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过后回了房,脱了衣服准备睡下,门外便传来敲门声。
孙悦刚想问一声谁啊,门从外边推开了,慕容嫣大大咧咧的从外边进来,而孙悦这时候已经脱的差不多了。
“不是,你个姑娘家家的不能稍微礼貌点?我这光着呢,不害臊啊。”
慕容嫣冷笑道:“我是你未婚妻,查岗看看你有没有跟人家别人的妻女胡来不行么,一身肥膘,一点肌肉都没有,有什么好看的,还不赶紧穿。”
孙悦无奈的将刚脱下来的衣服重新穿好,然后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因为在门口,那个小白脸正一脸尴尬地站在那,看起来颇为手足无措。
“找我干啥?”
“不是我找你,是曹大哥找你。”
孙悦不高兴地道:“那是说正事喽,正事不会白天说么,我困了,要睡觉。”
慕容嫣一脚踩在孙悦的脚丫子,她也生气了,怒道:“人家刚救了你的命,归义军又是咱们汉家的英雄,你在这摆什么臭架子呢。”
孙悦脸一沉,酸道:“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啊,这么晚了,你一个女人,孤男寡女的为毛会跟他在一块啊。”
“你……你混蛋。”
“你还不知检点呢。”
“姓孙的你找揍是吧。”
孙悦不吱声了,因为他真打不过她。
小白脸在门口摆出了一个特别友善的笑容道:“孙兄弟误会了,我对慕容姑娘绝对没有半分的歹念,事实我们已经结拜为异姓兄妹了。”
孙悦撇了撇嘴,心想你丫跟谁俩呢,先叫姐后叫妹,最后改叫小宝贝,这都是老子玩剩下的招了,神特么异姓兄妹,老子才不信这一套呢,男女之间根本没有纯洁的友谊,尤其是你丫的长的还那么帅。
按说,孙悦的醋意都写脸了,这小白脸如果真的懂事儿应该赶紧识趣的退下,留他们小两口好好黏糊黏糊,可是这小白脸居然不但不走,反而特别自觉的搬了个小马扎,在屋里坐下了,俨然一副有要事相商的架势,看得孙悦那叫一个讨厌。
其实人家也是没办法,归义军与原失联太久了,他出敦煌之前顶多也知道现在原出了个叫宋的政权,其余的事情根本不知道,自然更不知道孙悦是何许人也了,以至于刚刚宴席他一门心思的只顾着跟赵光美套近乎,对孙悦几乎没怎么搭理。
套近乎的效果也很好,赵光美对他们这些汉家英雄兼救命恩人客气的不要不要的,甚至隐隐的还有些崇拜之情,可是一说到正事儿,这位堂堂三大王,居然屁的主意也没有,所有的主意都要孙悦来拿。
小白脸这才知道,原来这俩人居然是以孙悦为主的。
尤其是当他从赵光美口得知了水泥这种高端玩意之后,整个人一下子不好了,原本淡淡的高冷范瞬间端不住了,要知道归义军苦啊,孤零零的驻守西域的门户,东南西北举目全是异族,这日子能好过到哪去?要知道有了丝绸之路的敦煌才是沙漠明珠,没有丝绸之路,敦煌那是一座满是佛像的破城而已。
所以,小白脸等不及了,连夜要来跟孙悦商谈大事,一打听才知道这孙悦和慕容嫣居然还有这么一层关系,便求了慕容嫣一块过来,结果现在看来么,应该是弄巧成拙了。
不过孙悦生气归生气,他也知道这小白脸大半夜的过来跟他说的肯定是家国大事,这不是他吃醋任性的时候,见他这么死皮赖脸,他也只好整理好衣物,请了人家坐下。
“孙小相公,我们归义军的日子不好过啊,那沙洲回鹘实乃我生死大敌,为了抵抗他们,孩子十二岁要拿起长矛,战场与敌人拼杀,多少的青春年华的姑娘,日日夜夜心心念念的期盼着他们丈夫的归来,但她们连一具尸骨都等不到啊,多少的白发人送黑发人,多少的将军白发征夫泪啊,一寸河山一寸血,我归义军世世代代,两百多年了,这是多少的血泪才守住了我汉家在西域这最后的一点荣光啊!”
这套说辞小白脸明显练过,说的是声情并茂,极其煽情,连慕容嫣这样的汉子听了都有点眼泪汪汪,孙悦自己也颇有些触动。
“贵军辛苦了,你们的坚守,历史不会忘记。”
小白脸一脸无语的看着他,这特么完了?难道你不感动么?你要是感动的话是不是应该表示表示啊!
说实在的,孙悦心里确实是挺佩服这些归义军的,那么一点汉人,能在敦煌一带如此复杂的大势之下生存两百多年还保持住了汉家化和传统,还依然坚信自己是汉人,这本身确实是一个传,再加救命之恩,按说他确实应该好好的,至少面不应该这么失礼,但谁让这货长得这么帅呢,瞅他那张帅脸孙悦烦。
“孙小相公,我听三大王说,如今大宋有一种叫做水泥的神物,可以月余间铸成大城,而且此物还即将与吐蕃和党项贸易?若是我们归义军有了水泥,则沙洲回鹘便再也不足为惧,我汉家儿郎,也不用白白牺牲在战场了。”
孙悦不置可否地道:“嗯。”
“孙小相公,我归义军已经决定向大宋称臣了,我这次出来,是代表归义军去开封献马的,我听闻小相公有意要重开河西走廊,恢复我汉家荣光,我在这替我们曹家表个态,只要有那一天,敦煌是大宋的敦煌,归义军是大宋的归义军。”
“哦。”
“孙小相公?”
“啊?”
孙悦也是醉了,大哥你说话能不能别整这半截话,几个意思啊,空口白牙的跟我整一出情怀,想让大宋把水泥无偿援助给你们不成?
承认你们是民族英雄,但再怎么说,你们起码也是一割据政权吧,嘴唇一碰下嘴唇,水泥白给你们了?天底下哪有这美事儿啊。
小白脸咬了咬牙道:“我们归义军也愿意和党项一样用战马换水泥,只是价格方面,还请孙小相公看在同是汉家子孙的份……”
“不够。”
“啊?”
“甭讲价了,算是跟党项一样的价格,水泥也不可能卖给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