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最让他无法接受的是,那一年的上官煜澈也不过才十五岁的年纪。
回到楚越后被父皇训斥之后,他便勤习武,甚至到了日夜不分的地步,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让上官煜澈败在他的剑下。
两年后,楚越突袭血洗兴周边关之城,让他始料未及的是,那次兴周统兵之人竟是重伤未愈的上官煜澈!
两军交战,再见相见于阵前,身披战袍的上官煜澈依然神圣不可侵犯的王者之态,周身所散发的冰寒之气越发慑人。
那一战,他又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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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场上的上官煜澈完全就像是来自地狱的使者,他以楚越将士之血将整个沙场变成了可怕的炼狱。
接下来的几次交手都是在沙场之上,而他无一例外的全都败给了官煜澈,每一次都会经历被屠杀血洗我的炼狱锤炼。
与上官煜澈的交手是他总会被惊醒却无法摆脱的梦魇。
已多年不见,此番再遇,让他感到意外的是,上官煜澈身上那股戾气已消失不见,反而越见淡然从容。
不必想也知道,这种改变定然就是他身边的冷夜月所带给他的。
其实从一开始他便注意到了拓拔承舒,只是他们是敌非友,而且拓拔承舒此番前来兴周的目的他再清楚不过,所以理所当然觉得根本没有必要理会,但既然对方已主动上来打招呼了,他自然也不可能视而不见,那样未免也太失风度了。
“四皇子风采不减当年。”
拓拔承舒招了下手,一个肤色黝黑,身材粗壮的随从捧着一个红木木盒上前。
拓拔承舒笑着道:“小王与御王也算故交,御王大婚小王因俗务缠身未曾前到道贺,此番来京都便将贺礼补上。”
随后对随从颔首示意,那随从便将木盒打开,只见木盒中是一柄早已锈迹斑斑已看不出原来模样,且没有刀鞘,刀身有了破损豁口的普通长刀。
看清楚盒中之物,除了老皇帝与慕容辰、慕容凯之外,所有人都是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说的明白是补送二人大婚贺礼,但贺礼岂有送刀之礼?而且还是一把破旧被损的刀。
冷夜月极为不悦的蹙起了眉头,然后抬头狠狠的剜了拓拔承舒一眼。
上官煜澈虽然并未如冷夜月般表现出不悦,但他的声音相较平日却是寒了几分:“四皇子这是何意?”
“御王不要误会。”拓拔承舒接着道:“小王这可是物归原主。”
“此刀虽非御王府之物,但却是当年先代御王大败我楚越十万大军时所持之刀,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御王府历代都只擅用剑,剑因为两边都有剑锋之故所以偏薄易被斩断,不像刀只一面刀锋,另一厚实无锋,更利用于沙场,反之剑却是对自己极为不利的兵器。
当年父王征战楚越随身所佩的正是御王府世代相传的宝剑,或许是因为并未想身为主帅的他会亲临战场之故吧!
后来长剑被损,这才在匆忙之间命人打造了一把更利于征战沙场的长刀,当年也正是用此刀斩了楚越王的双腿。
拓拔承舒道:“御王府对我楚越的照顾小王一刻也不敢忘,所以才会将此刀送还御王府。”
只是因为那场血战的确是太过凶残,父王也身受重伤,所以那把长刀才会被遗落在沙场。却不曾想,它竟然落到了楚越皇室手中。
“嗯……”冷夜月意味深长的道:“我当楚越皇子来京都是真心为太后贺寿,原来竟是来对我兴周宣战的。”
因为之前清楚御王府与楚越皇室的纠葛,再加上二人之间的对话,一点也不能推理出此刀的出处,所以冷夜月便一语点破了他的动机。
其实她再清楚不过,拓拔承舒是来对御王府、对上官煜澈宣战,可是老皇帝父子竟然要联合外敌给上官煜澈找麻烦,那她就没必要跟他们客气,拖他们下水也是理所当然的。
拓拔承舒一怔,不解的问道:“王妃何出此言?”
冷夜月全然没有因为他是皇子而跟他客气的意思:“四皇子还真是善于揣着明白装糊涂呢!”
见他不悦的蹙起了眉,冷夜月完全不给他开口的机会,冷笑着道:“若本妃猜测不差,此物定然是当年前御王斩断楚越王双腿所持之刀吧!”
无论是对楚越王还是拓拔承舒来说,这件事都是他们今生无法洗刷的耻辱,亦是他们不愿触及的伤痛。
所以他虽然将此刀送来,而且用意也正如冷夜朋所言是对上官宣澈宣战,可是却不代表可以任人将以他们的伤疤为利器反过来羞辱他们。
冷夜月却不管有没有伤害到他,直言不讳的道:“将当年我们兴周斩了楚越王双腿的刀送来,如此挑衅宣战,难不成真以为我兴周人善好欺吗?”
她刻意将御王府更换了兴周,一个小小的概念更换却足以激发起在场所有人对拓拔承舒的警戒与不满。
眼尾暗中瞄了眼老皇帝,见他果然如她所料般隐忍着怒气,冷夜月却是心中雀喜。
反正她说的也没错,就算明知拓拔承舒是来向御王府宣战如何?就算是她偷换了概念又如何?有本事老皇帝你当着众人的面说御王府不是兴周朝的,根本不关兴周的事呀!
楚越多年来总是侵袭兴周边关,对兴周朝的臣民来说都是最大的敌人,他们对楚越本就是有着极强的不满与排斥心理,所以冷夜月三言两语便激起了他们的怒火。
先是李臣相豁然起身,怒容满面的斥道:“四皇子此举动未免太不将我兴周朝放在眼里了!”
“没错!”康亲王亦是怒声道:“难不成真以为我兴周无人吗?”
紧接着又有人道:“即便是拼死一战,我兴周又何足惧哉?!”
拓拔承康瞬间便被群起而攻之,全无招架之力。
老皇帝及慕容辰虽然有心替他解围,但却也不敢犯众怒,更是不敢让任何人知道拓拔承康正是他们寻来对付上官煜澈的,所以只能维持哑口无言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