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别,折煞属下了,少主再客气下去,秦叔的老脸都,都不知道往哪儿……放。”疏影是真的激动起来,眼眶都湿润了,像是自言自语,低声感叹道:“这下可好了,蒙少主不弃,影卫将誓死保护少主,定不会再发生像今天的事情。”
“嗯。”沈晏宁点头,道:“还有一件事,最迟明年开春,西魏会有战事,定然会大量的征用战马和粮草,军用粮食把控在丞相和户部手里,暂时还动不了,不过,战马一事,一向是由平昌侯府指派的商人在督办,我可以拿到今年督办战马的文书,秦叔可以让云影堂做好准备,这比生意若成了,所得银钱可不止十万两,算是我送给影卫的一点心意。”
“这……”秦叔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激动心情了,虽然她承诺过,但是就算她拿出银子给到影卫,影卫上下也是不会收的。可他没想到她竟是以这样的方式来回馈影卫。
“秦叔放心,这件事情,平昌侯府一定是心甘情愿的交给我们办这件事。”沈晏宁目光微动,唇角勾着一抹意味不明的讽笑。
“是,属下这就回去准备。”疏影抱拳颔首,出了房门闪身,片刻消失不见。
沈晏宁唤来香芹香篱,让她们安排服侍她沐浴梳洗,直到临上床休息时,香桃才回来,禀报说,她打听到那个大夫的住处,结果发现大夫不在家,隔壁的邻居说傍晚的时候,他们一家出城探亲去了。
沈晏宁冷笑两声,让香桃下去休息。
香桃满肚子话想问想说,可一看小姐神色疲惫,便不再多言,小姐也累了一天了,该好好休息,明儿才有精神整治那群恶人!
沈晏宁躺在床上并没有睡着,知道母亲竟是被人害死的,知道仇人现如今有老夫人撑腰还逍遥快活着,她怎么睡得着,她怎么能没心没肺的睡觉!
待所有人都睡下,她从床上坐起来,换一身衣服,拿了佩剑(早就被禄王的人从太子船上送了回来),去到府中那片漆黑的竹林。
她在等,等来教她枪法的沈钧,等他来给她一个解释!
果然,沈钧像是知道她在竹林等他
似得,看见她一点都不惊讶,他刚从阴影处露出脸来,沈晏宁凌厉的剑尖就刺了过来,直逼得他后退两步躲开。
沈钧沉着脸,本想开口打断她,后来存心想试一下她的身手,便默不作声的出手应对,当然,他没有用兵器,且只用一只手!
五百个回合下来,沈晏宁逼得他动了另外一只手。
沈钧见她杀红了眼,有些收不住势头,开口喝止道:“够了!收手。”
“哼!”沈晏宁嘲讽的冷哼,道:“想说什么就说,又何必假惺惺,今日不见血绝不收手!”
“宁儿!”沈钧恼怒,对她骨子里的倔强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觉着女儿这是遗传了潇月,潇月也是这样,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宁可出汗出血掉身皮,也不肯掉眼泪求得他的怜惜!
自从他顺着老夫人的意思娶了樊氏,潇月从此跟他便是路人一般,连看他一眼都嫌多余,更别说夫妻两人冷静的坐下来说说话,有什么误会全是没有及时沟通了解结下的!
等到他领悟到这一层事实的时候,他和潇月再也回不去从前了,两人之间误会越来越深,像个死结,致死不休,这才给了旁人暗害她的机会。
一想到亡妻惨死,他心神一松,失了手。
沈钧除了愧疚,丝毫没有觉得,他自己有错,丝毫没觉得樊氏的霸道和大胆全是他无声的纵容使然,他也丝毫不觉得,沈晏宁这脾气,其实是完全遗传了他的!
沈晏宁的剑照着他肩膀刺去,沈钧没有及时躲开,手臂被划出一个口子,沈晏宁皱眉停手,冷冷的盯着他,抿唇不语。
沈钧扫一眼自己臂膀上的伤,又看着倔强的女儿挺直的背脊,暗叹一口气,道:“你二娘的……”
“那毒妇不配!”沈晏宁咬牙切齿,凶狠的瞪着沈钧。
沈钧蹙眉,道:“樊氏的事,我心里清楚,为父自有分寸!”
“你清楚?!”沈晏宁冷冷的笑,嘲讽道:“你清楚什么?你若清楚,母亲就不会被她害死,你若清楚,她怎么还好好的待在芙蓉园好吃好喝丫鬟婆子伺候着?沈
钧!你到底清楚什么?!”
“放肆!”沈钧也来了脾气,瞪着她,这个不孝女竟敢直呼他名字!这个权利,是她母亲的,且是她母亲独有的!
“哈!”沈晏宁仿佛看到上一世嚣张蛮横任性胡闹的自己,手捏着剑柄死紧,恨不得再扑上去在他身上戳个洞!
“我放肆惯了,这次收敛了许多,你不知道吗?”沈晏宁压制着心口翻涌的恨意,冷狠道:“若被我查到樊氏怀孕是真的,你,还有将军府的人,等着!”
我会恨你们一辈子!
会将樊氏及相关的人全都千刀万剐!
我发誓!
沈钧瞪着收剑离开的小身影,心中长叹一口气,怅然神伤。
他何尝不知道樊氏怀孕有假,可是老夫人却十分相信,他身为人子,不能当着她们的面明说,更不能不孝!
后半夜,沈晏宁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听到房外有人说话,她真累了,本想起身看看,不想翻个身又睡过去了。
第二日清晨,听香芹禀报才知道,岑氏昨天后半夜非常不好,差点就过去了,沈晏翎及时施诊救治,结果命是拣回来了,可人却陷入昏迷,估计这辈子都不会好起来了。
沈晏宁淡淡的问:“其他人呢?”
“三夫人被勒令禁足,待在自己院子里,没老爷的命令不准踏出房门半步,霆哥儿虽然担心,可他一早上就被老爷的人逼着押着送回军营去了,老夫人为这事,跟老爷置气,气得不肯见他。”
这些都是香桃那丫头一早上去打听来的结果,那丫头匆匆忙忙跑回来拿两个馒头对着她说一通,就又跑出去了,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小姐也不说她,她和香篱就更管不住香桃的腿了。
香芹将沈晏宁的外套拿给她披上,嘴里却不停的禀报着,道:“昨儿个二小姐回府的时候,表小姐当众跟她吵起来,说是二小姐和大小姐应禄王的邀请出去游玩,也不带上她,就算她不在将军府,也应该派个人去通知她一下,像这样不声不响的躲着她,分明就是拿她当外人!不过今儿一早上,两人似乎又和好了。”
(本章完)