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听此言,逗‘弄’着两个小家伙的上官煜澈一顿,双眸微敛的反问他:“为何会如此想?”
秦辰摇摇头:“没事,只是随便问问。”
说完后他重新迈开双‘腿’,但刚跨出去便又犹豫着收了回来。上官煜澈知他在斟酌也是在迟疑,所以并不催促他,只是平静的等待着。
片刻后,似是最终冲破心理阻碍的慕容辰转过身:“我知道我的想法很不合情理,但……”
他不知道该怎样自己为什么会冒出如此荒诞的想法,亦不知该如何让别人接受,可是若不说出来的话,又担心会错过什么重要的线索,所以最终在纠结过后还是将那近乎天方夜谭的想法说了出来。
“我是在想,她会不会是被人控制了心智,所以才会做出不符合自身‘性’格的事情?”
上官煜澈知道,他口中的那个“她”正是方蔓云。
他亦明白,依秦辰对她的了解,会做出如此判断并非空‘穴’来风全无根据,所有问道:“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秦辰了解上官煜澈不是质疑他,而是想要知道他的理由,然后再根据他给出的理由做出判断。
秦辰缓缓走回院中,坐在上官煜澈对面的石凳上:“我与她母子二十年,怎会不了解她的为人?”
“曾经,父皇有五年不曾前往她的寝宫,她曾受尽其他妃嫔的白眼以及冷言嘲讽,可是我却从未曾见过她失落,她永远都会命人上‘精’致的妆容,永远都会穿上最美的华服,脸上永远带着骄傲高贵的笑容。”
“即便是在人后,我也从未曾见过她落泪,她永远都会告诉我,只要爱自己才会被人所爱。”
听他深陷于回忆中讲述着关于云贵妃的一切,上官煜澈只是静静的听着,完全没有想要打断他的意思,因为他明白这定有深意。
果然,秦辰收回回忆中那虚幻放空的目光,抬眸问上官煜澈:“如此一个心‘性’坚韧又懂得忍耐等待机会的人,如何会轻易被击溃?又如何会做出自缢此种懦弱之事?”
方蔓云,是他见过最为坚韧可怕的‘女’人,且不说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单就这一点而言,即便是冷夜月也不是她的对手。
上官煜澈逐渐的微眯起双眸,那狭长的眸中‘射’出危险的‘精’光:“的确,这样一个心‘性’的‘女’人即便是受备羞辱折磨也不会轻易寻死,而是会将自己深埋于尘埃之中等待反扑的机会。”
见上官煜澈接受了他的想法,秦辰这才松了一口气,亦为自己道出这一切的决定而心安。
秦辰继续道:“还有一件事……”
上官煜澈抬眸看向他,只听秦辰缓缓的道:“她最爱惜自己的身体,曾经便因宫‘女’在为她装扮时不慎划破了她后颈的皮肤,她便命人将那宫‘女’以沾盐水马鞭鞭挞至死。”
“还有一次,宫‘女’备膳时因身体不适而昏倒,在昏倒之前打翻了她面有的汤碗,那碗热汤将她手背烫红,所以她便让那宫‘女’活活受烙刑而死。”
上这煜澈的双眸中‘射’出寒光,第一次意识到这其中的关键,亦知秦辰为何会有那荒诞的想法。
“也就是说,如她一般珍爱自己身体至疯狂的人,无论任何时候都绝不会伤害自己的身体,即便是死。”
秦辰点点头,道:“的确如此!我认为她即便是真的要自行了断,也定然会选择一种于她而言更合理的方式。”
比如服毒。
人无论到任何时候都不可能改变自己一直以来的坚持,就算方蔓云真的寻死,也会下意识的选择不破坏自己身体容貌,不会给自己心爱的身体留下丑陋印迹的死法。
更何况方蔓云心智坚毅的超乎想像,这样的人如何会在尚未得知敌人动向之时,如何会在一切未定之时而选择自缢?
一切都实在是太反常了!
他与龙墨瞳都曾隐隐的察觉到一些异常,可是那种若有似无的感觉他们两人都没办法捉住,直到今日秦辰的一番详述让他终于拨开云雾见明月,一切都似是豁然开朗了。
“看来这天下间,果然只有你才是最了解方蔓云的。”上官煜澈由衷的感叹道。
虽然他知秦辰心中对方蔓云的恨并不会随着她的死而消亡,可是那二十多年的母子情是不容否认的,也正因为此,秦辰才会在没有任何线索的情形下本能的判断出方蔓云并非自缢这个不容置疑的答案。
秦辰继续道:“所以我在想,这世间究竟有没有一种能控制人心智的幻术在?”
如果真的存在这种幻术的话,那就是有人以此控制了方蔓云的心智,让她在全然没有任何意识之时被支配做出了这种事情。
可是慕容恪曾说过,方蔓云那‘女’人是被人先行勒死后才被吊起来了,但秦辰的判断……
上官煜澈只觉得脑袋中有些‘混’‘乱’,眼前一直浮现出方蔓云那张平静无‘波’澜的死状,难道……难道是她在被人所控的情况下完全无意识的勒死了自己,而后再被人吊起制造出自缢的假像?
但若真是这样的话,对方为何干脆不让她自缢身亡,而多此一举?
上官煜澈觉得脑海中浮现出一些方蔓云死时的模糊画面,可是那些画面却始终没办法解开他心中的疑‘惑’。
那幕后的黑手究竟是谁?暗中布下这个让他们困顿之局的究竟是谁?而杀死方蔓云却又留下这些疑点究竟是意‘欲’何为?
上官煜澈突然道:“华扬,去叫子鹤,让他立刻赶过来!”
华扬领命而去,秦辰心中一动问道:“你是认为与逍遥宫有关?”
“依你所说的,那能控制人心的幻术虽然未得证实,但我认为极有可能。”上官煜澈认同的道:“但说到幻术,除了逍遥宫之外实在想不还有别的可能。”
呼呼大睡的江子鹤被华扬连拖带拽的给强行压到了上官煜澈的院子中,所以正在气头上的他理所当然的将所有怒火全都撒在了上官煜澈身上,无论被问什么都是一问摇头三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