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之长风浑身轻松中往那潭水中的莲花飞去,只是还未飞到,背后骤然风起,一种戾气同时急速地袭来。
微茫中,他立时旋转身体,立在了一边。
刚一落地,眼睛里却是惊异起来,在他的正前方却是一尊巨大的雕像立在那里。
刀锋锋利,石像出落着,衣衫飘飘,若凌空的仙子,眼眸深邃地看着前方,仿佛在思念着往日的往事温情,双手交叉在胸前,两手被衣服覆盖,嘴角却是一抹的微笑,似乎在那里看着潭水中的那株莲花。
“又是这尊石像,”默默中他念叨了一下,原来这尊石像却是和莲花古洞的洞口那尊被他打碎的石像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只是平视中眼睛却是没有射人的蛊惑之感,而是温柔脉脉含情的情愫。
是谁在这荒山洞府中造就这一番的诡异?
又是谁在这里长长的静思?
岁月已经填平了大地的山河,可是那凝视的眼眸又在等待着谁?
无尽长河中,是谁任你在这里等待?
又是谁,让你在这里默默的守候?
你守候的可是我吗?
牧之长风望去那眼眸,却是陌生中竟然带着几许的熟悉,仿佛是与生俱来的熟悉。
婉婉中,那欲说还休的嘴唇似乎就要张开,似乎在诉说着波波的往事。而眼眸中,竟然还有淡淡的水痕,似乎在亲切的呼叫,呼叫着他千百年来的梦靥。
牧之长风颤抖一下,收回了目光,而眼睛却是往那里的潭水中的莲花凝聚而去。
那尊棺椁到底埋葬着什么?
为什么所有的棺椁都是悬立在这水中?
那里,棺椁旁的莲花泛出的红白之芒反复交织着,往空中泛出无尽的柔柔光泽,只是潭水的周围,缓慢地夹杂着一圈的黑色藤蔓,藤蔓的稀疏的枝叶中,却是掩盖着诸多黑色的花朵,婉婉中一种清淡的香味四散飘来,仿佛是一群无尽的乡愁在那里遍地的流淌。
牧之长风冷冷地一扫视周围,心中却荡起无尽的涟漪,好怪的黑色曼陀罗,他怎么深藏在这里。
暗无天日。
骤然中,一道白光华丽地往前绽放着,那是牧之长风急速荡起的一片白芒,而身躯再次向那个莲花傲然飞去。
一骑绝尘。
就在离那朵莲花还有少许的距离时,后背之上又是一阵阴风袭过,而且这次的阴风却是带着无尽的香味。
唰,又是一道亮丽的金白之芒在牧之长风身前闪出,那是九阳碎骨剑的光泽。
嗤,回身的牧之长风就是巨剑从前向后撩去。
嗖,那些个滚来的阴风却是骤然往后飘去,映着这个光芒,牧之长风却是看清楚了,却是那些个围着潭水的黑色曼陀罗花。
也就在这个他看到的时间里,头顶之上的阴影很快重重地压来,眼光一扫,却是那些个黑色的藤蔓连天风中结成了一个网,迅速地往下罩来。
“可恶”,心中微微一叹,却是那片网子已经骤然而来。
牧之长风再也不顾其他,身形一飘,却是骤然便往那朵莲花飞去,而且左手弯成爪状,似乎要将那朵莲花摘取似的。
还未触及,前方却是一双如同灵巧的手臂一般的藤蔓飞来,极其敏锐和灵巧,向着牧之长风的左手就欲往上攀岩而去。
电光石火,须臾瞬间,就靠近了他的手臂。
牧之长风心中一愣,立时转身右手往上再次撩起,一道白芒刺天而起,同时他自己则是急急地往后方飘去。
还未落定脚步,那里空中悬着的大网却是不见了,而同时空中便开始了密密麻麻的如同头发一般的藤蔓弥漫开来。
须臾,便将那个含有莲花的水塘给裹住了。
山洞里顿时漆黑起来,唯有的一点白芒却是牧之长风的唤出的。
此时前方的那黑色的曼陀罗,如同一个少女满是黛色的头发将自己的脸庞都盖住了。
是害羞,还是矜持,都不得而知。
困顿中的牧之长风抖动了一下右手,然而此时一种很不好的感觉从心中出来,自来隐藏在他体内的阴阳二气许久似乎都是隐匿一般,竟然在此时却开始躁动起来,而且都是从会阴穴往身体上方蜿蜒而去。
“啊”,牧之长风的呼吸都不进有些个急促,“不好,太阴太阳之气又开始死灰复燃,而且都是从相反的方向躁动着。”
按照人族九阶九级的修炼方法,太阳之气汇聚之后,从会阴穴沿命门穴一路沿脊柱骨往上刀头顶的百会穴后聚于上唇的龈交穴,而太阴之气则是从会阴穴后沿关元穴一路上扬,途径气海穴,神阙穴,中庭穴,膻中穴,璇玑穴,廉泉穴,最后汇集于下颚的承浆穴,至此每躁动一次,则为一个阶段的提升和深化。
然而他的太阴之气此时却是沿着太阳之气路子一路往上飙升,体内只是痛苦至极,难以形容。
额头上,迷迷的汗珠子都是无尽的往下落着。
而近在眼前的那株莲花却仿佛是千里之外的物件,近在咫尺,却是远隔天涯。
牧之长风左手猛地一击自己的胸腹,突然就又是一阵骚动,体内的真气运行的更加浓烈,再也坚持不住时,啪地一声清脆的声音传来。
却是他的九阳碎骨剑插在了地上,兀自支撑住了他没有倒下来。
胸口更是起伏不定,微微中一股炙热的火焰般的火龙在自己的胸前仿佛的游荡,而后背之上,却是一直冰冻的寒冰冰蚕在那里蛰伏而起。
前面是赤色火蟒的炙热,后面是寒冰冰蚕的肆虐。
整个人就好像是置身在一个巨大的冰封和火烧的容器里。
“噗”,牧之长风再也把持不住,嘴中一片的嫣红再次蜿蜒而来,绵绵中再次流到了剑柄上的冰火相思珠中,那冰火相思珠一见到这鲜血,立时狂傲起来,红白之芒立时大盛。
婉婉缭绕时,一道缓慢的红白之芒缓慢地往空中飞起,流淌之中,仿佛是一条赤龙裹着一个寒冰冰蚕往空中匍匐着。
周围的山洞中,更是一片的大亮。一直低着头的牧之长风猛地睁开了眼,却是天地黑暗之中的一道灵光骤然袭来,更仿佛是压破天际的乌云中骤然透出的一个雷光。
手再次握紧了九阳碎骨剑,那种前所未有的戾气又开始在他的全身流动起来,而且还快将那些个泛起的叫阴阳二气压了回去。
只是,在风中,他的脸色也是更加的霜白了。
如同一个僵尸般的霜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