你这个月工资了再还我。”说完硬是朝安然口袋里装了几张钞票。
安然动了动嘴,刚要说些什么,却还是被欧阳慕林抢了先:“我怕你记不住我的手机号码,所以写下来了,放在你书包隔层里。到了县城,第一时间给我来个电话!知不知道?还有,比赛这种事,重在参与,你要调整好心态,不要有压力。”
欧阳慕林顿了顿,似乎在琢磨,还有什么要注意的事项漏了说。这边安然已经不停地翻着白眼,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语气里有些无奈:“欧阳!你是真的把我当小孩子一样了啊……这些事我又不是不知道的咯,啰哩啰嗦的像个老婆婆……”
“你别嫌我啰嗦!万一生什么事,你就会知道,我说得一点都不多。”欧阳慕林忍不住敲了敲安然的脑袋,“这个世界,不是你想的那样单纯。”
说话间,车站的工作人员已经来了,候车厅也打开了门。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安然耸了耸肩,“没有的话,我可要进去了。”说着便要转身离开。
就在安然转身的这一瞬间,欧阳慕林伸出手去,拉住了她的胳膊,微微一用力,将她给拉到怀里,顺势搂住了。
“我会很想你的。”欧阳慕林将下巴抵在安然的肩膀上,嘴唇靠近她的耳边,喃喃地开口。
从欧阳慕林口中呼出的温热气息,拂过安然的耳垂,痒痒的却又格外舒服。
安然不自觉地红了脸颊,心跳突然加起来,“咚咚”跳得飞快。
安然挣扎着想要推开欧阳慕林:“欧阳,放开我,你别闹了……”无奈,自己的身体被他环得太结实,挣扎了一番也没能挣脱开来。
安然更是又羞又恼,忍不住张开嘴,在欧阳慕林的胳膊上咬了一口。
“呀!”这一招果然好使,欧阳慕林立刻松开了安然,又好气又好笑,“你是属狗的吗?”
“我刚刚,明明已经说了,让你放开我,是你偏不听!”安然红着脸争辩着。
“好啦~都怪我,行不行?”欧阳慕林笑着摇了摇头,上前抚着安然的胳膊,将她送进了售票厅,“走吧,赶紧买票去!车子快要开了。”
一直陪着安然买好了票,将她送上了车,欧阳慕林这才咳嗽两声,打算离开。
刚走了几步,又折回来,走上车子,坐到了安然的身旁。早班车向来人少,此时的车上,除了他、安然以及司机之外,只有一对小情侣坐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上,眯着眼打盹。
“你怎么还不走啊?”安然催促着,“待会上班该迟到了,我也要在车上补补觉呢。”
“待会就走,有几句话想要跟你说,昨天没能来得及告诉你。”欧阳慕林压低了声音,歪着脑袋,将头靠在安然的肩膀上,“我爸——当然了,不是说我的亲生父亲——我也不知道亲生父亲到底是谁。这么跟你说吧……我母亲的第一任丈夫,也是她的老师。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