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透过冰室之顶缓慢地照过来,一股阴柔的气息便缓慢地开始凝聚在牧之长风的脚上,聚集一阵后,这黑色的太阴之气便开始往上缓慢地移动着,这次已经通过了足三里穴,依旧缓慢地往上移动着,仿佛是一条移动的小蛇往前匍匐,最后汇集到他的会阴穴。
一汇集,牧之长风便痛苦地叫着醒来,一翻身后背之上的一道白光便急速地开始往上延伸,但是一到命门穴便开始受阻,一旦受阻便是更厉害的疼痛,锥心痛骨,痛彻心扉。
更为奇怪的是,原本背后的白光从开始的一条骤然增加到九条,而且都是冲着这命门穴冲去,一次次的冲撞,一次次的无功而返,仿佛是一对冲锋的勇士,毫不吝惜自己的生命。
牧之长风痛苦中嗷嗷着,左手用手一撑地,身子“嗤”地便腾空而起,忽忽地夹着阴风往前死命地奔去。
前方,是一堆冰冻的冰块,那是水凝聚成冰,冰又凝结成的巨大的冰峰。
对于石块,一个人族四阶的勇士击去,可以击破它,但是对于冰块,一个四阶的勇士击去,也就是一个小白点。
长风的躯体划着弧线,携着阴风,冲着冰峰就是飞去。
“轰隆。”
巨大的声音直直地震响了整个寒冰冰室,接着漫天的碎玉四散而落着,宛如一阵的流星雨,白色,金色,银色都相互地夹杂纷扰着。
碎玉撞着冰块,冰块碰着碎玉,漫天的飞舞。
“乒乒乓乓。”
犹如奏出的一篇美丽的乐章,起始便是美妙的音符。
“咚咚咚咚。”
沉闷的声音在地上砸出的就是一片片的白点,白点的相互撞击就散落了一地奇形异状的冰刀和冰剑,突兀兀地都是带着棱角,借着冰室之顶的月光,更是幽冥的一亮。
空中的牧之长风扭动着痛苦的脸死命地着往下落去,而下面就是那幽冥的一亮。
“噗嗤,噗嗤。”
一声声利器穿过身体的声音传来,回眸处,无数的冰刀和冰剑都尽自穿透了牧之长风的身体,突兀兀在他身体的上方凝聚着血色的寒光。
这幅阴冷的画面还为持续多久,冰刀冰剑却开始消融,原来他背后的那九道白色的太阳之气此刻反而更加乖戾地运动着。
牧之长风额头的汗珠子仿佛是一个苹果外面抹满了蜂蜜,簌簌地落着时,右手对着寒冰冰室的地面一拍,身子蓦然再次撅起,之后宛若一道七色的长虹,风驰电掣般往前飞去。
而那前方又是一个冰山。
空中的牧之长风,后被上面仿佛是一道仙图,九道太阳之气反复地画成一个圆圈攻击着命门穴,似乎要闯过去。
修炼之法,最忌反噬,一旦反噬,性命难保。牧之长风由于操之过急,被九道太阳之气反噬,一旦无法汇集道九道太阴之气,实现太阳太阴之气同时导引,则必死无疑。
近了,近了,牧之长风已经狂飙到了第二个冰峰前,这次他在撞上,不说能不能活命,到时候就是连身体都不会有个囫囵的地方。
蓦然中,一道黑色光芒弹指间越过他的身躯,急急地在他的前面幻化出一道帷幕。
虚无中飞来的牧之长风一碰到,就好像是碰到了一个弹簧,嗖的一下开始往后急急地飞去。
“收”。
一个乖戾犹如鬼音的声音传来,声音还未消失,一个黑影斜斜地落在下面欲接住他。
空中下落的牧之长风一见,双眼一瞪便是猩红一片,接着右手一伸,中指便开始充溢着罡气往下压去。
黑衣人也不躲闪,迎着他手指衍化出的罡气便欲迎接上去,只是还未到,身子便跌落下去,接着全身痉挛一团,犹如一个睡觉时的小猫,头插到了身体柔软的毛里。
牧之长风心痛难消,正无处发泄,忽一见这黑衣人,全身的血液立时亢奋起来,头一晃,头发立时根根竖立,双眼一瞪,犹如一团烈火,右手中指一伸,一道赤色的罡气便开始袭向痉挛的黑衣人。
黑衣人虽然还在痉挛,但是先天的本能还没有忘却,就在牧之长风的罡气袭到跟前的时候,他两手一挽,便将他的右手握在手中,拼命地往上举着。
就在这接触到的一刹那,猛然中一股寒冰之气从黑衣人的手腕传出,直直地到达了牧之长风的心中。
牧之长风心中一顿,立时有些清醒,但是蓦然中几道白气又开始冲击着身后的命门穴。一念到此,他便挥出左手,中指又是一道罡气往他的咽喉插去。
黑衣人此时大惊,身体往后一缩,便欲躲开,但是牧之长风的指风太快,他自是一念间便又将双手分开,欲去接住他的左手。
这样做,头上便无了防守,紧接着牧之长风左右手的中指都是带着罡气往前飞去,混乱中的黑衣人再也顾不上其他,只得张开嘴狠命地咬住。
“咕咚,咕咚。”
喉头伴随着一阵阵的蠕动,黑衣人安静极了,瞬间他周身的黑色光芒尽皆散去,改为的就是一片平和的红色。在之后双手一推,身上面的牧之长风“轰隆”便倒在了地上。
黑衣人没有理会这些,登时盘膝而坐,双手交叉一挥,在空中画了一个太极的手势,随后将两手一正一反悬放在了胸前。
默默地他的肚腹之中涌现出一道白光,白光缓慢地满布了全身,映着月亮发出的光芒,他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这是一双充满平和之色的眼睛,根本就没有了以前的暴戾和恣睢,更没有了以前的残忍和凶狠。
“这是怎么回事?几千年来,我的血魔本源根本连我都无法控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沉思间,眼前那个牧之长风却躺在那里,两个手指交叉着映入了他的眼睑。
黑衣人站起往前一迈步,细眼查看了他的伤势,心中顿时一阵的窃喜和惊醒,双手往天上一举,大声地叫嚷道:“阴阳血滴,阴阳血滴。看来我易水寒真是命不该绝,命不该绝呀!”
狂喊时,牧之长风悠悠醒来,拍着后脑气喘吁吁地看着周围,一见黑衣人便傻愣愣地问道:“你不是死了吗?”
黑衣人晃荡着他的手掌,蓦然抬眼扫了一下他道:“毛娃子,莽荒世界都灭绝了,我也死不了的。”
长风没有看他,只是轻微的一抬胳膊,竟毫无疼痛,甩了一下手,也是这样,又一抬脚,却是如此,不禁中查看了胸腹竟然是毫无伤痕。于是心中便是一阵的窃喜,“这回我可以回去见我的母亲了。”
但一转念,又是一阵往事浮来,“我已经修炼到了小巧九级,但是为何我的法力全部丢失了呢?怎么会又没有了呢?”
想到此一望黑衣人,便立时明白了是他化解了刚才自己的仙气逆流,但又是很不明白,于是瞟了一眼,坐在一边不吭声地调着气息。
“唉,毛娃子,你在想什么?来,吃点东西。”
一道轻微的光芒闪来,牧之长风一伸手,那个东西却直直地砸在了脑袋上,浓浓的汁液搅得满脸都是。
长风用手在脸上一抹,立时又是一惊,“我已经出手了,为何我没有接住,我的法力,我的法力呢?”想完便双腿盘膝而坐,默念守拙一阶的心经。
“毛娃子,告诉我,你叫什么?”
收心中的牧之长风一听,略微聚集的一点真气又开始涣散开来,于是回头气愤地道:“我叫什么不关你的事?倒是你原本就是个活死人,活死人就应该去守墓的,你来这里干什么?你到底对我又做什么了,说?”
“毛孩子,看你年纪轻轻,修为到是不浅,告诉我,你的师父是谁?”
“哼,我问你的话你都没有回答呢,我为什么回答你?告诉我,你是谁?”
“好个毛娃子,有志气,有骨气,像我,我喜欢。好,我不逼你,谁让你对我有救命之恩呢?”
牧之长风一惊,心中忽地涌出数万个泡泡,“救命之恩,我连自己差点就死在了修炼之中,哪有功夫救你。看来这个老头也就是一个糊涂蛋,而且还是个老糊涂蛋。头脑这么愚蠢,肯定是一团的豆腐渣。”
他想着,但是头脑里又是一幅画面显现出来,就是他双手一挥,幻化出帷幕的一瞬间,而且还有他用手握住我右手手腕的时候,那手是阴冷刺骨的,为何此时又若然无事。还有我刚刚落到这个冰室里的时候,他不还在躺在那里吗?此刻怎么会在这里呢?
诸多的问号如一个个的文字,瞬间便凝聚在他的脑海里,然后就是围着他的脑袋不停地画着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